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們早半個月上來，就遇上棕熊和狼了。”
新疆邊境，海拔3600米。博爾塔拉蒙古自治州溫泉縣，山脈的另一側是哈薩克斯坦。
從縣城出發，需要兩個小時才能抵達這裡——博州邊境管理支隊安格里格邊境派出所莫斯吾邊境警務站。
警務站2017年才投入使用，通往伊犁河方向僅有一條盤山路。受風吹雪影響，每年僅6月至9月可以通行。
李軍飛，是警務站的站長。在這裡當警察，比想象中驚險。
民警在山上巡邏
“一條巡查記錄：發現6只狼正曬太陽”
這是一條再普通不過的巡查記錄：
8月21日20時25分許，在警務站北側約500米處的山坡上，發現6只狼正曬太陽。
狼、棕熊、雪豹……警務站周邊有不少大型野生動物。
“除了狼經常在巡邏路上游蕩，今年雪豹也頻繁來牧民的羊圈覓食。”李軍飛介紹。
3月，有牧民反映在凌晨發現一隻雪豹在自家房頂旁的岩石上，自家一隻羊被咬死。另一位牧民則反映說，在他趕羊回家路上，一隻雪豹竄出咬死一隻羊。
5月，牧民在凌晨發現3只雪豹在自家羊圈內。李軍飛說：“我們用石塊驅趕，雪豹一點不害怕；我們用手電筒光亮驅趕，雪豹不予理睬。”
民警判斷，這群雪豹飢餓難耐，才冒險闖入牧民的羊圈覓食。待雪豹離開後，民警發現雪豹咬死2只羊，咬傷2只。
李軍飛立即向溫泉縣公安局森林派出所報告，由該所處理牧民後續補償事宜。
李軍飛提醒牧民，發現雪豹要立即報警。同時向牧民宣傳野生動物保護法，給他們看各類國家保護的野生動物圖片，牧民們保護野生動物的意識不斷增強。
“經常走著走著，就會突然有一陣窒息的感覺”
“上山時，心裡有些害怕，經常走著走著，就會突然有一陣窒息的感覺，像是被人卡住了喉嚨，胸悶氣短。”
去年12月，李軍飛帶著28歲的新隊員其那爾別克·焦裡別克上冰達坂巡邏，沿路的雪沒過大腿。
冬季上山巡邏，最能考驗民警的體能：一趟需要7小時。每當有新隊員加入，李軍飛都要帶他上一趟海拔3800米的莫斯吾冰達坂。
這是一定要過的一關。
那次，路過一個雪堆時，其那爾別克不慎掉入雪坑，幾名隊員連拉帶拽耗費半個小時才把他拖上來。
休息片刻，就著雪啃了幾口饢餅，繼續前行。
7個小時後，大家終於返回警務站，李軍飛發現所有人的衣服都被凍成了冰碴，裡面的內衣被雪水浸透。
在邊境線上巡邏，是警務站民警的主要職責之一。也有人給其那爾別克介紹更好的工作，但他都沒去。
“我生長在這裡，想留下來為家鄉做點事。”
民警在山上巡邏時，因高原反應身體不適吸氧。
“只有‘釘’在這裡，才能讓大家放心！”
莫斯吾警務站，全年氣候惡劣，尤其冬季有風雪流，公路嚴重積雪，能見度極低，造成交通中斷、車輛被埋，常常有人被凍死凍傷。
但警務站民警的日常卻是——
7月24日，牧民賽裡克的羊群遭狼衝擊，導致羊群四散奔逃。隊員吾拉孜別克第一時間趕到。
9月3日，是牧民轉場的時間，由於羊群數量多，牧民阿曼太突感身體不適。隊員其那爾別克第一時間趕到。
……
回家的次數屈指可數。
但夜深人靜的時候，面對空曠的群山，他們的思念比任何人都濃烈。
可再艱苦的地方也要有人守。
“我們是黨員，只有‘釘’在這裡，才能讓大家放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