串說東周列國(136)

太史伯按實記載:“崔抒獄其君齊莊公。”崔抒大怒,將太史伯斬首。太史伯有弟三人,名仲、叔、季。大弟太史仲仍寫:“崔抒弒其君齊莊公。”崔抒又斬太史仲。二弟太史叔仍按實記載,也被殺。太史季準備繼續依實記錄,崔抒說:“你若能改寫,我可免你一死。”太史季說:“據史直書,治史人之天職。昔日趙穿弒晉靈公,因趙盾在位,不能討賊,董狐直書:‘趙盾弒其君’趙盾不以為怪。“今我即使不寫,天下必有人寫。不寫不足以掩蓋相國之醜,惟相國三思。”崔抒嘆道:“我恐齊之社櫻敗亡,不得已而為此弒君之事。雖直書,人必諒我。”太史季仍依史實而記錄。

齊右相崔抒自弒殺莊公後,威震齊國。左相慶封嗜飲酒打獵,崔杼獨秉朝政。慶封心懷嫉忌,總思取而代之,未得機會,只好等待機會,虎視崔抒。

且說崔抒殺了莊公,則立棠姜之子崔明為嗣子。大兒子崔成見父親廢了自己嗣子之位,向父親要崔邑之地養老,東郭偃卻不同意。崔成與其弟崔疆求慶封幫忙,將在府中專權的東郭偃殺死。

慶封見機會到來,滿口答應,便派盧蒲嫳(音撇)帶兵甲協助。一日夜半,崔成、崔疆與盧蒲嫳率一班武士突入崔府,將東郭偃與棠無咎刺死。崔抒大驚,急忙逃至慶封府上,向慶封訴其家難。

慶封佯為不知情,說道:“我與你同為一家,你之難即我之難,你兩個逆子亂家,我定出力相助。”慶封於是召盧薄嫳帶兵立即前往崔府,囑咐盧蒲嫳只須如此如此而行。

盧蒲嫳一班武士來至崔府。崔成、崔疆見是左相爺慶封手下,又是為自己出過力的人,立即開門迎入。盧蒲嫳說:“左相爺受你父親之命,來取你們的頭!”崔成、崔疆不及答話,頭已落地。

盧蒲嫳入其門,武士一齊湧入,將其家財器皿,車馬服飾,行擄掠一空。又砸窗毀門,搗得崔府殘破不堪。棠姜氏驚駭萬分,不知是哪方奇禍降臨,懸樑自盡。當時崔明在外未歸,得以免死。

盧蒲嫳將崔成、崔疆之頭懸於兵車之上,得勝回府。崔杼二逆子首級,不知是悲是喜,只問:“無有驚動棠姜氏?”盧蒲嫳說:“尊夫人高臥未起。”崔抒向慶封再三稱謝,登車而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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