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李赶了一趟集,买了烟叶,握上了薄薄的几张票子。自从儿子上学后老李就很少吸烟了,看着儿子每回来去匆匆的样子,老李心里就踏实了许多。
他和死去的老伴保证过:“等儿子有出息了,盖一所大房子,到时候我也老了,就来陪你……”说完老李有些伤感,轻轻低着头笑了,现在事多着哩,自己还不能老啊…...
配图，图文无关
老李想到把这几张票子留给儿子,老李从集口绕了个大圈,本来钱是可以等儿子回来拿的,但老李还是想给儿子送过去,这样儿子就可以节省来回的车票。
儿子如今是在城里念书,不比从前,老李要把这几张票子很大方地递给儿子,这样也会给儿子挣回些脸面来。说到底儿子是从乡下出来的,老李知道那些城里娃精得很,老李怕儿子受影响。
配图，图文无关
可是老李临到学校了还是犹豫着没有进去,老李想了想,把钱放在了传达室。传达室的老头像是懂得老李的意图,善意地对老李说:“给你喊喊!”老李感激地说:“中,中。”大喇叭里传出:“李慧生,门口有人找……”老李愣了愣。
门口有进出的学生,个个鲜艳得像花一样,老李知道自己的儿子也会像他们一样。可学生们在用异样的目光看着自己,这让自己突然不自在起来的同时,又觉察出了什么。
配图，图文无关
老李慌忙用手使劲拉拉自己皱巴巴的衣襟,解放鞋上沾着的泥巴很显眼,老李使劲搓着手想拍拍,可又怕污染了人家的空气,没办法,老李用干巴巴的眼睛注视着窗外。
到第三声的时候,老李才在人群中辨认出了自己的儿子,他从一个角落里向自已这边跑了过来…可越来越近的儿子让自己感到一种莫名的窘迫。老李最终还是把东西留在了传达室,偷偷地溜走了。
配图，图文无关
挤上公交车,老李刚刚坐稳,就看见了车身后追赶上来的儿子。儿子焦急地寻找着自已,可老李突然有一种莫名的想法,老李蜷缩着身子,躲避着儿子的目光,到公车缓缓从儿子身旁走过,到公车渐行渐远,老李才又看了一眼还在远处愣愣站着的儿子。
■文/改编自《交叉口》，原标题为《地气》（郭刚 著 河北出版传媒集团 花山文艺出版社出版 ）
■编辑/储钰
■版权所有，未经许可，不许其他媒体转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