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怎麼評價郭沫若呢?魯迅沒有罵過郭沫若是狗,請別再瞎起鬨了


該怎麼評價郭沫若呢?魯迅沒有罵過郭沫若是狗,請別再瞎起鬨了

近年來,網絡上颳起了一股怪風,就是有些人特別喜歡批判和嘲弄郭沫若。

老覃猜測,最先批判和嘲弄郭老的那一撥人,純粹是為了博眼球,吸流量。

當然,這些人對郭老多少還有些瞭解的。

但是,他們認為,郭老是文壇泰斗、文化巨人,如果一味在正面進行評價,不可能引起多大的關注度,而只要抓住其一痛處,拼力猛打,勢必會引起大的轟動。

事實也是如此,狗咬人不是新聞,人咬狗才是新聞。

於是,他們昧起良心,故意醜化和黑化郭老,還繪聲繪色地向網友描繪出一場魯迅痛斥郭老的畫面,說文人相輕,魯迅先生看不起郭沫若,罵他是“天才加流氓”;郭沫若反唇相譏,罵魯迅是“封建作孽”;魯迅大怒,罵郭沫若是狗,說:“遠看一條狗,近看郭沫若。”

他們說得有鼻子有眼,導致很多對魯迅和郭沫若一無所知的人信以為真,就跟在後面瞎起鬨。

久而久之,“遠看一條狗,近看郭沫若”就成為了“名言”,流傳甚廣,以至於成了人們飯後的談資笑料。

於是乎,批判和嘲弄郭沫若就成了個時髦、熱門卻又扭曲了的現象。

老覃覺得,這對郭老非常不公。

老覃想說:只有登頂世界之巔,方知天外有天;只有知道學海無涯,才能虛懷若谷。

那些故意抹黑郭老的人,不過了為了追求滿足自己的私慾和私利,惡意滿滿。

那些並不真正瞭解郭老,純粹為趕時髦而拾人“牙慧”,對郭老極盡嘲弄挖苦之能事的,要麼只是為了簡單的一快朵頤;要麼,就是為了顯示出自己的高明和不屑。

但不管您如何挖苦和嘲弄,郭老的文化成就就如同高山一樣擺在那裡,就算您裝作沒看見,文學研究者、文化研究者、學術研究者和歷史研究者都是無論如何也繞不過去的。

該怎麼評價郭沫若呢?魯迅沒有罵過郭沫若是狗,請別再瞎起鬨了

郭老除了在文學、藝術方面的成就足以睥睨當世之外,他在國學、歷史學、考古學、古文字學、古器物學等等諸多方面也都顧盼自雄,具備極高造詣,簡直是中國數千年來難見的奇人、高人。

而且,在甲骨文、金文研究方面,他已經成為了業內權威。

老覃寫過很多考古方面的文章,集結有兩本厚厚的書籍,主要講述中國考古界歷年來的重大發現和研究進展,其中有許多篇文章不可避免地要提到郭沫若。尤其是涉及甲骨文和金文的,沒辦法,郭老就是這方面的絕世高手,他的斷言和結論,都是一言九鼎,影響巨大。

一句話,郭老是二十世紀中國文學、史學上任何人都無法迴避的人物,他的突出貢獻是無法抹煞的,他的崇高學術地位是難以撼動的。

而就單拿研究中國近代革命來說,郭老參加過了北伐戰爭和南昌起義,這兩件,分量夠重了。

但居然還是有人誣衊說郭沫若這是在搞政治投機。

這簡直是大笑話。

像郭老這樣身兼多項巨大成就的文化大師,是各方面勢力都想爭取的對象,但他非常堅定地選擇信仰共產,在周恩來、李一氓的介紹下,加入了中國共產黨,從此,成為了一名堅定的馬克思主義者,終生不易,何來投機之說?

又有人指責郭老貪生怕死,說早期他到日本避難,抗日期間又跑到後方,殊不知,在八一南昌起義期間,郭老擔任的是革命委員會委員和主席團委員,併兼任總政治部主任和宣傳委員會主席,是蔣介石眼中的“要犯”,被通告全國緝拿,因此,組織上安排了他到日本避難。而他在抗日期間身居重慶,那也是統戰和宣傳的需要。

有人故意寫打油詩嘲弄張學良、馮玉祥、孫中山以及郭老這些歷史名人,說什麼“忠心愛國張學良,鐵骨錚錚郭沫若”。

我們來看,在北伐戰爭期間,郭老任蔣介石總司令指揮下的北伐軍總政治部副主任,而在安慶“三二三慘案”發生之後,立刻跟蔣介石翻臉,寫下了聲討蔣介石的檄文《請看今日之蔣介石》,說“蔣介石是流氓地痞、土豪劣紳、貪官汙吏、賣國軍閥、所有一切反動派——反革命勢力的中心力量”,是“一個比吳佩孚、孫傳芳、張作霖、張宗昌等還要兇頑、還要狠毒、還要狡獪的劊子手”。

老覃想說,看郭老這份豪氣和勇氣,恐怕那些只知嘲弄和挖苦郭老之流中不會有幾個吧?

