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迅:除3篇經典小說外,還有一篇令大作家殘雪莫言都很看重

莫言、殘雪:魯迅的這部“冷門”小說寫得很精彩,但很多人並沒發現它的閃光點。

魯迅:除3篇經典小說外,還有一篇令大作家殘雪莫言都很看重

在很多人眼裡,真正的好書不僅書寫出了流暢的文字,也體現了深刻的主題,但在作家眼中,好作品不僅僅有上面這些共性,更多的則是深藏於作品中的藝術性。比如魯迅的小說。

《阿Q正傳》

魯迅是我國新文學的奠基人,他的作品被廣泛傳唱,其中除了文壇的整體認可,還有就是婦孺皆知的文藝內涵。在魯迅的作品裡常常談到一些人所共知的事實,經過作家的加工變得耐人尋味,讀起來也能感受到其筆觸的尖利,於簡單的故事裡見深度,在寥寥數語中給人久違的醒悟感。

《阿Q正傳》、《孔乙己》以及《狂人日記》無不是這樣的。無論在當時,還是百年後的今天,讀起來都似曾在昨,不禁讓人感嘆,先生的思想豐富而又超前。

阿Q在小說中就是一個簡簡單單的擅長短工的光棍,這樣的人滿地都是,特別是他天生自欺欺人自我世界的建立,讓他錯過了和時代擁抱,不過先生文字諷刺的是,即便不擁抱那個時代也無妨,畢竟破敗不堪的黑暗腐朽不值得世人留念,在封建社會三座大山的壓迫下,辛亥革命脫落群眾的不合時宜,阿Q在一定程度上還活出了“意外”的境界。什麼“調戲”尼姑、“跪舔”吳媽、做皇帝夢,都是那時期正常人驚掉下巴的事,誰會想到阿Q怎麼能變成這樣?時代使然之意,讓讀者一目瞭然,這是魯迅文字捎帶的功力之一。

《狂人日記》

早在1918年,也即是五四運動前夕,魯迅作了《狂人日記》。這是一部純文學藝術作品,一直被認為是近代中國白話文的開山鼻祖,對於白話文的普及自然有著很大的意義,說是里程碑也不錯。而魯迅這部小說的價值並非是一個“白話文”就能簡單定義的。

魯迅:除3篇經典小說外,還有一篇令大作家殘雪莫言都很看重

據史學家考證,魯迅的狂人日記裡面的記述內容“漏洞百出”,(比如易牙煮兒子給桀紂吃,狂人囈語的內容等等)。但沒有任何一個搞文藝敢說它的質量粗略參差,除了和西方文學中“意識流”有相像外,多數地方都是魯迅自創的貼合當時社會狀態與人心緊縮的繪畫般手法,描摹一場堪比梵高《星空》油畫式的意識流文學。

隨著“去魯迅化”的推進,現代人多有讀不懂者,認為魯迅先生言過其實,甚至滿嘴的“吃人”、血淋淋,無數怪誕充斥疊加,陰暗晦澀難以理解。而作為一個特殊年代的記憶,《狂人日記》足可稱為時代的拓本。西方藝人常常用油畫記錄時代,見於中世紀歐洲百寶俱廢的腐爛、文藝復興時百廢俱興的重生,除卻文學泰斗費爾南多、塞萬提斯就是更早的油畫大師達芬奇和米開朗基羅。他們筆下的社會和人民與東方魯迅筆下的人性心理勾勒有一定可比之處。

單論文學藝術,《狂人日記》已經超越近當代以來東方文學藝術範疇,殘雪認為如果沒有魯迅的作品,諸如《野草》等,中國近現代文學與世界文學相比不堪設想。韓國學者評論魯迅是與卡夫卡在二十世紀中最偉大的作家。我國當代最先走向世界的作家餘華,也是目前在世界上最具名氣的作家之一,對於現代人將《狂人日記》“糟蹋”成陰暗讀本,餘華自恨與《狂人日記》“相見恨晚”。

