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江群音之阿姐大晒•汪明荃(下)


香江群音之阿姐大曬•汪明荃(下)

文接上回。

一直以來,汪明荃保持著表演、唱歌同步發展的勢頭,1979年,這兩項均遭遇變化,有喜有憂,有進有退。

TVB在華星沒有製作唱片之前,和娛樂唱片有著深度合作,順理成章地,旗下會唱歌的藝人大多簽約於此。1979年,汪明荃便轉會娛樂,歌唱事業揭開新的篇章。

娛樂老闆劉東對汪明荃的加盟,十分重視,安排了最好的人員、設備供其一展歌喉,但同時,劉東也特別嚴格,唱得不夠好,就要整首從頭錄過,只錄有問題的那句也不行,做到精益求精。另外,劉東還經常督促汪明荃勤加練習歌藝,錄音室可隨便使用,即使整晚都沒問題。

汪明荃應該感謝劉東的嚴格和幫助,說句實話,她的唱歌資賦並不突出,就像黎小田所言,其聲音比較薄,音域不夠寬廣,這種聲音在唱粵曲的時候,因為是子喉,所以影響不大,高音部分都是假音轉的,但在唱流行曲的時候就會有些吃虧。

所以,必須對汪明荃提出高要求,才能“逼迫”她唱好歌,這也是為什麼她那些代表作,皆出於娛樂時期的原因。

汪明荃唱歌事業向好發展,電影事業卻折戟沉沙。

前一年,她創立“洛琳電影公司”,投資並主演了《大搶特腸》,反響平平,這沒什麼,大不了暫時關門歇業,來日方長。可這一年,就徹底斷了她的電影之路。

話說,1979年,由邵氏出品、楚原導演、爾冬升和汪明荃主演的《圓月彎刀》上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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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圓月彎刀》劇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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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圓月彎刀》劇照

如果該片只在香港、東南亞等地發行,一切順利,問題在於,它離不開香港電影的最大市場——臺灣,而臺灣對於演員身份有著“專門”的規定。

當時,所有電影若在臺島上映,演員必須要去成立於1956年的“港九電影戲劇事業自由協會”進行登記成為會員,汪明荃去登記時,遇到了刁難,因為她9歲前在內地度過,還戴過紅領巾,血液裡有紅色基因,因此需寫一份“悔過書”,才給予註冊。汪明荃覺得十分荒謬,自己在內地時是個孩子,什麼都不懂,沒什麼可“悔過”的,一口拒絕。

麻煩大了,不寫“悔過書”,就成不了會員,成不了會員,就甭想亮相臺灣,故《圓月彎刀》在臺灣上映時,汪明荃的名字在所有宣傳品上都不準出現。那時計算機技術還未成熟,要不銀幕上也得換個腦袋。這荒誕的一幕一直延續到九十年代,1991年,周星馳的《賭俠Ⅱ之上海灘賭聖》,為了應對臺島政策,不得已拍了鞏俐、方季惟兩個版本,實屬無奈。

自此,汪明荃上了“黑名單”,導演們都不敢找她拍片了,因為她和臺灣市場相比,肯定是後者重要。汪明荃的電影事業從而終結,《圓月彎刀》成了她的最後一部影片。

好在,電影遇阻,電視依然風生水起。

1979年,鄭少秋、汪明荃、趙雅芝合演的《楚留香》引起轟動,在臺灣播出收視率更高達驚人的70%,就連古龍都酸溜溜地說:“臺灣人只知鄭少秋而淡忘了古龍,彷彿楚留香本身就是鄭少秋。”而《楚留香》主題曲則太過流行,一時竟成了殯儀館輓歌。只因那句“千山我獨行,不必相送”。

該情況,無疑讓汪明荃出了口惡氣,可以揚眉吐氣地對“那些人”道,怎麼樣,有本事在電視上也把老孃禁了啊!

