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叔，今兒送孩子上學咋不提前出門了？”10月22日7時許，唐山市樂亭縣城市管理綜合行政執法局執法監督管理科科長雲志鵬在縣城中心寶豐街進行巡查，偶遇附近社區的老熟人楊小光。
“不急，門口的路好走了，晚點也不會遲到。”楊小光說，過去地攤擺在社區門口，雖說買菜方便，但環境雜亂、欺街佔道帶來的不便更多，自己又脾氣急，所以每天送孫子上學都要提前十幾分鍾出門。“如今擺攤的都撤走了，時間寬裕了，送完孩子順路在離家不遠的市場買菜，心裡也暢快了。”
10月29日，在樂亭縣城一處街邊輔道，擺攤出售花卉的經營者（左）在給顧客介紹商品。劉江濤攝
近年來，樂亭縣加強城市精細化管理，用“繡花”工夫管理城市，在改善城市生態環境、完善基礎設施、提升服務功能等方面提質增效，著力為居民營造良好的人居環境。特別是今年以來，為應對疫情影響，該縣通過“疏堵結合”方式，科學治理和規範佔道經營、流動商販、馬路市場，對地攤進行“三限、三控”管理，市場秩序及城區環境得以明顯改善，在很大程度上做到了讓城管和商販和諧一家親。
把地攤“搬”到市場裡
地攤的“放”和“管”，是城市管理中一個普遍性的難題。
樂亭縣寶豐街的這些地攤聚集從2014年開始。這一年，位於這條街旁的冀東果菜批發市場遷至別處，而出於習慣，果菜依舊在這裡買，依舊在這裡賣。
這就是楊小光著急上火的原因。
“凌晨三四點鐘人一來，就沒法睡覺了。”回憶起那段時光，楊小光仍難以平靜，車輛的鳴響、人聲的嘈雜，給周邊居民生活帶來了嚴重的噪音汙染。
從老批發市場外圍逐步延伸至周邊小區，寶豐街的地攤成了樂亭縣城市管理的難題。
“為解決這個問題，縣裡當時在一里地以外租了塊場地，可是很少有人過去。”雲志鵬面露無奈，由於寶豐街周邊老小區聚集，老人們習慣在早上遛彎時順便買些蔬菜。因此，“老習慣”成了解決地攤問題的“大障礙”。
像寶豐街一樣的地攤亂象，還出現在縣城的各個區域。當時的管理措施是，依託已有或新建市場，讓攤販完全進入。
樂亭作為農業大縣，農村瓜果蔬菜產量大，很多商販聚集到縣城銷售。儘管西城區北部有北外環市場，南部有富強街市場、張樓市場；東城區有新北新路市場、新大東方後身市場、三街市場等，但仍難以滿足流動商販需求。
“全體出動，把地攤‘搬’到市場裡去。”面對難題，樂亭縣城管局決定派出全體執法人員，進行大力度整治。在此過程中，採取日常監管與集中整治相結合的方式，將城區分成4片，由4個執法中隊按照各自轄區進行日常管理，發現佔道經營、流動商販及時治理，引導商販進入就近的市場內經營，對佔道經營限時清理。
但是，城管追，攤販跑；城管撤，攤販回。這種“游擊戰”非但沒有根治地攤“頑疾”，反而消耗了城管執法人員的大量精力。
儘管如此，在一些略有成效的點位上，卻得到了出乎意料的民意反饋：“家門口的小攤都‘轟’跑了，我們買東西太不方便了。”
好事沒能辦好，城管部門上上下下備感苦惱，同時也感覺到，地攤管理藏著大學問。
“地攤經濟是一種市場需要。如何管理好？我們意識到，必須進行從管理者到服務者的角色轉變，這是現實提出的要求，是考驗我們能否應對城管複雜局面、能否理順城市基層治理方方面面的一個嚴肅問題。”樂亭縣城管局黨組書記、局長高緒說，基於這一認識，大家最終達成共識：地攤市場，既不能放任自流，也不可一“轟”了事，而必須建立起一套科學完整的管理體制，才能最終破解“一管就死、一放就亂”難題。
大商超“提攜”小地攤
突如其來的新冠肺炎疫情，打亂了城市管理的節奏，卻給“地攤經濟”帶來了轉機。
隨著疫情防控進入常態化，今年5月份，中央文明辦明確要求在今年全國文明城市測評指標中，不將佔道經營、馬路市場、流動商販列為文明城市測評考核內容。