《魯迅是我這輩子唯一討厭過的作家》一文中,餘華糾正了學生時代對魯迅的偏見,他對魯迅的文學價值沒有做直觀的表述,而是以自己的“具體行動”證明了魯迅在他心目中的地位。“魯迅是我的精神導師,也是唯一的,很多作家在寫作方面曾對我產生過影響,但魯迅是影響最為深遠的,尤其是在最近10年裡,‘魯迅’鼓勵我要更加獨立和批判性。”餘華如是說。

對於《狂人日記》,餘華在參加工作以後一個偶然的機會才對它“刮目相看”。在餘華書桌一旁,多年後又“邂逅”了“狂人日記”。慢慢翻來-“要不,趙家的狗為何看了我一眼。”作家餘華嚇了一跳,心想這個魯迅有點厲害,他只用了一句話就讓一個人物精神失常。一些不怎麼出名的作家也想讓自己筆下的人物精神失常。愕然寫下幾萬字,他們筆下的人物依然很正常。

魯迅:除3篇經典小說外,還有一篇令大作家殘雪莫言都很看重

《孔乙己》

換了時代,《狂人日記》讀起來依然叫人清醒如初,乍一看,引人注目的代入感叫讀者難以自拔。這是差不多中年時期魯迅的筆觸,鋒芒不弱青少。小說也像雜文一樣“尖利”,對萬惡的封建社會攻擊之勢銳不可當。隨著對“狂人”藝術設計的玩味,數月後,魯迅的小說筆鋒改迎面直擊為迂迴封殺。在《孔乙己》裡便小試牛刀。

對於“上大人孔乙己”魯迅加入的藝術不比其他小說少,將主人公“我”和孔乙己置於同樣的時代大浪中,悲劇見著於所有在咸亨酒店消費的人,以及夥計“我”和店老闆。

孔乙己與阿Q相似的地方都是光棍,又都自欺欺人,不同的是,阿Q人生活在世俗裡,表面上和大眾“攪”在一起,但認知方面低於當時平均水平,所以隨時可能被“普世”價值觀拋棄,容易被未莊和外界任何的風吹草動置於風口浪尖,成了妥妥的“倒黴蛋”。孔乙己呢?

直接和時代“對立”,就是不“合群”。像丁舉人和咸亨酒店老闆等上層人士都會為生計考慮,更不像一群“短衫幫”,不為柴米油鹽醬醋茶考慮,也不為人生規劃,也不考量自認為讀書人竊書是“社會進步”的體現與被他人認為偷書既是“犯法”的關係對等。

魯迅:除3篇經典小說外,還有一篇令大作家殘雪莫言都很看重

落得殘疾的孔乙己生無可戀,而“我”和大夥嘲笑他“君子固窮”時,像“孔雀開屏”一樣暴露了自身的悲哀。“我”一個少年,作為夥計,是很無聊的工作,但不得不做,而且這份工作也是親戚介紹的。所以酒店老闆才念在這個關係沒有對“我”的權利剝奪太多,不過是人多忙乎時打碎茶碗了訓斥一頓,扣些薪水什麼的,不然那個時候的“我”很可能同資本主義國家的“小凡卡”一樣可憐了。面對謹慎又無聊的工作,魯迅在《孔乙己》裡這樣說過;

“我”做夥計那會最開心的就是孔乙己能到店裡喝酒,那時候“我”會在大夥連老闆都“哈哈”笑的時刻,“我”也跟著開心一會,孔乙己一來,店內很快就充滿了快活的空氣。回憶起來,那是做夥計時最快樂的時光。

如果說孔乙己不暗俗世是對儒家的對抗,那麼孔乙己在我國文化中完全可以歸位“道學”,講究無為,不羈風俗、無心約束。因為“考”不上秀才,所有那些目不識丁的酒客們、處境底下的“我”、高高在上的“老爺們”統統笑話孔乙己,一層笑一層。就在我們譏笑這個“異類”孔乙己時,孔乙己卻是善良的,他將辛苦得來的錢買了茴香豆,送給孩子們,自己所剩無幾了還大方的分享。這讓那個殘酷黑暗的時代和尖酸刻薄的人性相形見絀。