你別說,汪明荃的電視劇真被禁了,不過是在10年後。

除了《楚留香》,另一部名為《天虹》的劇集,也受到關注。這部劇,還是“阿姐”花名的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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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前面說過,汪明荃在TVB初拍電視劇《永恆的春天》時,就對導演指手畫腳,這一習慣以後便延續下來,使她有了“汪監製”的“美譽”。可能汪明荃忘了,《永恆的春天》導演,是她的初戀情人鄒世孝,能接受和包容她,其他人就未必了。

“汪監製”的作風,倒不是“我是一姐聽我的”,歸根結底,和她為人處世認真、嚴謹的性格、態度有關。拍戲時,她力求完美,一絲不苟,隨時NG重拍,和她合作的人,被要求不準遲到、不準應付、不許玩笑,如果有違,她輕則寒著臉,重則直接開罵(TVB的年輕藝員只要一點不勤快,肯定會被兩個人罵,一個是汪明荃,另一個則是沈殿霞,甚至黃霑、黎小田等,有時也逃不過汪明荃的一頓教訓),儼然是個片場“暴君”。

日子長了,人們不免對她有意見,繼而敬而遠之,就和在麗的時期一樣,人緣不是很好,所以她逛街、買東西、喝咖啡,總獨來獨往,不跟其他藝員。

甘國亮曾評價,汪明荃的嚴肅和霸氣,實際是缺乏安全感所致。此話有一定道理,她小時候被父母“遺棄”在上海,其後凡事具要用盡全力,以證明自己的“價值”,而達到目的、站到高處後,還需努力維繫來之不易的成果,她用嚴肅掩飾心中喜怒,用霸氣回擊冷言冷語,凡此種種,只是害怕不再受到關注——她從小就說了:“我喜歡讓人關注。”

她對人客氣、冷淡,有時還好像滿懷心事,她就這樣一路走來,既享受著寶座上的尊崇和誇讚,也承擔著成名後的孤單和寂寞。她的真實一面,也許只有親近的人才能看到,在王天林眼裡,汪明荃便是個“愛哭泣的女人”,他多次親見汪明荃不知何故默默流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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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天虹》。

《天虹》的拍攝過程,自然伴隨著汪明荃的各種“要求”,導演霍耀良讓“折磨”的痛苦不堪,背地裡便叫她“阿姐”——意即多事、麻煩、囂張。這個不友善的稱呼,沒過多久全臺流傳,大家點頭稱是,簡直形象。

沒有不透風的牆,某次,有人說漏嘴,“阿姐”被阿姐本姐聽到了,氣不打一處來,但悠悠眾口,如何封堵?她也只好張一隻耳,閉一隻耳,默然接受。

看她不反對——汪明荃是聰明人,她明白反對反而是自取其辱——“阿姐”的叫法就光明正大了,並且漸漸消除了本意,賦予了尊敬和親切的成分。

“阿姐”從而誕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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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虹》劇照:汪明荃和謝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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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虹》片場:汪明荃、鄭裕玲、謝賢

頂著“阿姐”頭銜,汪明荃進入八十年代。

1980年,TVB開拍根據《金粉世家》改編的《京華春夢》,打算撮合鄭少秋和汪明荃這對老搭檔再塑經典。鄭少秋看了劇本,認為男主角金振西有少少“反反地”,有損自己大俠形象,不願意演。結果換上劉松仁。

當年,時值TVB和麗的鬥爭最激烈的時候,由於“打仗”,所以這部劇很趕,一眾演職人員,在鑽石片場連續拍了四天四夜,沒有離開半步。到了第五天,導演杜琪峰給大家放假四個小時,讓人們回家衝個涼、休息一下再來。此舉卻被汪明荃叫停,原因為她看回放時,覺得自己的耳環和衣服不搭調,要重拍一遍。眾人怨聲一片。不知杜琪峰是否由此懷恨在心,時隔多年,汪明荃批評港府的西九計劃沒有粵劇界代表,杜琪峰跳出來,指責她“阻住地球轉”。

《京華春夢》在大家不辭辛苦的努力下,按期播出。汪明荃飾演的賀燕秋,從少女時代到嫁為人婦,當中的遭遇轉變起落很大,演來傳神、到位,尤其她那段撲蝶鏡頭以及和劉松仁的情侶組合(兩人再次合作已是20年後的《婚前昏後》),深入人心。這部劇,也是汪明荃最鐘意的一部戲,合作演員均是猛人前輩,演得很過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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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華春夢》劇照:劉松仁和汪明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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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華春夢》劇照

