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費7年時間加冕王后的她,3年後卻被丈夫送上斷頭臺,伴君如伴虎

昔日芙蓉花,今成斷根草。以色事他人,能得幾時好。

在英國曆史的卷軸上,都鐸王朝具有符號化的象徵,博林家的女孩也被刻入其中,推動了英國的宗教改革,增添了傳奇色彩,安妮·博林的女兒伊麗莎白,開創了英國的“黃金時代”,使英國成為歐洲最強盛的國家,在輝煌的背後,整個家族也付出了慘重的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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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麗莎白一世

《另一個博林家的女孩》源自這段歷史,講述了博林兩姐妹揹負家族使命,躍入波雲詭譎的宮廷之中,在權力和慾望中轉動著命運的指針。她們手握兩件武器,女性魅力和生育價值,任務便是得到亨利八世的恩寵,併為其生下子嗣,獲取無上的地位和不可估量的財富。

瑪麗溫潤如水,純良友善,遵守既定的規則,她想要的很簡單,一位愛人,一間居室,一個平和安全的生存空間。安妮雄心勃勃,爭強好勝,嫵媚與野性並存,天生就適合在黑夜中綻放,將自己的美貌和魅力發揮到極致,運籌帷幄,掌控全局。

她們就像雙生花的一體兩面,為了爭取更多的養分不惜互相傷害,卻又是彼此生命中的一半,一枝糜爛,另一枝也會日漸衰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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劇照:亨利與兩姐妹

瑪麗用真誠善良換來了亨利八世的喜愛與信任,卻在失寵後舉步維艱,不得不逃離宮廷,回到鄉村平淡度日;安妮靠著手段技巧,躍居王后高位,卻在3年後被送上斷頭臺,一生短暫淒涼。兩姐妹的命運令人唏噓,卻是早已註定。

十七世紀的英格蘭,男性佔據主導地位,女性需要履行婚姻和母親的義務,在家庭教育中內化主流價值觀

母親伊麗莎白·霍華德,從小擁有高貴的身份和無盡的財富,卻也早早見識了上流社會的醜惡與骯髒,她為了愛情嫁給身世普通的外交官托馬斯·博林,卻沒能逃出名利的怪圈,丈夫托馬斯虛偽、貪婪、懦弱,為了實現家族的野心,不惜犧牲子女一生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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憂心忡忡的母親

①母親所處的環境和受到的約束,決定了她半是受害者,半是同謀

波伏娃曾說,“壓在女人身上的一重詛咒,是在童年時就落入女人手裡。”

在十七世紀,英國正處於封建社會向資本主義社會的過渡階段,女性需在家庭教育中內化主流價值觀,認同男性的地位和價值,成為慾望客體,在依附中得以生存。

阿拉貢的凱瑟琳王后因不能生下王子而地位不穩,父親和舅舅看準了這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準備將安妮送往亨利身邊,母親是擔心的,她太清楚貪婪是種罪惡,卻又囑咐女兒該如何施展魅力,屢獲君心,親手將她們推向深淵。

在瑪麗被亨利召入宮內並懷上男孩時,父親和舅舅欣喜若狂,母親則驕傲表示,“全憑我的教育”;她將安妮送往法國,也是為了讓安妮接受上流社會的薰陶,掌握女性的藝術,熟悉宮廷規則。這樣的教育,也是確保女性特質代代相傳的重要保障。

②女性的力量是微弱的,銳利的聲討終將被湮沒

1521年的冬天,安妮應父親之命回到英國,她此次歸來的任務,是潛伏在亨利身邊,時刻提醒他瑪麗的存在。亨利曾被她的孤高自傲所冒犯,但經過一段時間的改造,亨利被這個博覽群書,打扮時髦,擅長紙牌、騎馬、打獵的女子吸引,而安妮深諳欲擒故縱之術,拒絕了亨利八世的狂熱追求,對他送來的珠寶和情書無動於衷,徹底激發了亨利的征服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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亨利八世與安妮·博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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亨利寫給安妮的情書

在亨利衝上門來詢問安妮的去處時,母親義正言辭地詢問“哪個女兒?”,這是她向亨利的始亂終棄討要說法,只是這唯一的抗爭與聲討,終將湮沒在偌大的宮廷之中,無力改變命運的走向。

③安妮的權力,是亨利意亂情迷的施捨,來得快去得也快

安妮的野心愈發膨脹,她不願瑪麗的悲劇在自己身上重演,在亨利未從綺夢中甦醒時,直逼王后的寶座。她要站在權力之巔,傲視群雄,萬眾矚目。

亨利為她廢除了凱瑟琳王后,與羅馬教廷決裂,但結婚才三個月,就對她的熱情急劇下降。

安妮急需一位小王子來穩固自己的地位,但因精神太過緊張流產,還被構陷與親兄弟有不潔行為,就此揹負罪名,被關押進倫敦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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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妮被關押在倫敦塔

權力的爭奪遠未停止,珍·西摩成為下一任王后,之後還有紛至沓來的女孩,為家族帶去無上榮光,也在歷史的長河中模糊了面容。

就像格林所說:“權力不斷改變主人,而榮耀卻永遠保持不熄之火”