看郭老這個時候的表現,您能說他不配用“鐵骨錚錚”這個詞來形容?

至於說他晚年懦弱,那可是當時的大環境使然,他本身就是個受害者,眼著自己最寵愛的小兒子慘死於非命而不能救,這是人世間的悲劇,有什麼可嘲弄和指責的呢?

他在那個時期說過一些言不由衷的話,但他始終恪守自己的道德底線,不曾作惡、不曾害人,又有什麼可嘲弄和指責的呢?

在農業學大寨的年代,時任中科院院長的郭老到大寨考察,和大寨人民結下了深厚情誼,走的時候,大寨人民盛情邀請他下次再來,他答應了。

但因為這種或那種原因,郭老再也沒有時間和機會回到大寨了,他念念不忘,臨死前還特別交待後人務必將自己的部分骨灰撒在大寨的土地上。

有些人,連這個也要黑,以此揶諭說郭沫若奔走操勞一生,死後連骨灰都沒能葬八寶山。

他們好像故意忽視了一點:大寨人民為郭老立了碑,上書:郭沫若同志永垂不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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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有人揪住了郭沫若的私生活使勁踹。

但試想想,郭沫若是從舊時代走向新社會的人,揪住私生活這一點來黑一箇舊時代的人,有些過了吧?

要知道,從炎黃到清末,無論帝王中的秦皇漢武、唐宗宋祖,還是將相中的白翦頗牧、寇準、包拯、文天祥、史可法,哪個不是妻妾成群?

李白也曾有拋妻遠遊,他鄉另娶的經歷;蘇東坡還有以豔妾換良駒的“佳話”。

拋開遠的不說,就說與郭老同時代的人,郁達夫、魯迅,乃至孫中山,不也都和鄉下原配離婚了嗎?

所以,指責郭老沒有與原配白頭,但在那個時代背景下,並沒有特別出格之處。

說他“拋棄”日本妻子,他那不是應國家的召喚,赴國難,回國抗日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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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他“另尋新歡”與妻子於立群結婚,那也是組織的撮合。而且,他已是單身,重新再娶,又有什麼好指責的?

還有,郭老晚年將自己積攢下來的所有錢財都捐出來,設立了“郭沫若文藝獎”,這一壯舉,難道就不值得我們後人敬仰嗎?

下面重點說說魯迅與郭沫若的交集。

魯迅出生於1881年,郭沫若出生於1892年,兩人相差十一歲,如果以十二年作一代人算,他們勉強算是同一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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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多說,魯迅的成名肯定比郭沫若早得多。

郭沫若最初知道魯迅的大名,是無意中讀到魯迅小說《頭髮的故事》,一讀之下,就“很佩服他,覺得他的觀察很深刻,筆調很簡練”。

從此,把魯迅奉為自己的偶像。

1926年郭沫若到廣州任廣東大學文學院院長,曾向校長建議聘請魯迅為廣東大學教授。

郭沫若和郁達夫、成仿吾等人發起創造社,他在1927年通過朋友向與魯迅邀請聯合作戰。

魯迅早已經把郭沫若引為同道中人了。

他在給李霽野的信中稱讚了創造社在文藝方面的成就。

那麼,網傳的魯迅罵郭沫若是狗的說法是從何而來的呢?