魯迅“一語三關”;既表現了孔乙己們的遭遇、精神上迂腐不堪,麻木不仁。也諷刺了小“我”的勢利和眾人的矇昧無知。同時抨擊了封建時代階層的壓迫與科舉教育制度的缺失與毒害之處。

魯迅:除3篇經典小說外,還有一篇令大作家殘雪莫言都很看重

這是魯迅最為大眾熟知的部小說,當然除了這些,他還有很多家喻戶曉的作品,比如《祝福》、《一件小事》、《藥》及《社戲》等,由於這些都在中小學教材上出現過,故而,提及之時都如數家珍。但作為一些被認為冷門的小說,近一些年來,也逐漸被大家重視,特別是當代文壇一些作家對魯迅的研讀,讓魯迅那些沉在時光裡的作品重新散發起光芒。

殘雪眼中的《鑄劍》

諾貝爾文學獎獲得者莫言和2019年諾獎熱門人選殘雪都曾對魯迅的這部“冷門”小說表現出喜愛和重視。《鑄劍》。

從外在的,與整個黑暗道德體系的對抗、廝殺,轉向內在的靈魂的撕裂,從而在自己體內將這一場殘酷的戰爭在純藝術層次上進行下去,是魯迅先生的一些文學作品的突破,而小說《鑄劍》,將這種創造達到了登峰造極。

在作家殘雪眼中,魯迅先生的這篇《鑄劍》算是被時光壓在箱底的作品。不僅是這一篇,所有魯迅的作品,殘雪都很喜歡。她抖露出《鑄劍》來,除了自己的喜愛,也想將這種讀魯迅的心理收穫分享給世界。

魯迅:除3篇經典小說外,還有一篇令大作家殘雪莫言都很看重

小說《鑄劍》講的是一個復仇少年眉間尺為父親干將報仇的過程,在殘雪眼中阿根廷詩人博爾赫斯的《曲徑分岔的花園》也是以復仇題材展開的,但與魯迅比,博爾赫斯只寫下了仇恨本身的復仇,雖然有很多可圈可點的地方。而魯迅在主人公人性壓抑與外在力量強加的較量中,將眉間尺本著復仇本身與內在道德“復仇”的矛盾展露了一個心理搏鬥的過程。

除卻一反常理的雙層復仇意境,魯迅還運用了

魔幻現實主義寫作方式。但提起魔幻現實主義,不管是網絡熱搜還是諾獎的傳播,我們第一個想到的應該是當代作家莫言。

莫言眼中的《鑄劍》

2012年莫言獲得諾貝爾文學獎,成為我國第一個獲此獎作家。瑞典諾貝爾文學獎委員會將莫言的寫作風格歸於魔幻現實主義,這樣歸類是他們認為莫言的作品和哥倫比亞馬爾克斯的《百年孤獨》一樣都屬於魔幻現實作品,在諾獎作家中有先例可循。由於先入為主,很多人便吐槽說莫言的作品可能模仿了魔幻現實主義大師馬爾克斯。但持這種看法的人知其一不知其二;

莫言是一個閱覽群書的作家,早在部隊服役的時候,莫言就把部隊裡一千多冊圖書看過一遍,其中涉獵包括有馬克思、恩格斯理論著作等,更有數不盡的世界文學名著,對於魔幻現實主義經典的《百年孤獨》,自然也熟知其中的脈絡。為此被認為與馬爾克斯相像的說法,但據莫言自己說,他眼中的魔幻現實主義作品,最欣賞當屬魯迅先生的小說《鑄劍》。

魯迅:除3篇經典小說外,還有一篇令大作家殘雪莫言都很看重

在一個作家會議上,國內知名作家如餘華、蘇童、賈平凹或是王朔,當然也有莫言,主持方請他們寫出對自己文學成就影響最大的十部作家作品時,莫言就寫了魯迅的《鑄劍》。

言外之意《鑄劍》對莫言創作影響最大,在上世紀初,魯迅先生作的魔幻現實主義歷史類小說《鑄劍》成了莫言文學的啟蒙或是學習對象吧。但這樣一部被殘雪、莫言很喜愛的佳作,很多人並沒有讀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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