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鄉的老井—那深深的鄉愁!

井,是故鄉深處一隻飽蓄淚水的眸子,集聚著深深的鄉愁。

故鄉的老井—那深深的鄉愁!

記憶中最早的井莫過於村頭的那一口方井。那口井想是有些年月了,沒有具體的名字,聽老人們講,大概是在70年代末期由本村村民自行開挖的。老井坐落在村頭的南側,緊依在小小的山坡下,面朝著廣闊的田地,正下方是一條清澈的小溪。那口老井是露天的,井的周圍沒有設置井欄,只有一圈古老的青磚砌成的井沿,井壁上還砌有一塊方磚,上面稀散記載著挖井的年月。

這口井由於年久失修,井壁已是整蝕不堪,磚縫間還長出了很多青綠色的苔蘚。井不算深,大概3米左右的樣子,但井水卻冬暖夏涼,特別是夏天,井水清爽甘甜,喝上一口,便覺涼透心田。老井是乾淨的,村裡人都特別注意保護,不約而同的守護著這口的老井,從來不會在井邊洗衣、放牛、玩耍,而每年也會有村民自發的打理兩次,抽乾井水,清理青苔,在井裡放上石灰,簡單的掏井,正是如此悉心的照料,井水才會常年不斷的供人飲用,養育著整個村莊。

故鄉的老井—那深深的鄉愁!

在我讀中學時,由於各家都流行在庭院中打水井,也就是那種壓水井。得益於方便簡單,很快便取代了村頭的那口老井了。我家也不例外,在我剛念初一那會,開挖了一口壓水井,只不過由於位置不好,水少且不太清涼,後來便拆除了。陪伴我的是隔壁老舅家的那口壓水井。

小時候,對於壓水井十分的好奇,怎麼一壓井柄,就會有源源不斷的清水湧出,後來在初中的物流課上才明白了是利用壓強的原理。這種井的建造,選取位置尤為重要,位置選好後,就得請人開挖了,一般也得朝地底下挖個7-8米左右,少則也得5-6米,挖好後放置涵管,井底稍微澆點水泥以防雜物,然後接上水管,蓋上井頭,壓水井就成型了。井下好後,也得像那時建好了房子一樣,得放鞭炮,殺雞,據說是請龍王,一系列程序後,龍王才算請到,才會帶來清亮亮的井水。

老舅家的壓水井坐落在一棵枇杷樹下,比村頭的那口老井更乾淨更安全,四周都鋪上了水泥,取水處也用水泥築了一個小小的水池。那時,每當仲夏夜晚時分,大人們總會搬出凳子椅子,圍繞在井的周邊,乘涼、吹風、聊天,由於電視還不夠普及且沒那麼多五花八門的節目,所以微風習習的夜晚總是特別漫長而有趣。我喜歡偎依在母親的懷裡,搖著她那破舊的扇子,愜意的數著滿天的星光,渴了,便從井中打上一口水,熱了,便用清涼的井水洗洗臉。那時候的鄉親們和睦愉快,生活簡單充實,沒有過多的比較和嫉妒,哪家困難都會主動的幫上一把,互敬互愛,就如我的老舅一樣,對於我們頑皮的在井邊嬉鬧,只是微笑的斥著幾聲,而且也希望有更多的人到井邊取水,因為取得越多,井水越會源源而來,越會甘甜如怡,才不會擔心井水枯竭,絲毫無這些小肚雞腸。

老舅家的井,陪伴我快15年了,她是我生命的源頭,靜靜的把土地深深的愛,一一流淌給了我。井依舊保存完好,只是隨著新農村建設的不斷推進,自來水迅速風靡千家萬戶,水井的作用漸行漸遠,而水質也不再那麼清澈了,只是偶爾打來洗洗雜物,喝的人越來越少了。父親,想是一個跟我一樣念舊的人,每天天未亮,就會拿上桶子在井邊取水,裝好後得放上幾分鐘沉澱下,方能放心飲用,年幼的兒子,聞聲後,總會搖擺著他那弱小的身體,跑去父親和井的方向,胖嘟嘟的嘴邊嘟嚷著“打水、打水”,兒時的記憶如在眼前,久難離去。

時過境遷,物是人非。村頭的那口老井已是徹底荒廢,去往井邊小路上鋪滿的青石也已不在清晰,漸漸沉入了歲月的泥土底下。我家隔壁的壓水井,雖然還未完全棄置,但井的主人--老舅已離開多年了,我再也見不到他的音容與笑貌。如今的村莊,更加整潔乾淨,村民也更加富足,有了籃球場、娛樂公園,同時還有高高的路燈,只是幾年過去了,這些在新農村建設號角吹響下購置的設施,真正發揮作用的已寥寥無幾,籃球場更多的只是建築場和曬穀場,公園裡的娛樂設備也正在漸漸鏽去。作為一名公職人員,當然能深深體會到一件事堅持下來、持續下去的難度,只是不明白為何我的村莊難以留存下她那最初的模樣,我們從何去找尋那遠去的鄉愁,又如何留住鄉愁。

故鄉的老井—那深深的鄉愁!

飲水思源。一口井,養育一方人。父輩世代的在農村生活,鄉鄰們可親可敬,互幫互助,改變的是村莊的容貌,不變的是那份鄉音鄉情。父親教我的為人要懂得感恩,懂得滿足,更要懂得飲水思源,我一定會謹記於心,因為,這是生我養我的地方,就如老舅家的井,依然是我最好的情感寄託。

吃水不忘挖井人。村裡的井呀,陪伴了父輩們多長的歲月,共同承受著、見證著村莊不斷的變遷。吃水不該忘記挖井人,這是父親對我一貫的教誨,他也沒有忘記,只是那些挖井的人早已遠去,永遠塵封在記憶的某些片段了。如今,在工業戰線的工作中,但願多年的努力與辛苦也是在挖一口水井,只是不知道這薄如紙的力量挖出的井是否有涼涼活水,我們的產業之水是否也會永續傳承、澤惠後人,而誰,又還會記得我這個曾經的挖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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