雙生花迥異命運的背後,是支配與服從的病態關係

安妮到達巔峰又急速墮落,付出了生命的代價,瑪麗見識了太多血雨腥風,滿目瘡痍,不再完整,雙生花的命運走向,和她們的成長經歷有著不可分割的聯繫。

①不同的投射性認同

內部關係模式(即幼年與撫養者的關係)決定了人的投射性認同,並置於人際關係的範疇之中。心理學家曾提出四種病態處理人際關係的方式:

  • 權力的投射性認同
  • 迎合的投射性認同
  • 依賴的投射性認同
  • 情愛的投射性認同

在博林家族獲得向上攀爬、接近權力至高點的機會時:

瑪麗擔心,“我會失去什麼?”

安妮想著,“我能贏得什麼?”

亨利八世讚譽瑪麗如太陽般無法長久凝視時,她感到無所適從,因為從小到大,安妮才是被讚揚的那個,她始終站在安妮的陰影下,黯然失色,得到的東西少之又少,所以她更害怕失去。

就像謝爾登在客體關係中提到的:

你一定努力做母親可以隨意對待的孩子,因為你擔心不這樣做,在她面前會完全不存在。

的確,母親對安妮寵溺疼惜,卻對瑪麗視而不見,在長期失衡的天平下,瑪麗養成了迎合的投射性認同,她不敢去索取什麼,永遠都在服從他人的意願,喪失了主體意識。

安妮恰恰相反,她得到相對自由的成長環境,活得恣意妄為,酣暢淋漓,始終處於支配地位,卻因輕易就得到愛與關注,缺乏敬畏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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劇照:瑪麗與安妮

②如果在支配和服從的既定模式中,無法獲得理想結果,她們就會變得偏激乃至失控

瑪麗付出再多還是會被冷落,於是,她將安妮秘密完婚告訴了父親,使安妮被“流放”至法國,雖說是為了安妮好,但她更害怕流言影響到自己的聲譽。

在安妮一步步屢獲亨利的愛慕時,她感受到支配的力量,小說安妮和瑪麗的對話中,展現出她的志在必得:

“你不怕有一天我再奪回他嗎?”

“不可能,如今我的春天來了,接下來就是我的盛夏,我會讓他變成我的提線木偶,隨便你,或者其他女人做什麼,他都是我的囊中物。”

安妮醉心於自己取悅男人的手腕,但慾望的風浪總會平息,被冷落後安妮開始失控,她不擇手段想贏,卻過快暴露出破綻,給他人以可乘之機。她們在不同的關係模式中習得普適性行為,必然會走向兩個極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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劇照:安妮加冕

自身的弱點是悲劇形成的根源,喪失了主體意識,在遭遇困境時束手無策

不論是主流價值觀的影響,還是關係模式的塑造,都屬於外在因素,悲劇的根源,是瑪麗和安妮自身的弱點和侷限性所致。

她們精通音律,博覽群書,卻只是一種展現女性魅力的姿態,全無自我創造的可能,公爵夫人也好,宮廷王后也罷,終究是在尋求男人的依靠。

瑪麗缺乏主見,唯命是從,在變動發生時,沒有反抗的意識和能力;安妮在野心和慾望的驅使下,一步步登上權力的巔峰,沒有足夠的實力做支撐,終究被其反噬,至高無上的榮耀在傾覆之間蕩然無存,也是對人性貪婪的深刻警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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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代社會發展與文化交流下,女性的生存與追尋

瑪麗在經歷宮廷的爾虞我詐之後,回到鄉下安度餘生,她的意識開始覺醒:

或許我會成為獨立自主的女人,不再是誰的情人,誰的妻子,或者博林家的某個女孩。

畫面又回到了那片金燦燦的田野,孩子們在迎風奔跑,互相追逐,而那個強壯的紅髮女孩,對權力的渴望在野蠻生長,一切似乎陷入了循環,不同的是,女孩掙脫了封建教育的束縛,擁有駕馭野心的實力,而非討好男人的技巧,獨立自主,本性善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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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們循規蹈矩地生活,刻意壓制內心的慾望,出於保全和生存,將內心的小野獸關押在籠子裡,慶幸自己是安全的,乾淨的,此時我們就成為了瑪麗;

當我們不甘向命運低頭,拼命想要追尋外界的一切時,心中的小野獸就會掙脫牢籠,肆意咆哮,祭獻出肉體也在所不惜,此時我們就成為了安妮,被慾望操控,貪婪成性。

過度壓抑必將作祟於現實,沒有節制的追尋也會顧此失彼,得不償失,我們需要從內在達成平衡,看清心之所向。

當代社會,經濟的發展推動了多元文化的繁榮,為女性提供了更寬闊的生存空間,以及更廣泛的物質文化追求,女性逐漸衝破自然和社會的束縛,擁有了更多的自主性,她們撕掉標籤和身份認同,擺脫他人的期望和規勸,追尋世界的價值和自我實現,活得真實而自洽。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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