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本華寫的詩歌集有哪些最著名?

石間煙霞


無論悲觀與否,叔本華到底是個清醒的思想者,他的文章往往如解毒劑般,一針見血入木三分,如《讀書與書籍》,“我們的‘精神食糧’如太多,也是無益而有害。”誰說不是呢?“如果我們想要知道他在路上看見些什麼,則必須用我們自己的眼睛。”讀書如果沒有自己的眼睛,那還叫讀嗎?所以,儘管這些話讀來未免“令人興起泫然欲泣的感覺”,但良言逆耳,終究是值得我們銘記於心的。

(一)愚昧無知若伴隨著富豪巨賈,更加貶低了其人的身份。窮人忙於操作,無暇讀書無暇思想,無知是不足為怪的。富人則不然,我們常見其中的無知者,恣情縱欲,醉生夢死,類似禽獸。他們本可做極有價值的事情,可惜不能善用其財富和閒暇。(二)我們讀書時,是別人在代替我們思想,我們只不過重複他的思想活動的過程而已,猶如兒童啟蒙習字時,用筆按照教師以鉛筆所寫的筆劃依樣劃葫蘆一般。我們的思想活動在讀書時被免除了一大部分。因此,我們暫不自行思索而拿書來讀時,會覺很輕鬆,然則在讀書時,我們的頭腦實際上成為別人思想的運動場了。所以,讀書愈多,或整天沉浸於讀書的人,雖然可藉以休養精神,但他的思想能力必將漸次喪失,此猶如時常騎馬的人步行能力必定較差,道理相同。有許多學者就是這樣,因讀書太多而變得愚蠢。經常讀書,有一點閒空就看書,這種做法比常做手工更會使精神麻痺,因為在做手工時還可以沉緬於自己的思想中。我們知道,一條彈簧如久受外物的壓迫,會失去彈性,我們的精神也是一樣,如常受別人的思想的壓力,也會失去其彈性。又如,食物雖能滋養身體,但若吃得過多,則而傷胃乃至全身。我們的“精神食糧”若太多,也是無益而有害。讀書越多,留存在腦中的東西越少,兩者適成反比,讀書多,他的腦海就象一塊密密麻麻、重重疊疊、塗抹再塗抹的黑板一樣。讀書而不加以思考,決不會有心得,即使稍有印象,也淺薄而不生根,大抵在不久後又會淡忘喪失。以人的身體而論,我們所吃的東西只有五十分之一能被吸收,其餘的東西,則因呼吸,蒸發等等作用而消耗掉。精神方面的營養亦同。況且被記錄在紙上的思想,不過是像在沙上行走者的足跡而已,我們也許能看到他所走過的路徑;如果我們想要知道他在路上看見些什麼,則必須用我們自己的眼睛。

(三)作家們各有其所專擅,例如雄辯、豪放、簡潔、優雅、輕快、詼諧、精闢、純樸、文采絢麗、表現大膽等等,然而,這些特點,並不是讀他們的作品就可學得來的。如果我們自己天生就有著這些優點,也許可因讀書而受到啟發,發現自己的天賦。看別人的榜樣而予以妥善的應用,然後我們才能也有類似的優點。這樣的讀書可教導我們如何發揮自己的天賦,也可藉以培養寫作能力,但必須以自己有這些稟賦為先決條件。否則,我們讀書只能學得陳詞濫調,別無利益,充其量只不過是個淺薄的模仿者而已。(四)如同地層依次保存著古代的生物一樣,圖書館的書架上也保存著歷代的各種古書。後者和前者一樣,在當時也許曾洛陽紙貴,傳誦一時,而現已猶如化石,了無生氣,只有那些“文學的”考古學家在鑑賞而已。(五)一個具有深遠和高貴思想的人不應該允許自己的精神思想完全被私人瑣事和低級煩惱所佔據,以致無法進行深遠、高貴的思考,因為這樣做確實是“為了生活而毀壞了生活的目的”。 ·我們關心的只是如何使一個人以本性的內容和特質所允許的方式發揮他的本性,既不應該希望改變、也不可以乾脆譴責別人的本性。 ·真正偉大的思想者,就像雄鷹一樣,把自己的巢穴建築在孤獨的高處。

(六)