接著,TVB開拍《輪流轉》,想讓汪明荃出演,汪明荃很有性格,以不想演群戲為由推卻了,後由鄭裕玲接手。

不成想,《輪流轉》成了TVB歷史上的一次“恥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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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1980年9月,麗的在麥當雄的率領下,向TVB發起了“狂風掃落葉 千帆並舉”攻勢,並重磅推出了《大地恩情》。此劇收視如虹,一舉將TVB一個月前開播的《輪流轉》踩在腳下,更迫使其播到22集時(原劇計劃80集)慘遭腰斬。

TVB那個氣呀,立即播出還未拍好的《千王之王》對戰,同時命令導演王晶快馬加鞭,趕拍餘下部分。

《千王之王》當時只有5集存貨,且演員中沒有汪明荃,王晶改寫劇本,加上了阿姐戲份,因為她是收視保證。汪明荃臨危受命,全力參與。

由於時間緊迫,《千王之王》連著幾晚通宵拍攝,汪明荃有點吃不消了,有一場戲是她依偎在謝賢懷中,只見她精神恍惚,神情慵倦,懶洋洋的倚在那裡,完全是自然流露。如斯情景,讓另一主演楊群產生了“我見猶憐”之感,繼而滿是遺憾:為什麼不是我演她的情人?那麼,當她宛轉投懷時,就會投入我的懷中啦!

但是,當汪明荃好好睡了一覺,精神飽滿,眼睛明亮,嗓音清澈,又恢復到了一副女強人格局,楊群哀嘆:這個LIZA最沒有女人味,沒那麼可愛了。

楊群是幸福的,見識到了汪明荃的另一面,還有一次,兩人趕戲餓了,去超市買東西,汪明荃褪下明星身份,像個二十多歲的少女,稚氣的選食品,高興的笑,還嚷嚷“這個太貴,不要買!那個不好吃,我不喜歡”,完全是個普通的、動人的、可愛的女孩子。買了食物,坐回車上,汪明荃突然抱怨道:“(無休止的拍戲)這樣的日子真沒意思,倒不如死了算了。”

楊群有些恍惚,其實我們何嘗不是?真實的汪明荃是那個威嚴的阿姐,還是這個柔弱的女人?她用一層鎧甲緊緊包裹住自己,此時再琢磨甘國亮那句“汪明荃的嚴肅和霸氣,實際是缺乏安全感所致”,更有深刻體會。

《千王之王》果然不辱使命,收視率急速攀升,為TVB贏回顏面。據說,麗的高層感嘆,汪明荃一人就可以拉走10點的收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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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王之王》劇照:謝賢和汪明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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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王之王》劇照

次年,一班人馬又拍了《千王群英會》。

1980年,還有一件事讓汪明荃意氣風發,那就是她在利舞臺舉行了首次個人演唱會。

這次演唱會,是利舞臺的史經理和汪明荃接洽的。史經理算了一筆賬,以阿姐當前的熱度,開演唱會絕對包掙不賠。

汪明荃有點擔心,在舞臺上連唱兩個小時,有人看嗎?史經理打氣,沒問題,一定得。

汪明荃吃了定心丸,開始準備。她找到劉培基幫忙設計演出服裝,兩人脾氣都不好,以前合作時便有言語衝突,可沒辦法,誰讓劉培基是業內大拿呢?何況,汪明荃做事一向認真,哪怕去鄉下演出,也會穿得很隆重(有次和許志安演出,許穿著隨便,受她教訓),演唱會更要精心對待。

最終演唱會空前成功,起初計劃開兩場,由於太受歡迎,又加了兩場日場。翌年,汪明荃火速安歌,開賣四日宣告爆棚,因利舞臺檔期緊密,她移師荃灣大會堂,再開兩場以饗歌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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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次演唱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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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次演唱會

講到唱歌,就不能不提她那首《熱咖啡》及“石破天驚”的演出了。

1982年,汪明荃的專輯《千王群英會》取得金唱片銷量,應邀出席第6屆金唱片頒獎典禮並演出。汪明荃要唱的兩首歌是《千王群英會》和《熱咖啡》(收錄於1981年專輯《楊門女將》),原先安排穿一套禮服唱完《千王群英會》,然後一撕衣服,以緊身衣裙唱《熱咖啡》。排練時,黃霑和何守信建議,不如把裙子也撕了,只穿緊身衣和漁網襪,阿姐大吃一驚,連呼太羞澀,鹹溼二人組展開攻勢,這個說“膽子再大一點,步子再快一點,思想再解放一點”,那個說“捨不得孩子套不著狼,捨不得裙子抓不住流氓”,總之落了很多嘴頭,才說動汪明荃接受。當然,到底是他兩想看阿姐裙底風光還是為演出效果著想,就不得而知了。

汪明荃這次拋卻矜持的忘我一撕,造成極大轟動,人們就像發現了新大陸——原來阿姐這麼sexy啊!

