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子般的童年(上):老師說,就算下黑雪,你們也得來!


金子般的童年(上):老師說,就算下黑雪,你們也得來!

金子般的童年(上):老師說,就算下黑雪,你們也得來!

夏日清晨,我坐在房間裡,聽著外面各種車輛呼嘯而過,思緒也早已遊蕩在千里之外的家鄉,久久回不來,被攝了魂魄一樣。
家鄉,被我習慣稱為老家。而屬於我的那個村莊,很小,但依山傍水,綠意盎然。一條彎彎的小河穿過,把村莊分為河東和河西。
村裡男人都是同一個姓,當然,出生在 這裡的每個女娃也是。全村二十幾戶人家,每個人都熟悉的像自家兄弟姐妹。
誰好吹牛逼,誰是萬事通,誰被誰家的驢踢掉了門牙,誰小時候偷看誰的媳婦洗澡被逮個正著, 誰又小時候偷別人菜園裡的西瓜,把屎拉到南瓜裡。
我能回憶起的童年時光,都在這裡。它們像金子一樣閃爍在這個村莊的每個角落,每一座山頭,每一條小河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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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每黃昏,都是母親的呼喚叫我回家。我不捨地告別玩的正盡興的夥伴回家吃晚飯。
匆忙吃完飯,還要出去再玩,但我怕黑,就讓母親送我,母親不願意,我只有妥協,只讓母親拿著手電筒站在去河東的路口。
有母親在身後,我反而覺得自己幹嘛這麼膽小?難道還真有鬼嗎?
過了小河,我回頭喊,好了。
母親的手電筒便隨即滅了。
我回頭看不到母親的身影,心裡又開始慌了,便一陣狂奔,一口氣跑到三嬸家,那是我們的根據地。
三嬸家有三個兒子,大兒子出去當兵了,二兒子阿勳脾氣好,點子又多,是我們的孩子王,三兒子阿威,村裡人都叫他老力,因為力氣大,至於怎麼大我倒沒聽說。脾氣倒是倔的很,哥哥阿勳也不常去招惹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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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早晨吃完飯去上學,村裡孩子都要先在他家聚集。
我的母親總是起床很早,所以我老早就吃飯出門了,到阿勳家時,他總是正蹲在灶臺後燒鍋呢。
他家的早飯很簡單,就是蒸一大鍋的饅頭,然後切一碗蒜片,油鹽醬醋調一下就是菜了。
三嬸把饅頭做的像大半個磚頭那麼大,我估計全村就數他家饅頭最大。
饅頭蒸好了,三嬸猛的一掀大鍋蓋,順勢把它背靠在黑黝黝的牆壁上,還沒抽回手,熱熱的饅頭香氣立馬就漫了滿屋。
阿勳和弟弟老力就一人抄起一個全村最大的饅頭,把調好的蒜片胡亂夾在饅頭裡,就招呼一杆子小夥伴出了門。
看著他們狼吞虎嚥的吃相,我總覺得早飯母親炒的黃騰騰的雞蛋也沒那蒜片好吃,忍不住咽口水。
剛出門口,阿勳嘴裡的一口饅頭還沒嚥下,就怪聲怪氣地大喊一聲,"咖喱給給",抓著饅頭的手臂一揮,我們就衝上了山頭。
他那是學小日本呢,可我們再衝,到了學校總是要遲到的,因為待我們在阿勳家集合完畢,出門都要快八點了,一路上還要翻倆座山。老師們也早習慣了我們村的學生,不吵也不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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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小學總共五個班級,一個年級一個班,一個班差不多二十多個人。算來全校也不過二百餘人。
我們村的學生離校最遠。只要是颳風下雨,我們說不去就不去了。老師們也不多追究。
但記得四年級時,教語文的男老師當了班主任,他突然嚴厲了起來,那時阿勳和我一個班,他當著全班的面說,你們以後就是下黑雪也得給我來上課。當然他說的就是我和阿勳。


