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風不動:他是蘇東坡的摯友,也是傳說中最機智幽默的高僧

打睡禪和萬萬千,勸君抖擻修禪定。

夢中趨利走如煙,老境如蠶已再眠。

——答可遵

八風不動:他是蘇東坡的摯友,也是傳說中最機智幽默的高僧

季羨林書佛:宋佛印了元

佛印了元(1032—1098),北宋時期雲門宗著名的禪僧,俗姓林,字覺老,法號了元,江西饒州浮樑人,據說他三歲時就能誦《論語》,五歲時可背詩三千首,人皆謂之神童。《五燈會元》的記述頗為精彩:

南康軍雲居山了元佛印禪師,饒州浮樑林氏子。誕生之時,祥光上燭。鬚髮爪齒,宛然具體。風骨爽拔,孩孺異常。發言成章,語合經史。閭里先生稱曰神童。年將頂角,博覽典墳。卷不再舒,洞明今古。才思俊邁,風韻飄然。志慕空宗,投師出家。試經圓具,感悟夙習。即徧參尋,投機與“開先”法席,出為宗匠。九坐道場,四眾傾向,名動朝野。

八風不動:他是蘇東坡的摯友,也是傳說中最機智幽默的高僧

佛印禪師像


關於佛印出家的原因,《禪林僧寶傳》說因為在竹林寺內讀《楞嚴經》方產生出家的念頭,在徵得父母的允諾後到寶積寺師事僧日用,後來以背誦《法華經》及格,正式出家。《禪林僧寶傳》如是記載:“去讀首楞嚴經於竹林寺,愛之盡捐舊學,白父母,求出家,度生死。禮寶積寺沙門日用,試法華,受具足戒。” 此後他來到了廬山開先寺,拜雲門下三世善暹禪師門下,因問答敏捷,頗受善暹禪師的賞識。十九歲時又拜謁圓通寺訥禪師,訥禪師驚其翰墨,曰;“骨骼已似雪竇,後來之俊也。” 隨後讓他接替懷璉任寺中書記職務,並推薦佛印到江西九江承天寺接任空缺主持一職,在此後的四十年間,佛印先後擔任過淮山的斗方寺、廬山開先寺、歸宗寺、丹陽金山寺、焦山寺、大仰山寺的主持,並四次擔任雲居寺主持。因此“四十年之間,徳化緇白,名聞幼稚,縉紳之賢者多與之遊。”

八風不動:他是蘇東坡的摯友,也是傳說中最機智幽默的高僧

(清)陳祖章刻《東坡夜遊赤壁》橄欖核舟-臺北故宮博物院收藏


記得初中時曾讀魏學洢的《核舟記》,該文就記述了佛印與縉紳之賢者相交的故事:“船頭坐三人,中峨冠而多髯者為東坡,佛印居右,魯直居左。……佛印絕類彌勒,袒胸露乳,矯首昂視,神情與蘇、黃不屬。臥右膝,詘右臂支船,而豎其左膝;左臂掛念珠倚之,珠可歷歷數也。” 文中所提的蘇、黃,既是北宋時期的大文豪和大書法家蘇東坡與黃庭堅。蘇東坡因“烏臺詩案”於北宋元豐二年(公元1079年)謫貶湖北的黃州,黃州的對岸就是廬山,當時佛印正在歸宗寺任主持,兩人就是在這一個時期通過書信結為好友。《五燈會元》記載了兩人打賭,佛印和尚贏取蘇東坡玉腰帶的一段趣聞,一天蘇東坡來訪,進得室來,已無處可坐,於是佛印大和尚就對蘇東坡說:

“此間無坐榻,居士來此做什麼?”

士曰:“暫借佛印四大為坐榻。”

師曰:“山僧有一間,居士若道得,即請坐;道不得,即輸腰下玉帶子。”

士欣然曰:“便請。”

師曰:“居士適來道,暫借山僧四大為坐榻。只如山僧四大本空,五陰非有,居士向什麼處坐?”

士不能答,遂留玉帶。師卻贈以雲山衲衣。士乃作偈曰:

百千燈作一燈光,盡是恆沙妙法王。是故東坡不敢惜,借君四大作禪狀。病骨難堪玉帶圍,鈍根仍落箭鋒機。會當乞食歌姬院,奪得雲山舊衲衣。此帶閱人如傳舍,流傳到我亦悠哉。錦袍錯落猶相稱,乞與佯狂老萬回。

八風不動:他是蘇東坡的摯友,也是傳說中最機智幽默的高僧

蘇軾像


元符元年一月四日示寂,終年67歲,法臘52,朝廷賜號“佛印禪師”

季羨林先生所錄之禪詩選自北宋惠洪所著的《冷齋夜話》一書,福州有一僧人可遵,好做詩,與東坡居士和佛印大和尚均有詩歌唱答,一日佛印從京師回來,遇到可遵,可遵作詩贈之曰:

上國歸來路幾千,渾身猶帶御爐煙。鳳凰山下敲蓬詠,驚起山翁白晝眠。”元戲答曰:“打睡禪和萬萬千,夢中趨利走如煙。勸君扌乎 快修禪定,老境如蠶已再眠。”元詩雖少縕藉,然一時快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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