難怪黃偉文讚道:“阿姐有什麼未試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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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要知道,汪明荃展現狂野、性感,壓力著實不小。

前一年,她剛獲得“香港十大傑出青年”,同年,她又拍了《萬水千山總是情》,形象傳統、正面還“愛國”。

有稱,《萬水千山總是情》是第一套在內地全面播映的香港電視劇集,跌宕起伏的故事、家仇國恨的情懷,以及同名主題曲和插曲《勇敢的中國人》,令此劇風靡神州,汪明荃也得以讓全國人民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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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水千山總是情》劇照:汪明荃和呂良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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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水千山總是情》劇照:謝賢和汪明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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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水千山總是情》劇照

在此背景下,汪明荃的突破才更有勇氣和意義,表明了她的大膽嘗試和對黃霑、何守信的信任。

對黃霑信任可以理解,一對老友,情誼深厚。那何守信呢?實際比黃霑還要親密,他們這時的關係,是——戀人。

那位說了,汪明荃不是結婚了嗎,怎麼有個戀人?哎,感情這東西,即使強如阿姐,都無法說得清道得明。

汪明荃和何守信的緋聞,早在1975年前後便已傳開。

1972年,何守信加入《歡樂今宵》,和汪明荃成了主持搭檔。相處時長,兩人互生好感,汪覺得何有學識、口才好、主持節目淡定,又靚仔、成熟。而何認為汪漂亮、獨立、時而冷傲時而熱情,把人撩得心動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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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明荃和何守信

好嘛,他們天雷勾地火,乾柴遇烈焰,關係很快就非同一般了。但不要忘了,他們都是有家室的人,何守信的妻子是粵語片明星歐嘉慧,1971年汪明荃結婚時,她還作為客人參加過婚禮。

據消息指,某天,汪明荃和何守信相會時,給歐嘉慧逮個正著,怒火中燒下,歐嘉慧扯住汪明荃的頭髮不放……雖然事後汪明荃只淡淡回應“她沒有那麼做”,可1975年何守信與歐嘉慧離了婚卻是真的。

何守信離婚後,兩人的閒言更加鋪天蓋地,有稱汪明荃也在積極尋求離婚,可劉昌華不放人,希望她回心轉意,反正一直拖著。

一夜,汪明荃心事重重,她把入行以來剪存的個人表演資料,搬到一株大樹下全部燒掉,大樹都被燒焦了。

或許,這一出效仿“黛玉焚稿”的舉動震驚了劉昌華,擔心她還會有什麼出格行為,再者留住人留不住心又有何用?罷了罷了,離就離吧。

1983年12月3日,汪明荃和劉昌華辦理了離婚手續。離婚後,他們仍保持著來往,至今汪明荃認為前夫是個好人,是自己不對,去的太盡,不曉得迴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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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明荃和何守信

本以為障礙掃清,汪明荃、何守信二人可以有結果了,誰知始終拖拖拉拉,沒有進展。傳言,之所以如此,是有人威脅,他們一旦結婚便大爆內幕,而且該內幕將影響到他們的前程。

傳言真假,無從分辨,要我說,更相信何守信花心所致。何守信這位金牌司儀,一張利嘴很討女人的歡心,故有“花王”的綽號。七十年代,他和汪明荃傳緋聞的同時,便曾與溫柳媚、王留瓊糾纏不清,等汪明荃離了婚,他暗地裡又與另一女星陳麗斯拍拖,且捲入了一起桃色勒索案。你看,他們的關係能順利嗎?

為此,汪明荃一連看了六年的心理醫生,更於1985年氣得患上甲狀腺腫瘤,動了手術。

1988年,何守信移居多倫多,臨走時,說了這麼一番話:“路上岔路多麼難行,而我的駕駛技術不好,常走錯路,所以特別崎嶇,我無法令對方坐我的車子,她有權選擇一輛又漂亮又安全的車。”坐他車子走的人,是陳麗斯。

而留下的汪明荃,也在不久講了一段話:“這十多年,若向一個小朋友說故事,他早已長大成人了,這麼多年來,都是拖拖拉拉的,這段感情困擾了我的工作,身體健康,甚至日常生活,這段日子我經常都是痛苦,這的確是一件複雜的事,怎樣說外間都不清楚。我只能說當他不開心,最失意之時,我沒有‘踩’過他,一直都維護他,作為朋友我很對得住他,但反過來,他又為我做過什麼?”

