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曾是我最羡慕的女生,如今却沦落风尘

元旦回家遇到阿曼姐,一脸浓妆让清秀的小脸变得妖冶,和我随意打声招呼后,踩着一双恨天高嗒嗒走远。

飘在空气中的香水味钻进鼻子,刺激我狼狈地打个喷嚏。望着她摇曳的背影我羡慕地直咂嘴,低头看眼怎么也减不下去的小粗腿,满眼嫌弃。

阿曼姐是我见过最漂亮的女性。

她曾是我最羡慕的女生,如今却沦落风尘

她天生一张明星脸。

从小她就是胡同里最受宠爱的姑娘,黑色眼眸白皙小脸,一张还未开口便笑盈盈的红唇,惹得胡同里的叔叔阿姨疼爱。

比她小三岁的我呆立一旁,听着大伙对她的赞美,觉得自己粗糙得像满脸胡茬的抠脚大汉。

那时候,长得漂亮是一种幸运,一种资本。

刚上一年级的我经常吃到小男孩送的牛轧糖和沙琪玛,都是阿曼姐收到后转送给我的。

我嚼着糖拍着小脑袋思考为什么阿曼姐的朋友那么多,她每天被人簇拥着上下学,即使课间去厕所都有人愿意陪同。

直到听见我妈羡慕地自言自语:“我要有个阿曼那么漂亮的女儿做梦都能笑醒。”

这句无意的艳羡让小鼻子小眼的我趴进被窝哭了一晚上。

从此我不再照镜子,迈着一双小短腿跑遍胡同里所有的书店,书本是另一面镜子,照出我的浅薄。

没有美貌的我,只能用知识装点外表。

阿曼姐上初中的时候每天都有男孩子等在胡同口接送她,最时髦的自行车后座都是留给她的。

我看到她穿着碎花圆点的棉绸裙灿烂地坐在自行车后座,奋力蹬车的是个留着板寸头的阳光男孩,那是她的初恋。

再次见她,是坐在拉风的摩托车上。看不清前面戴头盔男生的长相,只看到他黝黑手臂上露出的虎头刺青纹身,阿曼姐沉迷在摩托车轰隆的电机声里,长发在风中飘舞。

等我考上初中,她已经辍学。

游荡在各个胡同口无所事事,她换下裙子穿起铆钉衣和黑皮裤,剪了短发,显得活力无限。

漂亮的女孩子真的让人赏心悦目,忍不住多看几眼。

我妈偶尔提起她却不再羡慕,用她做反面教材教育我不要早恋,更不要和混混无赖搅在一起。说完又意味深长地叹气:“你肯定不会早恋。”

每每听到这话我就白她一眼,我没有阿曼姐漂亮,也不至于丑得惨无人道。这种伤自尊的话更加激起我学习的斗志,埋头苦读不再打听阿曼姐的事。

考上市里最好的高中后,我开始住校。

回家听到邻居在胡同口窃窃私语,在讲阿曼姐。

阿曼姐怀孕了,对方是个有钱的已婚男人,当初看上阿曼姐的姿色,得手后又弃之不问。

一顿鸡飞狗跳后,阿曼姐把孩子打掉。我看到苍白虚弱的她依旧挺直腰肢从狭窄逼仄的后门走进胡同,眼里噙满泪水。

我从书包取出一包红糖递给她,她看看我的脸又看看我的书包,接过也没说话离开,我从背后看到她瘦削肩膀微抖着。

我第一次觉得,对有些人来说,长得漂亮并不是一种幸运。

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没见到阿曼姐,只从邻居和我妈隐约的交谈中梳理出她外出打工,做了模特,拍了广告,工作很忙,过年也没时间回家。

后来她告诉我,那段时间她在用美貌为自己谋求最大利益,挥霍资本,换取金钱。

她也终于知道,在这个现实公平的世界里,漂亮只可以为她加分,却不能保障她的人生。

再后来,挥霍美貌的她成了一位富商的第三者,再次以色侍人,谋取利益。

我也不再羡慕她。

天然的美貌是上天的恩赐,具有这种先天优势的漂亮女孩子应该同时修身养德,勤奋努力,追求内外一致。

随着年龄渐长,我再也不对谁的美貌惊为天人,我觉得真正漂亮的女孩子,应该有着完整的世界观,内心强大,外表从容优雅。

她曾是我最羡慕的女生,如今却沦落风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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