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烊千璽:他喜歡的是變化,無論好壞,重要的是不要讓自己失望

易烊千璽:他喜歡的是變化,無論好壞,重要的是不要讓自己失望

2017 年 9 月,三名成員在保留組合的前提下分別成立個人工作室,這是為了追求個人更大的發展空間。

當三人都步入成年之後,路徑分野越來越明顯。王源對音樂的追求讓他選擇伯克利音樂學院,王俊凱和易烊千璽對錶演的看重讓他們分別選擇北京電影學院和中央戲劇學院。

但無論原本的粉絲們是糰粉、CP 粉還是唯粉,這都無礙於易烊千璽成為其中最有路人緣的一個。他性格里的沉默、內斂與執著,在五官稜角越發明顯、逐漸有了男人的模樣後,被更多人記住。

易烊千璽的受關注程度,不僅破了飯圈,而且他還在逐步「收割」知識女青年,甚至一眾男生。

現在,電影《少年的你》也安排上了,每個人都在期待他的蛻變。

01

2012年,12 歲的易烊千璽還沒有養貓。

在養了貓之後他會更加清楚地意識到,當年的「空降」多麼有風險,哪怕他自帶舞蹈加成。

養過貓就會都知道,如果想要貓們和諧相處,迎來新的「住戶」時需要對「原住民」多加撫慰。剛開始要隔離、隔著玻璃意識到對方存在,後面是短暫接觸、互相聞聞對方氣味,再後來才是逐步一起生活。

易烊千璽最先見到王俊凱,王俊凱在沙發上彈吉他,在工作人員的提醒下說了句你好。王源那時候正在拍《青蛙變成王子》,相比王俊凱活潑得多。對於原本就是時代峰峻旗下的兩人來說,加入一個新成員,又是同齡人,其實並沒有爭奪地盤般的劍拔弩張。2013 年暑假,三人在重慶一同集訓了兩個多月,很快熟悉起來。

不樂意的是粉絲。他們認為易烊千璽不勞而獲,攫取王俊凱和王源已經積攢的人氣和資源。這類事情不算少見。單拿韓國 SM 公司來說,圭賢在 Super Junior 成立一年後加入、中國小分隊 SJ-M 後來加入 Henry 和周覓、Red Velvet 新加入年紀最小的 Yeri 都曾引起原本粉絲不滿。

但在一位 95 後粉絲眼中,團隊中單個成員越受到排擠,越能激發唯粉的保護欲。TFBOYS 粉絲們面對外界汙名化的戰鬥力很強,但他們為了維護各自偶像而拿出的戰鬥力也不容小覷。

2014 年春天,微博在納斯達克成功上市,組合成員王俊凱的微博轉發量屢屢創新高。那年夏天,浙江衛視《中國好聲音》即將迎來第三季,觀眾們照舊在電視機前翹首,對導師盲聽和轉椅樂此不疲。

但無論對於湖南衛視還是浙江衛視,那都是黃金時代的絕唱。

2014 年 5 月 31 日, TFBOYS 參加《快樂大本營》的節目播出。13 歲的王源、13 歲的易烊千璽、14 歲的王俊凱上的是一期六一特別節目,也沒理由不是,在他們後面出場的還有劉昊然、張子楓、歐陽娜娜。

這是 TFBOYS 組合出道以來第一次上電視節目,畫外音介紹他們是一個如今聽起來很過時的詞——正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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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源自我介紹是「最萌、最可愛」,王俊凱說自己「最酷、最帥」,易烊千璽則是「年齡最小、個子最小、但是舞蹈最棒」。

到了才藝展示環節,王源和王俊凱坐在舞臺邊沿,背靠背翻唱了一首《蒲公英的約定》,先上場的易烊千璽獨自跳了中槍舞,的確是舞蹈跳得最好的那個,但三個人第一次上電視的節目表演就沒有合體。

被王俊凱稱為「千總」的易烊千璽前半程還參與互動,與兩名成員互相揭短,後半程被主持人們意識到他靦腆、害羞、話少。易烊千璽後來回憶說,工作人員常常會提醒、鼓勵他多講話。

最終節目播出,王源和王俊凱站在左邊,主持人們站在右邊,易烊千璽大多時候是鏡頭左右切換中,卡在中間被切掉的那個。

由泛 00 後組成,主打養成路線,TFBOYS 不僅與 95 後們一起成長,還在媽媽粉姐姐粉注視下成長。對標日韓,不是沒有這樣年齡偏低的組合,2008 年出道的韓國團體 SHINee,定位就是弟弟、年下男,出道曲是《姐姐真漂亮》。