真是說來話長。

1927年9月魯迅離開廣州來到了上海,準備“與創造社聯合起來造一條戰線,更向舊社會進攻”。

郭沫若當時並不在上海,特地指派了創造社三位成員鄭伯奇、蔣廣慈、段可情與魯迅洽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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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方很快達成了合作意向和方式,決定恢復出版《創造週報》,由魯迅、郭沫若、馮乃超等三十餘人為特約撰述員。隨後,又鄭重其事地在《時事新報》上刊登了《創造週報》的復刊廣告。

但是,過了一個多月,預定復刊的《創造週報》沒有出版,卻出版了創造社新創辦的刊物《文化批判》。

而這《文化批判》竟先拿魯迅開刀,同時刊登了多篇對魯迅發起猛烈批判的文章,其中包括馮乃超的《藝術與社會生活》、成仿吾的《打發他們去!》、錢杏邨的《死去了的阿Q時代》等。

魯迅措手不及,大感意外之餘,去找創造社聯繫人求解釋。但那些人一個個都拒絕和他見面。

魯迅沒辦法,只好靜觀其變。

《文化批判》對魯迅的批判火力越來越猛,調子也越來越高。

不得已,魯迅寫了《醉眼中的“朦朧”》、《我的態度、氣量和年紀》等系列文章予以還擊。

其中《我的態度、氣量和年紀》一文尖銳地駁斥了創造社某些成員脫離了實際。

此文一出, 1928年8月,《創造月刊》第二卷第一期上發表了署名杜荃的《文藝戰線上的封建餘孽》文章,是針對魯迅的《我的態度、氣量和年紀》進行回應的。

此文措辭顯得氣急敗壞,用詞惡毒,猶如潑婦罵街,通篇充滿人身攻擊的味道,謾罵魯迅是“封建餘孽”。

毫無疑問,此文對魯迅先生中傷極深,他在此後多次提及。

對於此文的作者“杜荃”, 魯迅懷疑是郭沫若。

實際上,郭沫若為了躲避蔣介石的通緝,早已於1928年2月24日流亡日本了。

但魯迅在《“硬譯”與文學的階級性”》一文中,明確點到,攻擊自己是“封建餘孽”的文章,出自《創造月刊》上的《東京通信》——意指該篇文章來自東京,乃出自於郭沫若之手。

1934年5月15日,魯迅在給楊霽雲的信中也明確挑明瞭說“杜荃”是“郭沫若的化名”。

因為魯迅這個懷疑,馮雪峰、張資平等人從此就咬定了“杜荃”是郭沫若的筆名。以至於在新版《魯迅全集>的註釋條目裡,“杜荃”就被注為了郭沫若。而杜荃的文章也被收入了《郭沫若全集》。

但是,1977年,同為當年創造社干將的馮乃超曾兩次向郭沫若徵詢過“杜荃”是否其使用過的筆名,郭沫若兩次均予以否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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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這,有人肯定以為郭沫若是壞人做了壞事,不敢承認,想推卸罪責。

這是不瞭解郭沫若的為人。

郭沫若個性光明磊落,從來不隱瞞自己的觀點,不迴避自己的責任,敢於擔當。實際上,他在文藝和學術上承認和檢討錯誤的事比比皆是,多一件不多,少一件不少,對他而言,並沒有逃避和推卸的必要。

且看他寫《請看今日之蔣介石》的措詞如此猛烈,卻沒用化名;而寫《文學革命之回顧》批評同道者郁達夫“反動”,也同樣不用化名,何以會在寫攻擊魯迅的文章時用化名呢?

1932年,郭沫若在日本蒐集到魯迅的《上海文藝之一瞥》的講演稿譯文,他欣喜萬分地虔誠拜讀,卻越讀越不是滋味,因為魯迅罵了許多人,罵創造社和左翼運動是“才子加流氓”。於是動筆寫起了《創造十年·發端》,用極其尖酸刻薄的語言回敬了魯迅,也沒有用化名。

話說回來,創造社為什麼要把攻擊的矛頭指向魯迅呢?

創造社的成員後來作出瞭解釋,說是有年輕的創造社成員從海外歸國,認為魯迅是“舊作家”,叫嚷著要進行“全面的批判”,於是就有了這一錯誤的做法。

對郭沫若而言,他在寫《發端》之前,並無任何對魯迅不敬。而在1936年10月19日,魯迅逝世,尚在日本的他第一時間寫了悼文痛悼魯迅。

緊接著,他還以自己是魯迅徒孫的資格用日文寫了另一篇悼文來追悼魯迅。

……

由此可見,說魯迅看不起郭沫若,罵他是“天才加流氓”,這是在偷換概念,是有意的以局部代替整體。因為,魯迅這話針對的並不是郭沫若個人,而是針對創造社和左翼運動成員。

而說郭沫若罵魯迅為“封建作孽”,只是源於魯迅本人的懷疑,到目前為止,並沒有什麼有力的證據表明“杜荃”就是郭沫若。

至於那些“魯迅說‘遠看一條狗,近看郭沫若’”之類的話,完全是徹頭徹尾的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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