下了課,阿勳笑嘻嘻地問我,你見過下黑雪不?我說沒見過,不過應該比校長的臉黑。
我們校長老拉著個臉,學生都怕他,姓羅,我們叫他羅黑。
我其實心裡挺佩服羅校長的,聽別人講他收拾學生特別有一套。
就說以前有個教室,不知誰把後面的牆壁鑿了洞,後來洞大的正好能鑽進個人。好嘛,有些學生就抄近道,也不從學校大門過了,直接就鑽洞進教室了。
老師也沒辦法。羅黑聽說了,有一天早上,他就老早坐在洞口邊守著,快上課了,學生老師都來了,都眼巴巴的看著校長。
終於,一個學生探出了頭,剛仰臉看見校長就想往回縮,羅黑說時遲那時快,抽出屁股下面的小板凳,唰的一下就卡在了那傢伙的脖子上。進退不得。
聽說後來那傢伙脖子上卡著小板凳聽了半天課。從此再沒有人敢鑽那個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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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學的路上是最好玩的。
說是路,不過就是現在已經結婚生子的村裡人他們小時候走出來的。
挨著村莊東邊先是一條傾斜六十度的斜坡,一路上都是碎石,倆邊是茂密的樹林。有時你會看到靈巧的小松鼠。還有五顏六色的野雞,當然那是公的,母的就只是一身的灰色了。
我第一次看到一群小野雞崽時愣住了,直到它們飛快地消失的無影無蹤我才緩過神。我一直在想,誰家小雞崽跑這麼遠?
阿勳說,你還沒見過那樣的,就露個頭,殼都沒掉,照樣跑地快的很。
我問,就露個頭跑個吊阿,用啥跑?
阿勳笑笑說,滾阿,滾蛋滾蛋嘛,牛氣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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爬上山頭,下去就是開闊的山背,整個覆蓋著厚厚的"咯嘣草",怪名字,羊最喜歡這種草,可能是因為吃起來咯嘣咯嘣響直響吧。
越過開闊的草地,又是一個緩點的山頭,一條只能同時走一個人的羊腸小道,彎彎曲曲的像條蛇,白嘩嘩的盤在山坡上。穿過去就是一大片平坦工整的田地,這裡已是其他村的地界了。
可這片地裡的收成也要有我們一份的。
玉米將成熟的時候,我們就烤玉米棒吃,那味道絕對是現在的煮玉米棒所不能比的。
還有紅薯就更不用提了。專撿紅心的吃。啃了皮,咔嚓一口,脆甜。
黃豆熟了我們就連根拔起,抱上一滿懷,在火堆上噼裡啪啦燒上,一會功夫,山坡上就瀰漫著豆子的清香。個個吃得一嘴的黑鬍子,再看手,像撿了煤球一樣。
花生那就更好吃了,生吃,帶著清香,脆甜。燒熟吃,那更是香的很。記得有一次,花生剛播到地裡,我們就像倉鼠一樣把花生種子給刨了出來,放手心裡搓搓就吃了,看誰刨的多。
可誰說一句,別讓人家打了農藥啊。
好吧,個個都突然覺得肚子開始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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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裡娃娃可是從來不缺水果吃的。上學的路上多的是,什麼梨子,杏子,還有山楂啊野葡萄啊,多的很。好多都還叫不上名字的,可味道都鮮美的很。
下了雨,山坡上就會長出一朵朵蘑菇。採回家母親就會配上菜園裡的蒜苗炒一道蒜蓉蘑菇,或者煮一鍋味道鮮美的蘑菇湯。
如若發現了蘑菇,嫌它們還小,暫時不想採它,那就撿幾個石頭,把它們圍起來。這樣它們就屬於你的了。別人是絕對不會碰的。雖然看到的人不知道是誰的,可知道那是有主了。


有時放了學,我們並不直接走山路回家,而是從山下別的村莊轉一大圈,像個小日本一樣掃蕩一番,菜園裡的黃瓜番茄西瓜菜瓜都是我們的戰利品。我們村的學生娃娃在方圓十里那是很有名氣的。刁民?耶,那叫嘴大吃四方!

文/葉不見

圖/葉不見

我知道你會來,所以我等!

我是葉不見,晚八點,在這裡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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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好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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