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你,一路繁花相送

我一個人走了很久,在那個令我銘心刻骨的地方,每一顆淚水都是如此滾燙,每一段故事都令我神往。

隔著一層時間的紗幕看見你,風很溫柔,白襯衫很乾淨,陽光裡皂角的味道默默跳了一支舞。

我幻想過與你的點點滴滴,就像我曾經追尋的落日餘暉,只為看那最後一次光亮。我想我們會在那慵懶的下午去擁抱陽光,再煮一杯茶,坐在搖椅上,彼此談論舊時我們一起走過的那些日子,累了,就拈來一片花瓣,用力聞那花香,用心裝飾著我們的夢。我可以向你詢問零零碎碎的雜事,也可以像個玩鬧的孩童對你傾訴,你總是耐心的寧聽,之後對我說教,你說你懷念著我們相遇的時候。

風吹動葉子的聲音是那般動聽,蟲鳴打破了夜晚本該有的寂靜。你說今晚月亮很低,為地上的人兒指明瞭歸家的方向,顯得那已發黃的路燈是那麼渺小,可人生就是這樣。我呆滯了一會兒,領略了其中的道理,可我未敢與你說。因為我想,世界上總要有人扮演小人物,而我只想與你過那些小人物的生活,朝九晚五的重複,但有你一併享受。擁有最簡單的快樂,才可以讓快樂變的簡單。

為你,一路繁花相送

我們偶爾也會為小事去爭論個不休,大抵是我敗給你的次數多一些吧。但我卻為此而驕傲,因為我們早以褪去一身青澀,換來的是生活給我們的滄桑,更加明白了理想與現實的可望不可及。這後半生的春夏秋冬有你尚好,不羞不燥。當綠使來到我們的身旁,伴著春風彷彿為我們的愛醞釀,等風撩動花香,等雨浸潤肩膀。而到了盛夏,白晝時間總是很長,耀陽照在我們臉上。我們用汗水填滿夢想,把歌兒輕輕唱。秋色梧桐老,秋雨人心涼。那是怎樣的一種蕭瑟淒涼?我不知道。我只知道秋思令我彷徨,打亂了我本該有的腳步,你輕聲呢喃對我說:“熬過了這個秋,就會眼淨心明。”雪花緩緩飄落,輕敲我窗,我知道生命即將隨著冷風而消亡。我們坐在屋內,開著暖氣,如痴如醉的欣賞著雪景,冷了,我們就到煤爐那邊搓手,而後抱在一起,與外界的種種不相關聯。天空的昏暗並未阻止我們的心放亮,我們逾越了冬雪,迎來了春花。我想只有經歷了四季的無常,才懂何謂寶藏。

等我們老了,就去翻翻過往的信紙,那是我們心靈連接的橋樑。我拄著柺杖,與你共看如血的殘陽,而早已不是那個風華正茂的少年,年少時為你痴狂。你也不再擁有沉魚落雁般的美貌,如花如玉般令我痴狂。我們站在斜陽下,腦海中全是斷斷續續的舊憶,我拾起那些有關於你的美好,珍藏在我內心最深處的地方。那個少年,他是藍天,曾是雲彩,溶進我的舊時光,如今也溶進我柔軟迷濛的、霧靄般的吟唱裡了。

這一生,從未欣賞過荒蕪,在最好的年月裡,與你微風相迎,一路繁花相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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