文學的情形和人生毫無不同,不論任何角落,都可看到無數卑賤的人,像蒼蠅似的充斥各處,為害社會。在文學中,也有無數的壞書,像蓬勃滋生的野草,傷害五穀,使它們枯死。他們原是為貪圖金錢,營求官職而寫作,卻使讀者浪費時間、金錢和精神,使人們不能讀好書,做高尚的事情。因此,它們不但無益,而且為害甚大。大抵來說,目前十分之九的書籍是專以騙錢為目的的。為了這種目的,作者、評論家和出版商,不惜同流合汙,朋比為奸。許多文人,非常可惡又狡猾,他們不願他人企求高尚的趣味和真正的修養,而集中筆觸很巧妙地引誘人來讀時髦的新書,以期在交際場中有談話的資料。如斯賓德連、布維及尤金·舒等人都很能投機,而名噪一時。這種為賺取稿費的作品,無時無地都存在著,並且數量很多。這些書的讀者真是可憐極了,他們以為讀那些平庸作家的新作品是他們的義務,因此而不讀古今中外的少數傑出作家的名著,僅僅知道他們的名姓而已——尤其那些每日出版的通俗刊物更是狡猾,能使人浪費寶貴的時光,以致無暇讀真正有益於修養的作品。因此,我們讀書之前應謹記”決不爛讀“的原則,不爛讀有方法可循,就是不論何時凡為大多數讀者所歡迎的書,切勿貿然拿來讀。例如正享盛名,或者在一年中發行了數版的書籍都是,不管它屬於政治或宗教性還是小說或詩歌。你要知道,凡為愚者所寫作的人是常會受大眾歡迎的。不如把寶貴的時間專讀偉人的已有定評的名著,只有這些書才是開卷有益的。不讀壞書,沒有人會責難你,好書讀得多,也不會引起非議。壞書有如毒藥,足以傷害心神——因為一般人通常只讀新出版的書,而無暇閱讀前賢的睿智作品,所以連作者也僅停滯在流行思想的小範圍中,我們的時代就這樣在自己所設的泥濘中越陷越深了。(七)有許多書,專門介紹或評論古代的大思想家,一般人喜歡讀這些書,卻不讀那些思想家的原著。這是因為他們只顧趕時髦,其餘的一概不理會;又因為”物以類聚“的道理,他們覺得現今庸人的淺薄無聊的話,比大人物的思想更容易理解,是以古代名作難以入目。我很幸運,在童年時就讀到了施勒格爾的美妙警句,以後也常奉為圭臬。

“你要常讀古書,讀古人的原著;今人論述他們的話,沒有多大意義。”平凡的人,好像都是一個模型鑄成的,太類似了!他們在同時期所發生的思想幾乎完全一樣,他們的意見也是那麼庸俗。他們寧願讓大思想家的名著擺在書架上,但那些平庸文人所寫的毫無價值的書,只要是新出版的,便爭先恐後地閱讀。太愚蠢了!平凡的作者所寫的東西,像蒼蠅似的每天產生出來,一般人只因為它們是油墨未乾的新書,而愛讀之,真是愚不可及的事情。這些東西,在數年之後必遭淘汰,其實,在產生的當天就應當被遺棄的才對,它只可做為後世的人談笑的資料。無論什麼時代,都有兩種不同的文藝,似乎各不相悖的並行著。一種是真實的,另一種只不過是貌似的東西。前者成為不朽的文藝,作者純粹為文學而寫作,他們的進行是嚴肅而靜默的,然而非常緩慢。在歐洲一世紀中所產生的作品不過半打。另一類作者,文章是他們的衣食父母,但它們卻能狂奔疾馳,受旁觀者的歡呼鼓譟,每年送出無數的作品於市場上。但在數年之後,不免令人發生疑問:它們在哪裡呢?它們以前那喧囂的聲譽在哪裡呢?因此,我們可稱後者為流動性的文藝,前者為持久性的文藝。(八)買書又有讀書的時間,這是最好的現象,但是一般人往往是買而不讀,讀而不精。要求讀書的人記住他所讀過的一切東西,猶似要求吃東西的人,把他所吃過的東西都保存著一樣。在身體方面,人靠所吃的東西而生活;在精神方面,人靠所讀的東西而生活,因此變成他現在的樣子。但是身體只能吸收同性質的東西,同樣的道理,任何讀書人也僅能記住他感興趣的東西,也就是適合於他的思想體系,或他的目的物。任何人當然都有他的目的,然而很少人有類似思想體系的東西,沒有思想體系的人,無論對什麼事都不會有客觀的興趣,因此,這類人讀書必定是徒然無功,毫無心得。Repetitio est Mater Studioun(溫習乃研究之母)。任何重要的書都要立即再讀一遍,一則因再讀時更能瞭解其所述各種事情之間的聯繫,知道其末尾,才能徹底理解其開端;再則因為讀第二次時,在各處都會有與讀第一次時不同的情調和心境,因此,所得的印象也就不同,此猶如在不同的照明中看一件東西一般。