但在國內,像 TFBOYS 這樣出道時幾乎只講青春和成長的組合,就這麼一個。三人的出現彌補了國內市場這一年齡層的空白,並很快得到更主流的認可。2015 年,他們首次登上春晚舞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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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感、青春、幼稚甚至有些土氣,一度是他們安身立命的招牌,讓他們一路走向少年偶像組合的巔峰,「左手右手一個慢動作」仍舊是他們傳唱度最高的一句歌詞,那首歌叫做《青春修煉手冊》。

但當未成年偶像步入 17、18 歲後,轉型迫在眉睫,外界的標籤和刻板印象變成了一種桎梏。

易烊千璽是最早打破的一個。

02

喜歡獨處、性格偏內向、在陌生人面前沒有太多表演欲,易烊千璽從小就是這樣。

兩歲時,他同父母從家鄉湖南懷化來到北京,童年被各種課外班填滿。因為他的父母,尤其是他的母親想讓他成為與眾不同的人。從昌平到北京市區,每一次上課都是母親陪著他,耗費在路上的時間以數小時起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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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烊千璽發現自己在舞蹈上的天賦,是這些課外班的收穫之一。最開始被誇獎,他覺得那是老師對每一個孩子都這麼講,後來才意識到自己真的比同齡人學得快、跳得好。

無時不刻、下意識的自我懷疑,幾乎貫穿易烊千璽的每一個成長階段,亦或是某種新技能的開發階段。有一些自己可控,有一些不能。

在《這!就是街舞》第一季的隊長表演秀,易烊千璽不擔心的是自己的舞蹈,擔心的是編舞。

後來拍《長安十二時辰》,大多數時候身邊人都說他帥,在同齡人裡面很厲害,他自己卻覺得沒那麼好,「在他們眼裡我還是個孩子,但往後走,就看實力說話了。」

易烊千璽:他喜歡的是變化,無論好壞,重要的是不要讓自己失望

但易烊千璽是乖巧的,他不多說話,聆聽成為一種本能,從不會搶著發表自己的意見,而是聽對方講話,再做決定。有時能夠拒絕,有時不能。

兒時的易烊千璽聽母親的安排,5 歲起開始參加各種比賽,拍各種廣告。

為了準備初中升學,易烊千璽退出飛炫少年,上了初中以後,只有舞蹈和書法還在繼續。

不過最初的目的其實不算達成,易烊千璽已經不記得初中的最後一次課,在接受採訪時,他說自己印象深刻的其實是每次跟老師開好假條,「把假條給保安,因為我們學校只有拿假條才能出去。」

「當時會覺得出去工作很新奇,拍攝也都是很新奇的東西。」易烊千璽還是會把 13、14 歲剛出道在做什麼稱為「工作」,無論是當時還是現在,遇到採訪都會這麼講。他憧憬、期待大學生活,自己的時間能多一點,多學點東西。

03

2018 年 2 月 24 日,《這!就是街舞》第一季播出第一期。節目先抑後揚,播出時剛過及格線,收官時達到 8.6 分,成為當年口碑最好、最受關注的國內網絡綜藝之一。

第一期第一個人物鏡頭屬於易烊千璽——一頭髒辮,額前是他鐘愛的潮牌 Supreme 紅底白字的髮帶。

他被節目導演問到一個棘手的問題,「你預估選你考核的舞者有多少人?」先是回答不清楚,然後他給出了一個思考後的答案,「如果 New School(新潮街舞)人多的話會選我。」

如易烊千璽所料,年輕是他最大的優勢,也是最大的劣勢。舞者袋鼠先跑向他的街區,但想了一下不對,怕他「看不懂」,而另一名舞者小蛇本來說死都不會選擇易烊千璽,結果最終打臉。

易烊千璽:他喜歡的是變化,無論好壞,重要的是不要讓自己失望

當導演告訴易烊千璽有 78 名舞者選擇他時,他下意識用手碰了下鼻子,吸一口氣,這是他為數不多的情緒外露。對比之下,同為隊長、以模仿前「亞洲舞王」郭富城出道、後來成為新一任「亞洲舞王」的羅志祥得到 128 名舞者的青睞。

到今年第二季播出,易烊千璽更坦然、更自信了,哪怕依舊是被舞者選擇參與考核最少的一名隊長。「我的目標是能多做幾個留得下來的作品,順便能拿一個冠軍更好。」這是易烊千璽第二季的目標。

