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從何時開始,我害怕讀紅樓夢的那位朋友。
一跟他交往,我就像一個透明人,他似乎擁有一本“人性的百科全書”,能夠看透人心。他說:
黛玉敏感善妒?
不,黛玉從不講場面話,也不掩飾愛恨,她是活得很明白的人。
薛蟠頑劣不堪?
不,薛蟠從小沒有人教他是非對錯,說到底是個“被慣壞的富二代”。
他對人性的認知過於透徹,導致我又想跟他接近,但又害怕暴露自己的無知。
林青霞把這個人當做偶像,每個週末都飛到臺灣聽他講紅樓。
他為紅樓每辦一次講座都座無虛席。上至明星企業金領,下至賣菜小販,上午賣完菜,下午都一定要趕來聽他講紅樓。
一度,幾乎整個臺灣都愛上了他的紅樓。
他就是蔣勳——當今《紅樓夢》的擺渡人。
01
他是家喻戶曉的文化教父
靠才華和人品紅遍網絡
蔣勳之母是正白旗貴族,家道中落,原來的富貴人家,為了“活命”而四處奔波,轉瞬身無分文。
而紅樓夢,宛若他自己的故事。
▲蔣勳和他的父母
蔣勳從懂事之起就愛讀紅樓夢,躲在被子裡偷看,逃課去看。
紅樓夢不但成了他孤獨的庇護所,也成為了他半輩子的關鍵詞。
在文化界, 蔣勳成為了家喻戶曉的文化教父。
他寫的小說曾是小說比賽中佼佼者;電臺節目曾獲1988金鐘獎;書籍寫了70多本,在詩歌、美學、書法、藝術等領域都有大家風範。
在紅樓圈,他的文字和解讀直擊靈魂深處。
他對紅樓夢的解讀爆紅網絡,受到超過2.3億人次的追捧,長盛不衰。
熟讀紅樓家族興衰,他比普通人更能放下。
他捨得放下功名:很少人知道他曾斷然拒絕官職,只因想做簡單的自己。
他捨得拋棄利祿:可以僅僅因為看到一名學生在草地上讀詩,心嚮往之,就立刻辭去做了7年的美術系主任。
功成名就和閒雲野鶴,常人往往只能選其一種,但他卻都做到了。
《人物週刊》這樣描述他的一天:
每天黎明即起,打坐、抄經,“彷彿七八十歲的老僧”。
9點鐘開始一天的工作,這時他是溫厚的中年人。
晚上,學生常常帶他去年輕人的夜店和歡場,他在那裡看到以各種匪夷所思的方式浪擲的青春,宛如20歲青年。
因為讀懂了紅樓,他能夠發自內心地理解人性,享受不同的人生的不同活法。
02
他用了30年時間把一件事做到偉致
連菜市場大媽都“被俘虜”
為什麼蔣勳解讀的紅樓夢,會在長達半個世紀的時間內不斷風靡,讓人聽了10遍、20遍,乃至30遍都不過癮?
閆妮說蔣勳“詩裡聞歌,字裡醉情。”
林依晨說:“因為他,我才不斷地看到我自己。”
就連林青霞——這個被導演徐克稱為“五十年才出一個的美人”,每週必飛到臺灣聽他講紅樓。
當時林青霞正處於人生低谷,夜夜失眠,她說:
“蔣勳的聲音是我的半顆安眠藥,能給予內心安定的力量。”
蔣勳講解《紅樓夢》時,讓人入迷的,是他對人性的深刻理解。
談到寶玉對黛玉的愛,他挑了寶玉只問得黛玉“平安”這個細節。他說當情到深處:
“其實一個人對另外一個人的關心,到最後只有‘平安’二字。”
談到賈環的痛苦,說是因為他一直和寶玉比高下,沒有發掘自己的特點:
“對於每一個生命來說,重要的是找到自己的特色,找到自己一個別人無法取代的長處。”
談到妙玉的不近人情,說那是一種防衛的硬殼:
“妙玉家道中落,心中積壓著不可說的苦悶,對鄉下來的劉姥姥嗤之以鼻。這樣孤芳自賞的性格,即使在今日,恐怕也難有朋友。
但她的孤芳自賞是一種怕受傷的保護,像柔軟的蛤蜊,往往需要堅硬的外殼來防衛。”
不僅是明星和企業家愛聽他講紅樓,就連菜販子也坐滿了他的一個班。
在課上,蔣勳說紅樓裡讓他震驚的就是晴雯之死。晴雯臨死時,話都說不出來,為了表達愛意,她和寶玉交換了貼身衣物。
結課後,菜販子模仿晴雯對寶玉做的,送蔣勳一條紅內褲,用私密的衣物表達對他的感激。
蔣勳說:“曹雪芹了不得,他能看見所有的人。”
先生想說的是:蔣勳了不得,他能通過紅樓夢治癒所有人。
03
過了20歲以後
不讀紅樓真的太可惜了
世人都說紅樓好,但大多數人在《紅樓夢》面前都望而卻步:
“讀過幾次,每次連第一回都看不完。”
“動不動就來一首詩,簡直是在挑戰我的文學素養……”
“講的都是生活瑣事,黛玉和寶玉的感情線倒是有點進展啊!”
20 歲以前,你讀不讀紅樓,可能是運氣所限。
可是到了30、40、50歲,你讀不讀紅樓,懂不懂紅樓夢中人,是自己能夠決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