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不敢“性感”的時髦女孩

2020-12-25 09:47

事情源於虞書欣出席活動穿的一件吊帶裙。這條裙子來自Natasha Zinko,本身是內衣外搭的設計,兩種顏色錯位疊穿,顯得性感又可愛。總之,還蠻符合虞書欣的特質的。

誰想,這套穿搭卻在各大社交媒體平臺引發了眾多爭議。

乃至衍生出兩種不同的聲音,說“性感”的人有,但指責“露骨”的聲音明顯更洪亮。

在微博上,某些標籤居然是——

“虞書欣穿著暴露”

“穿成這樣也太過了吧”

“太像情趣內衣了”

......

什麼時候開始,女孩們連“內衣外穿”這樣的時髦穿搭,也要被千萬看客評頭品足。

虞書欣代表的女明星尚且如此,那麼作為普通女孩的我們呢?

難道連“偶爾性感”的權利都沒有了嗎?

但回想這些年的穿衣風氣,我們又不得不承認——

原來中國女孩,早就不敢性感了。

中國女孩,不敢性感

Dr. V發現,此次對“虞書欣們”的聲討,衍生出來的問題,是人們對女性穿著容忍度越來越低。

一個最直觀的體現,是影視劇中,著裝尺度越來越窄。

拿青春劇來說,美劇裡的校園女孩們,絲毫不避諱展示自己的身材。但放到國產影視劇下,女孩們往往不敢性感,因為最後必定面臨輿論壓力,給青少年帶來“壞影響”。

而在紅毯上坦胸露腰,則更容易陷入“博出位”的指責。

正是這些莫須有的標準,讓女明星們在表達性感時愈發容易畏懼。

別的不多說,單看一些女星在紅毯的改衣風潮,就可見一斑。

比如楊紫,今年的大眾電影百花獎提名錶彰大會,她穿的是Monique Lhuillier 2020秋冬新娘系列的禮服,卻把原本的露肩造型提到了肩上。

另一件Gemy Maalouf 2020秋冬系列也一樣,仔細對比一下,特意縫起來的領口,讓本該是大氣的性感變得反而有些遮遮掩掩。

更顯而易見的是,這種“不敢性感”的趨勢,在這兩年的頒獎禮和紅毯上愈演愈烈。

比如,童瑤身穿的這件Azzaro禮服,就把深V的領口提得更高。

秦嵐更因“自備針線包”上過熱搜,並且笑著表示:“只能接受衣服尺度到鎖骨”。

有意思的是,媒體給她貼的標籤是“心靈手巧”。

且不說“縫禮服”這種情況是否有悖於原設計,只在“穿衣”本身上說,這種行為率先禁錮的人是自己。

往大了說,這也是“性感”在公眾領域的又一次噤聲。

當然,這不能怪明星本人以及她們的造型團隊,因為大眾輿論最先攻擊的便是鎂光燈下的她們。

既然明星承擔著無形壓力,那要保證“不出錯”,首先要“會遮”。

絕大多數擁有絕美身材的明星穿衣尚且要被“羞辱”,想方設法讓穿衣看起來更“保守穩當”,更何況將女星的穿搭捧為時髦樣本的普通女孩們。

Dr. V最切身的體會,是和朋友逛街,她看到櫥窗裡擺的一件浪漫又性感的吊帶裙後,欣喜的眼睛像是放著光。

但她下意識仍覺得——“太性感了吧?我是不是要加件內搭?”

這樣的情況並不少見。很多女生在挑選衣服時,都會擔心這些是否顯得太“過了”,是否需要用外套“擋一擋”。

加上社交媒體的渲染,“露胸有傷風化”、“穿這麼少到底給誰看”、“性感不是暴露”......諸如此類的觀點持續轟炸人們的視線。

難道是中國女孩真的不想性感?

絕非如此。

她們對“性感”以及“展示自己”仍舊充滿渴望,只是標準還是在為“少女感”吶喊,而不敢於大方地說出“性感”兩個字。

因為稍有不慎,她們就會陷入“暴露”的指責當中。

性感怎麼了?