看到舞者之間 battle,易烊千璽的情緒會顯得激動一些,他被那種當下的氣氛感染,會緊張,會流露笑容,比剛出道自我介紹時帶的微笑更打動人。

3 月 21 日,易烊千璽在錄製完《街舞》後接受採訪,著名主持人陳曉楠面對鏡頭,說這是她第一次在後半夜採訪。但對於易烊千璽來說,《街舞》錄製到半夜已是常態。

易烊千璽:他喜歡的是變化,無論好壞,重要的是不要讓自己失望

2017 年底,易烊千璽剛剛錄完《街舞》的一期節目已是凌晨,還要趕往象山拍戲。本來通告數量還好,但眼見一條又一條的增加讓他崩潰,「躺在車裡,不想做了。」但這種念頭一出來,牽扯到的就是「那麼多份愛」。

在易烊千璽的描述中,當工作一層一層堆積起來後,躺在後座,光線從天窗照下來,就好像有個小隙縫,能讓自己呼吸一下。

那年 10 月,易烊千璽其實難得有一次真正的小隙縫。在工作人員胖虎陪同下,他與幾個朋友一起去了內蒙,草是禿的、牛糞很多、晚上很冷,但這不妨礙他的放鬆。

他在微博發出一張自己在兒童樂園的照片,後來粉絲們才知道是在內蒙。胖虎回憶,當時有很多當地小孩在玩,易烊千璽提議加入,玩得很開心,「在沒有人認識他的情況下,他是很放鬆,就是一個孩子。」

也許很多人不知道,易烊千璽今年還參加了一檔叫做《大冰小將》的綜藝節目,講冰球,挺冷門,看點之一是易烊千璽和雷佳音帶 11 個孩子。

易烊千璽:他喜歡的是變化,無論好壞,重要的是不要讓自己失望

節目第一期,易烊千璽和雷佳音站在冰場中,與經過甄選的 11 個孩子第一次見面。孩子們單獨挨個從另一頭滑向他們,有的孩子既不認識雷佳音,也不認識易烊千璽,只知道自己是來錄節目的。還有孩子後來請易烊千璽幫忙給自己頭髮做個造型。

在住宿分房間時,易烊千璽已經記住了所有孩子的名字,並且強調東北的孩子不能放一個屋,鬧。

雷佳音樂了,對著鏡頭講千璽的表情,「特害羞地樂。」後來雷佳音缺席了兩期去拍戲,兩個人打電話,易烊千璽叮囑雷佳音只一句,「好好拍戲就行了。」雷佳音回應,「千璽你能不能對我熱情一點?」

《大冰小將》給人一種錯愕感,看了這麼多年的這個大孩子,竟然能在節目中給一群八九歲的孩子們穿衣服、做菜、拿藥,在失利時安慰他們,在勝利時為他們鼓掌。

成長並非在一瞬間。

在易烊千璽的眼中,年少時聽母親的話,剛出道的兩年聽公司的安排,直到 17、18 歲,才是找自己想要什麼。

2017 年下半年,易烊千璽的一項重要工作就是準備 17 歲的生日演唱會。

去內蒙前的 9 月中旬,距離生日演唱會還有 40 天,易烊千璽去巴塞羅那拍了第一個以個人名義代言的商業廣告。那是相對輕鬆的工作,因為「國外到點就要結束(工作)。」

坐在低矮的圍牆上,易烊千璽面對著反光板,在等候拍攝的幾秒間,他望向身後的籃球場,那裡有十幾個孩子打球的聲響。

與偶像邁克爾·傑克遜生前的編舞 Travis Payne 合作,他說自己的舞蹈想要更多的動作;與資深音樂製作人 David Gamson 合作,錄製 Unpredictable 時很順利,他說歌詞一句沒改,「無法預測」代表了他對未來的感受。

對於成長,他不是喜歡,他喜歡的是變化,無論好壞,重要的是不要讓自己失望。

易烊千璽:他喜歡的是變化,無論好壞,重要的是不要讓自己失望

生日演唱會前三天,彩排現場舞蹈老師讓他在舞蹈動作開始前叫一聲,他果斷拒絕,「我不」。演唱會當天,他特地準備的三隻小貓的視頻因為技術原因無法播放,他接受了。

兩個月後,2018 年 1 月 28 日,易烊千璽受邀參加紐約麥迪遜花園的格萊美頒獎典禮。

他穿著穿一件帶帽衛衣在酒店內休息等候,衛衣背後是「successful」,胸前是「more noise」。

鏡頭在他的安靜和門口粉絲的尖叫之間切換,用來描述他和這些粉絲的形容詞,恰好如同這件衛衣的反面與正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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