宅在家的老王头

#我,无条件写作 #

老王头烧得一手好菜,是十里八乡远近闻名的专跑红白事的大厨,赶上这次疫情,和许多人一样,被宅在家里。好在春节回家的儿子也被宅在家中,一手好厨艺也有了用武之地,每天变着花样给儿子做上一桌好菜,老王头乐此不疲。

自打老伴走后,偌大的宅子里就剩老王头自个儿,唯一的儿子只是逢年过节回来。除了和一帮伙计操持十里八乡的红白事,他最大的乐趣就是蹲在村口的老槐树下,吧嗒着旱烟,看着一帮老头吆五喝六地打牌,消磨日子。

宅在家的老王头

他不知道大喇叭里整天喊着的“宅在家里”是个啥意思,他寻思着,每天和儿子过着小日子,喝大酒,吃大肉,听儿子讲大城市的车水马龙,吹自己年轻时吹剩下的牛皮,“宅着挺好”。他也从来没有说过这么多的话,平日里最多也就是和墙上老伴的照片絮叨几句,对院子里啄菜的鸡训斥几声。老王头听不明白儿子解释的病毒为啥这么厉害,他只是似懂非懂地点着头。他承认能让儿子在家待这么久,病毒确实比自己这把老骨头厉害多了,他甚至有点喜欢病毒这个玩意了。

宅在家的老王头

日子一天天过着,巷口电线杆上的大喇叭依然每天准点广播着疫情的消息。

“看来疫情快结束喽”,老王头吧嗒着旱烟枪对儿子说。

“是啊,我也接到公司通知,马上复工了”,儿子说着递上一支烟过来。

老王头愣了下,又慌忙接过儿子递过来的香烟。抽了半辈子的旱烟,他并不喜欢香烟,抽不惯,但儿子给的,他每次都接过来。“噢,还有几天”,老王头颤颤巍巍地点上。

“后天的火车。”

“咳……咳”,老王头嘬了一口,呛出了眼泪。

后天一早,老王头杀了院子里最后一只还在下蛋的母鸡,给儿子煲了一锅汤。吃过饭,儿子便拿着行李要出门了。桌子上放着两盒烟压着一沓钱,这是儿子留给他的。老王头嘴里含着一根没点着的香烟,拿着锄头,正要翻院子里那片已经干净的菜地,早开春了,他要抓紧种上一些菜。老王头挥挥手,“走吧,到了来个电话”。

他没有像往常那样把儿子送到村口,他要继续宅在家里,直到春暖花开,山河无恙。

他拿起电话,“老李啊,你家那个黄狗下崽了吗?喔,好,给我留一只”,老王头从未感到如此孤独,面对空荡荡的宅子,他有些害怕“宅”了。

宅在家的老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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