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22歲,現在考研恐怕已經晚了”

“我,22歲,現在考研恐怕已經晚了”


《令人心動的offer》第二季播出以來,實習律師丁輝,一定是最火的那位。


出身雙非院校非法本專業,銷售崗位裸辭,考研,用常人眼中風險極高的一步棋,拿下華東政法大學法律碩士學位,走上君合律師事務所的實習崗位。


此時,他的人生節點也來到了29歲。


“我,22歲,現在考研恐怕已經晚了”

丁輝剛出場不久,“大齡實習生”的標籤就已經出現在鏡頭中


從此,“而立當頭”、“背水一戰”的標籤,決定了丁輝的觀眾緣,也成了他在實習期間的枷鎖。


大齡累積下來的經驗,直接導致帶教律師們以更高要求更嚴標準考驗丁輝;加上“太渴望成功”的迫切心情,他面臨的壓力現實而複雜。


雖然偶有幾次高光時刻,但綜合來看,丁輝一直表現平平,直至最終淘汰。


離開的是丁輝,但“遺憾”與“不值”的是觀眾。


無法忽略的一點是,觀眾們的這份惋惜,離開了丁輝的年齡都無法成立。

假如丁輝和在場的其他實習生相仿,都在25歲上下,或許他從一開始都不會收穫如此高的話題量。


接近30歲,仍在為一份搖擺不定的實習崗位“卑微打工”,這讓觀眾很難不關心,也很難不擔心。


因為在觀眾的第一反應裡,丁輝似乎不是三十而已,是“快三十了”。


“我,22歲,現在考研恐怕已經晚了”

“我,22歲,現在考研恐怕已經晚了”

“我,22歲,現在考研恐怕已經晚了”


“我,22歲,現在考研恐怕已經晚了”

這屆學霸11歲就上大學,

我怎麼能不焦慮?


大齡實習生努力掙扎的另一邊,是低齡學霸風光無限。


我國普遍情況下,本科生在18歲入學,畢業在22歲左右,碩士畢業25歲左右,博士畢業在27-30歲。


但每一屆年輕人裡,都有這麼一群“陳獨秀”,不斷刷新人們對大學生年齡的認知下限。


各所大學設立的少年班,是學霸低齡化的集中體現——中國科學技術大學少年班,在創辦首屆平均年齡就已低至14歲,最年輕的學生僅有11歲。[1]


從少年班裡走出來的孩子們,更是不負眾望地成為了業界大牛,前百度總裁張亞勤院士、美國國家科學院院士莊小威、百度創始人馬東敏……


在最近的新聞裡,22歲的物理學家曹原已經在頭部期刊《Nature》上撼動學界。


“我,22歲,現在考研恐怕已經晚了”


撇開這些離普通人太過遙遠的神童不談,往“高齡”一點看看,你也會發現現在的學術界一點也不給“老年人”留面子。


今年入學的2020級北大博士新生,平均年齡24.5歲,甚至低於該校26.5歲的碩士生平均年齡。[3]


校方解釋稱,一方面是因為在職的非全日制研究生拉高了碩士生的平均年齡,另一方面是今年本科起點的直博生超過半數,直接拉低了博士生的平均年齡。


而北京航空航天大學的侯濤剛,已經在24歲博士畢業並受聘為北交大副教授,他的指導學生說不定比他還要年長。


“我,22歲,現在考研恐怕已經晚了”


越年輕越大牛的人,在頂尖領域也很吃香:青年人才項目裡含金量最高的“國家傑出青年”獎項,45歲以下才能獲獎的年齡限定早就被拉低。


2018年度傑青中最年輕的候選人王殳凹,當年僅有33歲。


無疑,年輕學霸一直是新聞報道的寵兒。低齡高學歷的大神們,被貼上年少有為的標籤,放在輿論場中供所有人“瞻仰”。


每年開學季,也總有幾條新聞會上演高校喜迎低齡學子入學,群眾拍手感嘆的場景。


對這類典型人物喜聞樂見的人們心裡也清楚,沒有硬核的智商條件,自己註定只能在評論區仰望。


但隨著這類消息越來越頻繁地出現在人們視線中,這個天才神童、年輕大神層出的時代,人與人之間的差距還是會讓人忍不住喪氣:“現在想成為學霸,都要有年齡門檻了……”


“我,22歲,現在考研恐怕已經晚了”

凡爾賽提問之“二十五六歲才博士畢業,到底算不算老?”


“我,22歲,現在考研恐怕已經晚了”

20出頭打工人

為35歲危機焦慮


進入職場後,循規蹈矩按正常年齡畢業的普通人,面臨更加殘酷的年齡擠壓。


30歲,是人們約定俗成的而立界線,而在人才市場上,35歲才是人才年輕與否的分水嶺——許多用人單位在招聘員工時,都明文規定只聘35歲以下人員。


有媒體在2019年研究顯示,眾多行業中,比如銀行、外包服務、中介服務、保險和通信行業對35歲以下這一年齡限制把控最嚴。


在這些行業之中,35歲以上的求職者,性價比可能還不如缺乏經驗的年輕人。


“我,22歲,現在考研恐怕已經晚了”

“Oh,youth.” / DT財經


“上有老,下有小,找工作嫌你老,想退休嫌你小”,許多職場裡35歲的人,也正好陷入發展困頓、後生擠壓的尷尬處境。


多數人已經過了職業興奮期,前路滯漲,卻因為家庭、社會責任難以灑脫抽身,不到四十,已然壓力性禿頂。


更可怕的是,35歲危機大有下滑之勢。隨著越來越多人本科畢業馬上讀研,每年都有大量25歲甚至以下的應屆碩士進入人才市場,並且,他們讀研正是為了改善就業前景和滿足職業發展需要。