作品是作者精神活動的精華,如果作者是一個非常偉大的人物,那麼他的作品常比他的生活還有更豐富的內容,或者大體也能代替他的生活,或遠超過它。平庸作家的著作,也可能是有益和有趣的,因為那也是他的精神活動的精華,是他一切思想和研究的成果。但他的生活際遇並不一定能使我們滿意。因此,這類作家的作品,我們也不妨一讀。何況,高級的精神文化,往往使我們漸漸達到另一種境地,從此可不必再依賴他人以尋求樂趣,書中自有無窮之樂。沒有別的事情能比讀古人的名著更能給我們精神上的快樂。我們一拿起一本這樣的古書來,即使只讀半小時,也會覺得無比的輕鬆、愉快、清淨、超逸,彷彿汲飲清冽的泉水似的舒適。這原因,大概一則是由於古代語言之優美,再則是因為作者的偉大和眼光之深遠,其作品雖歷數千年,仍無損其價值,我知道目前要學習古代語言已日漸困難,這種學習,如果一旦停止,當然會有一種新文藝興起,其內容是以前未曾有過的野蠻、淺薄和無價值。德語的情況更是如此。現在的德語還保留有古代的若干優點,但很不幸的是有許多無聊作家正在熱心而有計劃地予以濫用,使它漸漸成為貧乏、殘廢,或竟成為莫名其妙的語言。文學界有兩種歷史:一種是政治的,一種是文學和藝術的。前者是意志的歷史;後者是睿智的歷史,前者的內容是可怕的,所寫的無非是恐懼、患難、欺詐及可怖的殺戮等等;後者的內容都是清新可喜的,即使在描寫人的迷誤之處也是如此。這種歷史的重要分支是哲學史。哲學實在是這種歷史的基礎低音,這種低音也傳入其他的歷史中。所以,哲學實在是最有勢力的學問,然而它的發揮作用是很緩慢的。(九)

我很希望有人來寫一部悲劇性的歷史,他要在其中敘述:世界上許多國家,無不以其大文豪為民族的炫耀,但在他們生前,卻遭到虐待;他要在其中描寫,在一切時代和所有的國家中,真和善常對邪和惡作無窮的鬥爭;他要描寫,在任何藝術中,人類的大導師們幾乎全都遭災殉難;他要描寫,除了少數人外,他們從未被賞識和關心,反而常受壓迫,或流離顛沛,或貧寒飢苦,而富貴榮華則為庸碌卑鄙之輩所享受,他們的情形和創世紀中的以掃(Esau)相似(舊約故事,以掃和雅各為孿生兄弟。以掃出外為父親擊斃野獸時,雅各穿上以掃的衣服,在家裡接受父親的祝福)。然而那些大導師仍不屈不撓,繼續奮鬥,終能完成其事業,光耀史冊,永垂不朽。


簽收思念


亞瑟·叔本華是德國著名哲學家。是哲學史上第一個公開反對理性主義哲學的人並開創了非理性主義哲學的先河,也是唯意志論的創始人和主要代表之一,認為生命意志是主宰世界運作的力量。

個人著作

1813年大學博士論文《論充足理由律的四重根》,über die vierfache Wurzel des Satzes vom zureichenden Grunde;

1816年,《論視覺與顏色》,über das Sehen und die Farben;

1819年著作《作為意志和表象的世界》Die Welt als Wille und Vorstellung 提出“世界是我的表象”他把客觀世界同主體意識中的世界混為一談。在此基礎上,他完成他的意志論哲學體系:意志(自在之物)——理念(意志的直接客體化)——事物(意志的間接客體化);

1836年,《論自然中的意志》,über den Willen in der Natur;

1839年,《論意志的自由》,über die Freiheit des menschlichen Willens;

1840年,《論道德的基礎》,über die Grundlage der Moral;

1841年,《倫理學中的兩個基本問題》;

1851年,《附錄與補遺》,Parerga und Paralipomena。




不下樓主人


代表作品:《作為意志和表象的世界》《附錄與補遺》

主要作品:1813年大學博士論文《論充足理由律的四重根》;

1816年,《論視覺與顏色》;

1819年著作《作為意志和表象的世界》提出“世界是我的表象”他把客觀世界同主體意識中的世界混為一談。在此基礎上,他完成他的意志論哲學體系:意志(自在之物)——理念(意志的直接客體化)——事物(意志的間接客體化);

1836年,《論自然中的意志》;

1839年,《論意志的自由》;

1840年,《論道德的基礎》;

1841年,《倫理學中的兩個基本問題》;

1851年,《附錄與補遺》;

從上面作品中分離出來的書籍包括:《叔本華論道德與自由》《人生的智慧》《生存空虛說》《叔本華論說文集》《叔本華思想隨筆》《叔本華美學隨筆》《叔本華人生哲學》。

亞瑟·叔本華(Arthur Schopenhauer,1788-1860),德國哲學家。他早年在哥廷根大學學習醫學和哲學,獲博士學位後,曾在魏瑪、德累斯頓研究印度哲學和佛學。他繼承了康德對於現象和物自體之間的區分。不同於他同代的費希特、謝林、黑格爾等取消物自體的做法,他堅持物自體,並指出它可以通過直觀而被認識,將其確定為意志。意志獨立於時間、空間,所有理性、知識都從屬於它。人們只有在審美的沉思時逃離其中。叔本華將它著名的極端悲觀主義和此學說聯繫在一起,指出:意志的支配最終只能導致虛無和痛苦。他對心靈屈從於器官、慾望和衝動的壓抑、扭曲的理解為心理學中精神分析流派的產生奠定了基礎。他文筆流暢,思路清晰,後期的散文式論述對後來哲學著作的詩意化產生了較大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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