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師:經典要怎麼讀,才最受益?

以下文章來源於 敦眾文化

,作者南師著述摘錄


南師:經典要怎麼讀,才最受益?

南師:經典要怎麼讀,才最受益?

中華傳統文化經典是中華民族的文化之根、民族之魂,更是全人類珍貴的精神遺產。《論語》、《孟子》、《老子》、《莊子》……這些經典高度濃縮了中華五千年文明的精華,包含了中華民族生生不息的大智慧。從幼時開始學習經典,是開啟智慧寶庫的最佳時機,因此掌握學習經典的適宜方式尤為重要!


《三國志》 有云:人有從學者,遇不肯教,而云:“必當先讀百遍”,言“讀書百遍而義自見”。

南師 亦說:我們作學問的辦法,最好以經注經,以他本身的學說,或者本人的思想來註解經典,是比較可靠的事。以經解經才是讀經最好的方法。


南師:經典要怎麼讀,才最受益?


1

經典要用心反覆誦讀


“複次云何超越入諸等至?謂即於此已得圓滿清白故,從初靜慮無間超入第三靜慮,第三無間超入空無邊處,空處無間超入無所有處,乃至廣說,逆超亦爾,以極遠故,無有能超第三等至,唯除如來,及出第二阿僧企耶諸大菩薩,彼隨所欲入諸定故。”講修定的重要,做工夫的重要,修行,不是口頭的一個信仰,或者坐在那搞搞學理的思想。他說,怎麼樣“超越”世間,進入“等至”,四禪八定大小的這些境界都到達?必須對禪定的工夫已經做到“圓滿”清淨,白淨念。那麼這裡,如果我們只看文字,做佛學研究,“圓滿清白故”很容易懂,就是說圓滿了,圓滿什麼呢?清淨面,心性的清淨面做到了, “白”,白業,只有至善,沒有起惡念,起心動念處,沒有一點雜汙、雜染,沒有一點惡念。所以,要特別注意,“白”是白業,“清”是代表清淨,因為上面都已經有了,這裡就是簡單地翻譯了。

假定我們自己不做工夫去求證,看到這一句文字,以為自己就懂了,過去了,那就很可惜,很糟糕了。那麼,何以做如此的解說呢?因為下面它本身就有,你看了就懂了。這也是告訴年輕的同學們,讀古書,尤其讀經典,不可以馬虎的地方。假定,你精神不好,剛好讀到這一句,就停止了,以為懂了,下面再接下去,以為是下一段了,那就完了。


所以,“好書不厭百回讀”,好的書不能討厭,不能厭惡,不能不耐煩,讀一百遍還不完全懂。譬如你們有人看白話的六祖《壇經》,或者許多白話的經書,你讀一百次,一百次的感受不同,讀書是這樣。不像現在白話的作品,只有五分鐘的壽命,報紙的文章是一分鐘壽命,看過去就沒有了,都曉得了,而且那些都是廢話,重要的只一兩句。古書固不然,相反的。這是在這裡特別向大家,年青的同學們叮嚀的地方。


《瑜伽師地論·聲聞地講錄》(東方出版社)


2

以經解經


有關《易經》的著述,這幾千年來太多太多了!《四庫全書》收藏之富,也是群經之冠。其中對《繫辭》的解釋,真是眾說紛紜,不看還好,越看越糊塗。《四庫全書》中的這些註解,大部分的要點我都看過。發現古人們的解釋,跟我們現代人一樣,各有各的主觀,而且重點多著重於文字的詮釋,尤以漢儒為然。外國人常把研究中國的學間叫做“漢學”,這是很錯誤的一個觀念。“漢學”是我們中國文化上的一個專用名詞,是談漢朝學術問題的。漢朝的知識分子處於中國文化空前的大浩劫—秦始皇焚書之後,很多古書都被燒燬。那時候的書,是由當時人背出來的。為了怕有錯誤,所以當時的知識分子,把每一個字、每一個句子,都加以考據。往往因為一個字的考據,可以寫一篇博士論文,要一百多萬言,看了叫人頭大。為了一個字,古人吃飽了飯沒有事幹,走火入魔鑽到牛角尖裡去,拼個死去活來,寫了一大篇,那是不能看的。也不是不能看,而是越看越叫你不懂。講句不客氣的話,有時候我認為真應該把它燒掉,沒有什麼用處!可是再想想,有用的地方也許還有。