愛情啊,無非你愛他,他負你,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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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從1983年起,一來身體原因,二來忙於其他事務,汪明荃放慢了拍片速度。83至88六年間,她僅演了《秋瑾》《楊家將》《寶蓮燈》《屈原》《大都會》五部片。

汪明荃幹什麼去了?演舞臺劇和組建粵劇團。

其實早於1982年,汪明荃便開始減少了電視劇的拍攝,當年,她應羅文之邀,一連演出了22場舞臺劇《白蛇傳》,為此向TVB請了半年大假。這出舞臺劇,集合了羅文、汪明荃、米雪,很有看點,獲得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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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臺劇《白蛇傳》:汪明荃、米雪、羅文

《白蛇傳》打開了汪明荃的另一個天地,激起了她的舞臺癮、戲劇癮,因此1983年自資搞粵劇,組建了“滿堂紅劇團”,第一齣戲,是和粵劇大老倌林家聲合演的《天仙配》。

說起汪明荃進軍梨園,還要追溯到之前的《歡樂滿東華》,當時組織者安排她和林家聲表演粵劇《龍鳳爭掛帥》,效果非常好,有人便提議,不如大家拍一次檔,林家聲點頭同意,但給汪明荃提出一個條件,要全心全意做這件事情,不是志在宣傳、搞噱頭。

好嘛,阿姐直接掏錢成立了一個劇團,這下夠誠心的了吧。

《天仙配》排練了4個月,每天16個小時,製作也不惜成本,落了重金,佈景全部交由廣州粵劇院炮製,戲服則特地運到北京繡花鑲金,是以演出門票最貴200元,創下粵劇新高,依舊一票難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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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仙配》

《天仙配》叫好叫座,然而公演後,傳出汪明荃和林家聲不和的消息,林家聲甚至在報上公開譴責汪明荃。其實事情很簡單,汪明荃是個梨園新丁,有些規矩不懂及場上、場下應變不來,從而惹惱了名角兒。

這次經歷,沒有嚇退汪明荃,反而讓她對粵劇愈發熱愛,她以後認真專研、苦練不輟,終於從一個不能唱梆簧,只能唱小曲的業餘愛好者成為半職業粵劇演員,並多年任職香港“八和會館”(粵劇協會)主席,為粵劇事業奔走、鼓呼,貢獻頗大。

跳出娛樂圈,汪明荃身上逐漸多了社會活動家的光環。

1984年年底,她獲邀出席了北京舉行的“中英聯合聲明簽署儀式”。轉年新春,她再次入京,於春節聯歡晚會上亮相。

1985年的春晚,在工人體育館進行,由於沒有暖氣,把演員們凍得夠嗆,而汪明荃的節目靠後(倒數第三個節目),又穿著裙裝,尤為痛苦。

汪明荃演唱了《問候你,朋友》《萬里長城萬里長》《家鄉》三首歌,歌聲飄入千家萬戶,人們繼電視劇《萬水千山總是情》後,對這位來自香港的明星印象更為深刻。次日,汪明荃離京,在機場候機時,竟有不少人向她索要簽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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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5年參加春晚

汪明荃在內地的極高人氣,讓新華社香港分社注意到了,社長許家屯找到她,問她願不願意當“全國人大代表”,阿姐欣然應允。

1988年,汪明荃當選全國人民代表大會第七屆港澳區代表,其後連任,共做了10年。

這個職務,讓汪明荃十年沒有戲拍,因為遭到了臺島“封殺”,TVB為了照顧那邊的市場,只能不讓她參演任何劇集,僅在1991年客串了一部《怒劍嘯狂沙》。

畢竟汪明荃勞苦功高,又貴為阿姐、鎮臺之寶,TVB不好意思卸磨殺驢,將她打發了之。電視劇不能拍了,便安排些主持、表演,工作量大為降低,每月頂多四個秀。

汪明荃嘴角一撇,好,不讓我演電視劇,我就去唱大戲,反正有大把時間,閒著也是閒著。

這一階段,汪明荃全身投入粵劇,如1990年,她演了10個劇目,共44場;1991年演了37場;1993年,演了92場……

不拍電視難不倒阿姐,阿姐還有許多事可幹。1996年,她更以“言出必行,服務社群,荃為了你”的口號參選臨時立法會,可惜落選,要不,未來有個汪特首也說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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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汪明荃應該感謝“封殺”,如果沒有封殺,她不會一心唱粵劇,不唱粵劇,就不會和羅家英有深度合作,沒有深度合作,兩人也不會走到一起。