一時間，“地攤”火了起來。
“我們兩口子都是下崗職工，過去推輛三輪車賣水果啥的，但疫情期間我們沒能進到貨，幾乎沒了收入來源。”10月22日中午，在新大東方購物廣場美食街，孟凡強一邊忙活自己的包子攤一邊說，多虧有了這麼個地方，讓我們不再跟城管“躲貓貓”，每天都能掙一兩百元，有了固定收入。
10月29日，在樂亭縣新大東方購物廣場美食街，一位攤主正在和顧客交談。這裡攤位規範整齊，市場交易、進出交通井然有序。劉江濤攝
記者發現，孟凡強的包子攤儘管是露天的，但上下水、供電設施，油煙淨化設備等一應俱全。這得益於大東方·江南韻國際商貿城的幫助。
“根據大家訴求和‘地攤經濟’發展的有利契機，我們決定在廣場中心區域和周邊設置攤位，招攬商販進駐。”商貿城市場部經理蔡建紅說，這裡不是簡單地擺攤賣貨，而是有著科學規範的管理。
企業的想法和樂亭縣城管局的規劃“不謀而合”。
“之前只是‘堵’，現在要藉著機會‘疏’，讓地攤擺出來，把管理揉進去。”高緒介紹說，在與企業合作前，他們經過了廣泛的民意調查。
該局通過調查發現，樂亭縣的佔道經營現象，主要存在於沿街門店，重點是水果店、日雜店等。流動商販主要分為職業性和季節性兩種。其中，職業流動商販在縣城及周邊村莊居住，常年從事經營活動，為家庭提供主要收入來源，多是售賣水果、蔬菜及食品的商販。季節性流動商販多集中在春夏秋季，多是售賣自家地裡的水果、蔬菜等產品。
“為了讓這些商販有攤擺，我們經過與商貿城協商溝通，決定在那裡開設200多個攤位方便攤販使用，並要求商貿城進行衛生、秩序等日常維護。”高緒說。
“柔性包容”科學管理
10月22日18時許，在樂亭縣新北新路周邊的輔路上，一個個果蔬攤整齊排列，下班路過的人紛紛在此購買蔬菜、水果，秩序井然。
“現在可好了，政府給我們規定了擺攤的位置，再也不用跟別人‘搶攤’了。”張大媽一邊稱著蘿蔔一邊笑著說，過去擺攤都有“出頭”的講究，攤的位置越突出，生意就會越好，因此，常常出現“你往前挪一尺，我就挪一米”的現象，道路也就“越擠越窄”。
張大媽稱讚的，是樂亭縣為“地攤經濟”出臺的科學管理措施。
根據措施，自7月1日起，開放新北新路周邊（南側金融街、東側發展大路）部分輔路，在劃定區域允許擺攤經營，臨街商戶允許店外擺放經營商品、促銷商品等。同時開放老呔商城內部和北側、民俗風情街內部和東西兩側、冀東果菜批發市場周邊輔道。措施還明確，在規定區域，攤點、臨街商戶經營時間為每天6:00至8:00，16:00至22:00。
“我們按照‘突出便民、保障安全、合理佈局、管理到位’的原則，在不影響環境衛生、不影響交通秩序、不放鬆執法監管的基礎上，對佔道攤點、店外經營等行為適當放寬管理限制。”高緒介紹說，“柔性包容”不等於“放縱不管”。各類商販必須自覺服從“限地點、限時間、限規模；控衛生、控秩序、控隱患”的“三限三控”管理措施。
在管理過程中，樂亭縣明確要求經營者禁止佔用車行道、消防通道，禁止超出劃定區域、延長經營時間，禁止亂搭亂掛、亂扔垃圾、亂倒汙水，禁止露天燒烤等大氣汙染行為，禁止佔用、損壞、汙染市政設施、綠化設置，禁止亂髮宣傳單、亂放高音音響設備，禁止在建築物（構築物）及其他設施上張貼廣告宣傳品，禁止影響公共安全、市容環境、交通秩序的行為。同時，經營者保證責任區域內環境衛生乾淨整潔；保證維護好現場秩序，確保人身安全；保證文明經營，服從管理。
編輯：楊 揚
主編：陳友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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