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沉重的回望:宋宮風月

每當走到舊日宋朝龍亭之前,望著北宋九帝慵懶、迷濛、肥懦、平和且似善似輛的面孔,常湧上不可遏止的悲涼。

無論是北宋九帝,還是南宋九帝,統而言之,都不是雄視天下的英主,江山竊之於人,戰戰兢兢唯恐被別人拿去,只想苟且偷安而已,只要能保住為帝為王的名分。

從960年趙匡胤發動“陳橋兵變”,建立北宋開始,至1279年,大臣陸秀夫揹著八歲的小皇帝祥興帝趙昺蹈海而死,近三百年間,兩宋的皇帝幾乎乏善可陳。

宋太祖得帝位於孀妻弱子,宋太宗是否用陰狠的手段謀其兄之位,還至今成謎。到了三帝真宗,以“澶淵之盟”開啟了宋朝的苟且,苟且於一時的安逸,苟且於一時的偷生。

你的“三秋桂子,十里荷花”只能招致他人的眼紅,你的“市列珠璣,戶盈羅綺”的豪奢只能招致他人的覬覦。你無勇略超群的守邊將帥,又無能征慣戰的銳兵勁卒,你的花花世界,究竟能延續幾時?

王安石變法任用小人,從此宋朝廷奸臣當道,朝中大臣的精力全用於勾心鬥角,皇帝沉湎於花鳥蟲魚而優遊卒歲,朝政廢弛。1126年,金兵圍困東京汴梁,李綱阻止宋徽宗出逃,以至於徽宗、欽宗二帝被俘,直接導致北宋滅亡。

鐵蹄橫行於京城,喧呼動盪於中州。市廛的繁榮,嘔啞的管絃,綠柳佳人,朱門繡戶,多彩的煙花,富麗堂皇的百業,都抵不住腥羶剽悍的戾氣。

繁華沒有錯,但繁華缺乏強力的保衛便是錯,虛弱嬉笑中的繁華,只有引來攻擊、掠奪、侵佔。

最可慘痛者,虜騎夾峙之中,號哭跌撞之間,在掠奪者的調笑蔑視之下,徽宗、欽宗被俘北上,一同被搶去的各類女性竟達11635人之多。

有皇宮嬪妃,有大家閨秀,有貧門弱女,她們都在為宋君臣的無道無能而失國付出被凌侮的代價。

還是在於兩宋無蹈厲發憤的雄主,幾無扶危定傾之英雄,真有了國之干城,他們又長城自毀。如岳飛。

等到宋高宗趙構時,太學生陳東叩闕上書,要求起用宗澤和收復失地時,為了討好金人,高宗殺了陳東。當年,宋太祖制定的三條戒律之一的不殺讀書人,也被他們破壞了。

最後出一文天祥,獨木難支,難扶已傾之大廈、已倒之朽木。

如果沒有兩宋,歷史會少許多屈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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