當“性感”的概念被壓榨到底,主流標準就更大行其道。

此時衝在前面的,大多是以“男權審美”為標準的人們,他們常常給“性感”貼上標籤。給美做一番定義;而當輿論唾棄這種美,“性感”就變成你的錯,變成某種原罪。

金星就曾對這種現象一言以蔽之:“表面是一種溢美,無形間不過是哄著你連同你的‘性感’一起消費了一把。”

更可怕的是,外界的評論早就潛移默化地成為一把標尺,讓女孩們在表達性感時非常注意“分寸”,在展示身體之前,先將自身的想法禁錮了。

相反,男人秀身材更容易被誇“性感”,而女生則常常陷入“低俗”的境地,以此帶來的後果,是往後對“性感”越發牴觸抗拒。

秦牛正威曾經說過這樣一句話——

“為什麼女生身邊男生多,女生就是綠茶?而不是男生有問題呢?”

“為什麼男生身邊女生多,這個男生反而是有魅力呢?”

社會言論體系就這麼抹殺了“性感”,加劇男女生的審美分界。

儘管在性感這件事上,男人和女人存在天然分界線,本就很難尋得互相認同。

審美實在難以求同存異,更慢慢分化了男女群體對性感的態度。

我們知道,男人所理解的“性感”,常常更具象化為外在,身材曲線、衣服緊身、乃至口紅、表情等帶來的直觀視覺感受。

比如邱淑貞,她所代表的嬌俏是一種“性感”,恰到好處地激起人的保護欲。

這點延伸到普通女孩身上,可能一條漂亮裙子,一雙高跟鞋,就能讓男人稱讚“性感”,這是一種對“女人味”的感受。

而對很多女生來說,“性感”不止是直觀感受,還包括一種態度,那些將美好身體展現得淋漓盡致的“性感”只是錦上添花。

就好像女生更懂得欣賞女生,除了直觀感受,她的氣質氛圍、生活態度、思想個性都成為“性感”的一部分。

無獨有偶。許晴就曾在多部電影中以“尤物”形象出現,在某檔節目中,主持人將她稱為“一種男性審美里面的表演標籤。”

但許晴的回答非常坦蕩自如——

“性感怎麼了?‘性感’囊括的標籤太多了,乾淨、魅力、內在、外在.....它的定義有不同層次。”

是的,審美差異的確存在,但我們需要在乎那麼多嗎?

表達性感難道只是為了取悅男人?

德國社會心理學家弗洛姆在他的《逃避自由》中寫道:“我們對擺脫外部權力,不斷獲得更大的自由而欣喜若狂,卻對我們心靈內部的束縛、強迫和恐懼置若罔聞。但恰恰是內在束縛,才是削弱自由的最大敵人。”

社會風向的逐步自由,不是用別人的標準來嵌套、重塑自己,而應該是外在與內在“自我”的提升。

我們要做的,是如何爭取自由,表達自己身體的自信。

性感,只關乎自己

消費社會讓女性逐漸失去了表達性感的自由,外界的標準一遍遍強調遮擋自己,迎合大眾眼光。

女孩們很難對自己的身體自信,也很容易受外界影響,害怕“性感”成為異樣,被輿論指責拋棄,這種焦慮說到底也是身體焦慮。

明明接納自己,才更容易逃離被“物化”的命運,而我們能做的,是將“自信”一步步拿回來,去光明正大“性感”。

但現實是,很多人不敢性感,也不允許別人性感。

熱依扎曾在機場穿一件黃色吊帶衫引起過巨大爭議,“傷風敗俗”、“浪蕩”的評語紛至沓來。

甚至一度掀起“穿衣自由”的討論。

就算我們無法與懷抱惡意的人達成和解,難道就不能“穿我想穿的衣服”了嗎?

像熱依扎回應爭議時丟下的一句“我根本不會在意。”

相反,她繼續在社交媒體上大方展示她的自拍,該性感時繼續性感。

拿近期大火的辣目洋子來說,這個微胖的圓臉女孩,正在重新定義性感,給以“美貌”、“身材”為標杆的娛樂圈當頭一擊。

她不吝給自己最高的讚美,直言“絕不向他們覺得美的概念低頭”,甚至稱自己是“人間辣物”。

很多人愛的正是她對自己身體的自信。

這種“性感”是自己給自己的定義,即便你不是一個傳統意義上的曲線美人,那又如何?

你依舊擁有性感的能力與權利。

像當年被質疑的莫文蔚所說的:“性感是我的招牌,我沒辦法不性感。”

明星們如此,普通人生同樣如此。

穿衣服而已,性感本身和美的價值,都在我們自己手上——

“我就是喜歡穿得性感,我,只是順便在乎一下男人們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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