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又一个清明节

我的又一个清明节

我,毕竟想起了父亲。

躺在老家的床上,伴着孩子在边上浅浅的呼吸声,思绪也开始舒展开。

记不清有几年清明节都没能够回老家,没能够去上坟,没能够踏着麦苗去追思和祭奠曾经很近,如今远到另一个世界的亲人。或许,对他而言,我是不合格的儿子吧。

春天的风很大,也很暖。拿着钎添坟头的时候,才知道岁月让它们又矮了一节。脑海中的记忆飞快地旋转,随着燃烧的阴钱,在空中飞舞,最后化作一缕缕青烟,消失不见。

我,毕竟是想念父亲。

小时的记忆凤毛麟角,珍贵的怕想起一次都觉得奢侈。他带我去熟识的地方理发,教我珠算,三遍清,五遍清,十来岁的我能把算盘打的熟练,如今算盘别说用,就是见也很久没有见到了。连我曾经用过的小算盘也不知道丢去了哪里,生活却不管这些,年复一年的春风,把记忆剪的支离破碎。于是这些小小的事情成了再也不能重演的大大的梦想,桃花一开一落,身影就模糊了。

从2000到2020,不知觉20年就过去了。生老病死是自然万物难逃的命运,我也从少年跨过青年,迈步中年。

我依然记得起小学数学课上因为请丧假,还没出口几个字却已经大哭起来,把请假前心理演练许久的坚强轻轻碾碎,或许是当时阳光明媚,有些刺眼。

也因此,我无法再提起父亲。

春天的麦苗长的很快,有了雨水的滋润就更加欣喜了。夜里如果在麦田静听,生长的声音都能被捕捉。这样看来,坟墓里的人是不会寂寞的。

但或许也会有寂寞的时候,托梦给自己的亲人,或许是怕把他们忘记,仅靠偶尔的祭拜无法满足漫漫时光。

而作为一个彻头彻尾的无神论者,我毕竟,很少梦到父亲。

年少的影像太少,太模糊,模糊的疏离大脑之外。当做珍贵影像修复的时候,每完成一帧,都异常艰难。

于是,这匆匆的二十年走过,在这清明节的夜晚,我按下播放键。

毕竟,我很少想起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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