汪明荃和羅家英,是在1987年認識的。彼時,粵劇演員羅家英剛和拍檔李寶瑩分手,要尋找新搭檔排演《穆桂英大破洪州》,他打聽到,票友汪明荃扮相好,唱得妙,便託朋友相邀合作。

這個舉動,不排除羅家英考慮到票房的因素,明星助陣,自然話題十足。但據家英哥講述,以前他家很窮,連個電視都沒有,根本不知道汪明荃是何許人也。言下之意,在他眼裡,只有戲,沒有人。

汪明荃愛唱戲,有此機會肯定不會錯過,她提出,羅家英需先陪她練一年功。

汪明荃是真的練功,沒有其他想法,羅家英又窮又禿頂(時年41歲的羅家英已是地中海了)又不修邊幅,很難入阿姐法眼,不過其在粵劇上是真有兩把刷子,不愧名家之後,一登上戲臺,立即神采奕奕,像換了個人。

認真練了一年,《穆桂英大破洪州》要演出了,羅家英給汪明荃在北京的戲服廠定做了多套戲服,汪明荃去北京開會,就去看,並用那套“阿姐式”的挑剔和自以為是要求改戲服,把戲服的領口和腰身都改窄和改短了。羅家英大吃一驚,連呼不能改,你這是演戲還是走時裝秀?但阿姐不聽。結果,汪明荃穿上這套戲服,臉都轉不過去,架子都擺不好,只得重新改回。

《穆桂英大破洪州》演出了17場,大獲好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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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桂英大破洪州》

這時,汪明荃遭遇“封殺”,得,乾脆和羅家英繼續合作,暢遊藝海吧。1988年,二人組建了“福升粵劇團”。

一起排練、一起演出,汪明荃和羅家英就這樣日久生情了。


香江群音之阿姐大曬•汪明荃(下)

和羅家英演粵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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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羅家英演粵劇

期間,羅家英曾多次向汪明荃求婚(有的說20多次),汪明荃不置可否。2004年,羅家英患上十二指腸癌,汪明荃反過來向羅家英求婚,羅家英也沒同意。大概,羅家英這時明白了當初汪明荃為何不答應他,因為都是癌症病人(2002年汪明荃檢查出乳癌),不想連累對方。當然,羅家英到不正經場所按摩及與未知名女性爬山等傳聞,也影響了汪明荃的定奪,她害怕重蹈何守信覆轍。

所謂好事多磨,直到2009年5月2日,病情穩定的他兩,終於在美國拉斯維加斯註冊結婚。家英哥英文不靈,不管牧師說什麼,他都大聲地“I do!I do!”,興奮溢於言表。

羅家英為人嬉皮笑臉、吊兒郎當,正好能給整日繃著臉、活得嚴肅的阿姐帶來快樂,這一對兒,最合適不過。


香江群音之阿姐大曬•汪明荃(下)

汪明荃和羅家英


香江群音之阿姐大曬•汪明荃(下)

汪明荃和羅家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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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明荃和羅家英


自1998年卸任代表後,汪明荃重新開始接拍電視劇,參演了《創世紀》《我的野蠻奶奶》《東方之珠》等,她的各項事業繼續輝煌——銀紫荊星章、金針獎、最佳女主角獎、最佳主持人獎……各行業大獎,挨個拿了個遍。

“她是香港電視最有魅力的一面旗幟,同時也是一塊永不褪色的黃金招牌”,韋家輝讚道。

不過,阿姐很謙虛:我沒什麼了不起,最大的成就,只不過做了50多年。

“做好呢份工”,說來簡單,做起很難,成就不論,單憑這份精神,阿姐便足夠我們敬重。


香江群音之阿姐大曬•汪明荃(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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