老摳(化名)是崗底村的一位果農。說他摳,那真是摳到家了。別人一分錢掰成兩半花,他一分錢能掰成四半花。
那年,老摳的母親去世了。正趕上6月份,管事兒的人怕屍體腐爛,就租了一個冷凍棺。第2天,幫忙的鄉親聞到靈堂裡有一股怪味,難道是屍體壞了?不可能,放在冷凍棺裡咋能壞?管事兒的人來了,一檢查,發現冷凍棺的電源插銷被拔掉了。管事兒的人心裡明白,這準是老摳怕費電拔掉的。
有一年,河北農大一批學生來崗底村實習,正趕上果農們給蘋果套袋帶隊的老師和生產部商量,把實習的學生分派到各家各戶幫助給蘋果套袋。
大學生在誰家幹活誰管飯,不用掏工錢。果農們很高興,都把生活安排得好好的,學生們幹活也非常賣力氣。可老摳和別人不一樣,別說改善生活了,連個熱菜也不給炒,還規定每天要套多少個袋。
實習的兩名學生從村裡小賣鋪買來了榨菜就飯吃,老摳還和人家搶著吃。
老摳對別人摳,其實他對自己也很摳。他捨不得吃,捨不得穿,雖然在20世紀90年代初就是村裡的萬元戶,但他連雞蛋湯和豆腐腦都分不清。
那一年,村裡派老摳和另外兩名果農去河北農大學習蘋果管理技術,由村裡記工分,還給生活補貼。老摳嫌學校食堂飯菜貴,就到學校門口外吃小地攤兒。回來後,老摳告訴同去的兩位說:“人家這裡的雞蛋湯真便宜,才5毛錢1碗,雞蛋又多又稠。”兩人不大相信,就跟著老摳到校門口外去看。兩人一看,笑了,老摳說的雞蛋湯原來是豆腐腦。
人摳能沾光,也能吃大虧。老摳是崗底村最早承包果樹的果農之一。老摳有5畝蘋果樹,當時都在盛果期。蘋果樹花前追肥是春季管理中一項重要措施,老摳卻捨不得花錢買肥料。他的理由是,蘋果樹沒開花、沒結果的時候追肥是浪費,好比咱們吃飯,早飯要少,午飯要飽,晚飯要好。
由於老摳花前沒有追肥,造成蘋果樹開花晚、葉片薄、枝條短、果實小,產量低,每畝比別人少收入幾千元,吃了大虧。
老摳問技術員:“花前追肥這麼重要?”
“那當然了!”技術員解釋說,果樹體內原有的貯藏營養,主要供給春季樹體萌動後幾周內的生長,不能滿足整個旺盛生長階段的需要,還必須從土壤中吸收大量的營養物質,所以花前追肥非常重要。果樹開花前追肥,既能使果樹增加抽梢、開花時所需要的養分,又能促進花芽分化,並可為下一年培養健壯的結果枝打下良好的基礎。
打那兒以後,老摳長了記性,在蘋果管理上再也不敢摳門了,嚴格按照128道標準化生產工序生產,該施什麼肥就施什麼肥,該用什麼藥就用什麼藥。後來,老摳還真發了蘋果財。他買了一棟兩層別墅樓,一套三室兩廳住宅樓,還有兩間臨街門店。
■文/改編自《一道都不能少》，原標題為《老摳軼事》（楊振宇 著 河北大學出版社出版 ）
■編輯/儲鈺
■文中除書封面外，均為配圖
■版權所有，未經許可不許轉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