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於大英博物館的清朝畫僧髡殘山水畫,竟然隱含一段斷背情

筆者在大英博物館參觀了一個月。大英博物館所藏精品級的書畫大約有兩百多幅。筆者認為所藏的中國古代早期繪畫雖不及美國紐約大都會博物館、佛利爾美術館、波士頓博物館和日本的大阪市立美術館等,在歐洲博物館中應該屬最好。

藏於大英博物館的清朝畫僧髡殘山水畫,竟然隱含一段斷背情

筆者向大英博物館館長麥嘎瑞葛先生(右側坐者)報告,站立者(左)為該館東方部策展人白珍女士,站立者(右)為該館東方部主任司美茵女士

藏於大英博物館的清朝畫僧髡殘山水畫,竟然隱含一段斷背情

大英博物館 網絡圖片

事實上,內容考辨屬於鑑定的範疇。遇到一些思想內容深刻或畫中含意隱晦的繪畫,還必須揭示其隱含的情感等因素,有些意蘊只能根據當時的歷史背景揣摩一二,揭示山水畫裡的情感因素較人物畫要艱難得多。我在該館親見的髡殘的《四季山水圖》卷中的秋、冬二景(紙本墨筆,各縱31.2、橫64.2、64.5釐米)是一個典型的畫例。

髡殘(1612~1692年),俗姓劉,字石谿,一字介丘,號石道人等,武陵(今湖南常德)人。他幼年喪母,二十歲出家為僧。他精禪學,善山水,為清初“四僧”之一。他早年遊歷名山,後居南京牛首山幽棲寺等地。他生性耿直,多自閉,僅與顧炎武、錢謙益、周亮工、龔賢等名賢交識。

藏於大英博物館的清朝畫僧髡殘山水畫,竟然隱含一段斷背情

清 髡殘 《四季山水圖·秋景》卷 紙本墨筆 縱31.2釐米 橫64.2釐米

其中與程正揆的交誼最為深厚,兩人鑑賞古人書畫,意有所及,夢亦同趣。在繪畫上,兩人相互影響,尤以程正揆對石谿(髡殘)的影響更大,故史稱“二谿”。

藏於大英博物館的清朝畫僧髡殘山水畫,竟然隱含一段斷背情

清 髡殘 《四季山水圖·冬景》卷 紙本墨筆 縱31.2釐米 橫64.5釐米

程正揆(1604~1676年),字端陽,號青溪等,孝感(今屬湖北)人,崇禎四年(1631年)進士,入清後官工部右侍郎,1657年被罷官,隱居青溪(今南京中山門內附近)多年,後返回湖故里。其間,程正揆與髡殘過從甚密,他資助髡殘修復興祖堂寺,程氏的書畫藏品和從董其昌那裡學得的筆墨以及南北宗的藝術思想給髡殘的詩書畫創作帶來靈感和激情,形成了他的藝術高峰,這個峰巔正是髡殘繪製是圖之年——1666年。

是年,髡殘用程正揆提供的四幅端本堂紙繪製四幅《四季山水圖》卷,贈程氏。秋景和冬景藏於該館,春景和夏景分別藏於美國克利夫蘭博物館和德國柏林國家博物館東方館。

藏於大英博物館的清朝畫僧髡殘山水畫,竟然隱含一段斷背情

《四季山水圖·冬景》題文局部

圖畫均有自題。秋景鈐印:“好夢”(朱文),天闕山房在牛首山宏覺寺;冬景引首鈐印“介”、“丘”(朱文),題尾鈐印“石谿”(朱文),其中那種尊崇程正揆的題語在髡殘的許多畫上都能讀到。程正揆拿出的端本堂紙乃稀罕之物,端本堂是元代內府鑑藏書畫之要地。

“二谿”常常相聚,程氏入牛首山,在髡殘那裡“留榻經旬”,髡殘進城求醫,下榻在程氏之家,二人還合繪《雙溪怡照圖》軸。按照西方觀念,“二谿”之間建立了同性戀的關係,據程正揆記載:髡殘“曾為餘破關拉至浴堂洗澡竟日……數百眾皆大驚駭,得未曾有。”再看看程氏做的夢:“在弘樂夢祖堂石溪禪師赤身伏予身,臥良久。……遂吮予臂。予亦吮其臂。”髡殘與程正揆的深交,已完全超出了傳統意義的“金蘭之好”。

藏於大英博物館的清朝畫僧髡殘山水畫,竟然隱含一段斷背情

程正揆畫作 網絡圖片

縱覽秋冬景二圖,髡殘得“元四家”之一王蒙牛毛皴的筆意,但捨去王蒙的繁密之風而演進得精練和簡約。其構圖產生出一定的縱深感,在畫面的深處,秋風送來的一條帆船順著河流漸漸靠近,那是程正揆要來探望他了。貌似乾澀而內含清潤的線條,向他的摯友傾訴內心的一切……

當我們得知他與程正揆的特殊情感,看到程正揆贈給髡殘的四張珍貴的端本堂紙,髡殘則以《四季山水圖》還之,切莫以清玩視之,這是他在那個壓抑得幾乎要窒息的日子裡求得一點點情感的舒放和慰藉,歷史的確證實了這點。近幾年呂曉女士在她的博士論文裡考證髡殘晚年火災,實為寺僧把髡殘重重推向死亡。

內容整編自:餘 輝《英倫讀畫錄之五求實辯(下)》《紫禁城》2011年3月刊 ,感謝作者及雜誌提供資料,如有問題私信聯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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