“沒有人永遠年輕,但總有人正年輕著”,這種優質人才供給端的低齡趨勢,反過來擠壓了職場對高學歷人才的年齡限制。


如今職場對碩士的年齡一般就限定在28歲,部分會放寬到30歲左右,35歲以上更加艱難。


有媒體曾報道過35歲零9個月的研究生唐先生,被HR以“超齡無法錄用”為由拒之門外。


網絡上一位36歲研究生同樣提到,自己向某HR推薦自己,但對方卻並沒有對他表現出很大的興趣,在大致翻閱了他的簡歷,HR後向他表示,“對不起,你年齡太大了,超過35歲我們不要。”


“我,22歲,現在考研恐怕已經晚了”


學歷要高,年齡又不能太高,可以學到老但不能太老學,正在成為35歲以下“年輕人”的共識。越學越年輕,越年輕,越內卷。


“我,22歲,現在考研恐怕已經晚了”

人人都18歲大學畢業,

就會好了嗎?


讓我們來算上一筆,兼得低年齡與高學歷,普通人要提前多久上學?


在普遍年齡上壓低,以25歲博士畢業為目標倒推,要完成共計22年的寒窗苦讀(醫學類的同學們甚至要更長),一般人至少得3歲開始上小學。


這個假設難免有點誇張,但看到現在連幼兒園小朋友都開始內卷,這個答案更心酸了。


“我,22歲,現在考研恐怕已經晚了”

電影裡的天才小孩已經在幼兒園算高數了 / 《天才少女》


不過,為了滿足人們學歷年齡雙贏的心願,有專家提出過一個“兩全”計策——縮短學制。


目前中國基礎教育主要沿用1922年開始形成的“六三三學制”:


小學六年、初中三年、高中三年,這一制度已延續近百年。但學制過長、分段合理性等問題,也在20世紀60年代起就開始被反覆議論。


教育學界關於學制改革、縮短年限的呼聲從來也不在少數:人大代表楊傑曾在兩會上呼籲,小學可縮短為五年,高中可縮短為兩年。


政協委員莫言也曾呼籲,將現行的“六三三”改為“十年一貫”,即小學四年、初中三年、高中三年。還有人建議本科縮短一年,研究生階段也可縮短一年。


“我,22歲,現在考研恐怕已經晚了”

縮短學制在學界已經是常青話題


國際教育發展的大趨勢,為我國提出縮短學制帶來了底氣。


在小學學制上, 俄羅斯、英國均為四年制, 美國、法國為五年制。在碩士階段學習,國際上的年限也一般為1到2年, 普遍比我們短。


支持縮短學制的人,認為學制的壓縮可以節約教育資源,並且二次挖掘“人口紅利”。年輕人可以早點進入勞動市場,成為勞動力人口,也可以有效緩解人口老齡化帶來的勞動力壓力。


但很顯然,在這一層面上討論,縮短學制的最終目的是要將人才投入就業生產。這樣一來,縮短教育培養的過程,更像是加速就業培訓的過程。


而早早轉化為生產力的少年們,再迎面撞上“延遲退休”政策,聽起來可對社畜群體不太友好。


反對學制縮短的聲音,更離不開對學子身心成熟的討論。


低齡學霸裡的“傷仲永”種種現象,都成為反方的論據。在18歲的校園裡還尚未成型的他們,真的已經足夠成熟到面對996、007的現代職場了嗎?


“我,22歲,現在考研恐怕已經晚了”


而實際情況也證明,縮短學制暫時只能是一個理想化的目標,想要落實還需要走一段很長的路。


教育部在今年9月29日對縮短學制的相關提案做出答覆,認為目前還不具備縮短學制的條件:


“我國義務教育階段和普通高中共12年的課程設置是經過長期實踐、反覆調整後逐步建立的……基本與當前和今後一個時期國家的社會、經濟發展狀況相適應。”


“我,22歲,現在考研恐怕已經晚了”


而另一邊,眼看著十幾年教育出來的“做題家”們,在高中結束時挑大學專業尚且挑不明白;到大學畢業,仍在為四年前的選擇茫然……


無論是縮短學制,甚至是延長學制,似乎都避開了一個最重要的問題:


在這條時長有限的路上,他們能學會做對試卷上的選擇題,但能學會面對自己的人生嗎?


參考資料

[1] 小朱教育.高考是唯一進入985大學的方式嗎?“少年班”瞭解一下

[2] 天才曹原,22歲破百年世界難題,學成歸國,說我是中國人

[3]澎湃新聞.北大博士新生平均年齡24.5歲:小於碩士生,過半為直博生

[4]澎湃新聞.24歲博士受聘211高校副教授,你的導師比你還年輕!

[5]青塔.2018國家傑青詳解:32位“80後”入選 年齡最小入選者僅33歲

[6]DT財經.數據告訴你:哪個行業最難逃35歲危機?

[7]重慶時報.年齡和學歷不可兼得,35歲的研究生出來找不到工作

[8]杜宛宛,陽榮威.縮短教育學制,挖潛人口紅利之構想[J].現代教育科學,2019(01):41-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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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齡學霸的出現?

撰稿 | 阿餅

編輯 | 秋褲

排版 | 辛鳥

*未標註出處圖片來源網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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