所以今天我們要想讀得懂自己文化的古文,最好的辦法就是以經解經。別人的很多註解,先不要看它。因為先看了別人的註解,有些觀念就會先入為主。如果你的主觀先被人拉住了,以後便很難變化。所以我主張以經解經。有時你讀它的本文,前邊不懂的地方,等你讀了後邊,那前邊的也就懂了。即使錯了,也錯得很少,不會離譜。假使看古人的註解,有時候錯下去,一錯就是幾十年,回都回不來,臨死後悔也來不及了。再說一家有一家的註解,各家的註解太多了,多得讓你沒有辨識的能力。所以說,以經解經才是讀經最好的方法。


《易經系傳別講》(東方出版社)


3

以經注經


所謂“仁者安仁”相當於仁的體,“知者利仁”相當於仁的用。我們研究孔子學說,他的主要精神是“仁”。對於仁的道理,我們最好不要拿自己的意見來作註解,要把有體有用的道理把握住。唐代韓愈拿自己的意見作了註解,說“博愛之謂仁”。我們現在不用自己的意見作註解,拿接近孔子的,或拿孔子本身的意見作註解。孔子對於仁的註解全部都在《里仁》這一篇中,本篇裡都是談“仁”;談它的用,比談它的體來得多,正如孔子在《易·系傳》中所說的:“顯諸仁,藏諸用。鼓萬物而不與聖人同憂,盛德大業至矣哉!”


再其次,我們可以從《孟子》的資料中找到一些有關仁的界說,現在我們看《孟子》最後一篇《盡心》章的上章裡所提到:“君子所性,雖大行不加焉;雖窮居不損焉,分定故也。君子所性,仁、義、禮、智根於心。其生色也,睟然見於面,盎於背,施於四體,四體不言而喻。”這幾句話,上面講到“根於心”是講體,以下是講用,這是很明顯的。


所以我們作學問的辦法,最好以經注經,以他本身的學說,或者本人的思想來註解經典,是比較可靠的事。然後,把古人的學說消化以後,再吐出來,就是你自己的學問。有些人作學問,對古人的東西沒有吃進去即使吃進去也消化不了,然後東拉西扯拼湊一番,這方法是不能採用的。我們要真的吃下去經過一番消化再吐出來才是真學問。正如雪峰禪師所謂:“語語從胸襟中流出,蓋天蓋地。”


《論語別裁》(東方出版社)


4

經史合參


古人對中國歷史研究的方法,有一句話叫“經史合參”。什麼叫經呢?就是常道,就是永恆不變的大原則,在任何時代,任何地區,這個原則是不會變動的。但不是我們能規定它不準變動,而是它本身必然如此,所以稱為“經”。而“史”是記載這個原則之下的時代的變動、社會的變遷。

我們要懂得經,必須要懂得史。拿歷史每個時代、每個社會來配合。這樣研究經史,才有意義。譬如孔子說的“為政以德”,表面上看起來,好像是一則刻板的教條。其實不是的。我們讀歷史就知道,孔子出生的那個時代,我們後世稱它為“春秋時代”,就是西周與東周之間的時代,孔子寫了一本書叫做《春秋》,後來“春秋”成了歷史的代名詞。


在孔子前後,有人寫了歷史,都稱《春秋》。中國文化中為什麼把歷史稱為“春秋”而不稱為“冬夏”呢?照理冷就是冷,熱就是熱,稱冬夏也無不可。有人說因為《春秋》第一句話“春王正月”。後世把“春王正月”讀成一句話,是讀錯了。所以我們再三講,讀古書要注意的,因為那時候還沒有紙筆,文字要用刀刻在竹簡上,很艱難,所以往往一個字就代表了一個複雜的意義。這個“春”是春季;“王”是中央政府,是周朝;“正月”是周朝所行月令的正月;而成為“春王正月”。以此來解釋歷史所以稱做“春秋”的原因,這是不對的。


《論語別裁》(東方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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