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 想 | 藝 術 | 人 生
父親，感謝您給予我們巨大的力量與燃燒的才情；
永不停止的夢想和永不枯竭的靈感。
——-周氏兄弟
1 一年前的父親節，一夜未眠趕“公號”，篇名為：“世界上，有個人，叫父親”。我在文章的末處寫道：
父愛如山，山中有山作，山中有大荒...
文章發出，我帶著倆寶去酒吧和父親一起過“父親節”。孩子們在一旁嬉戲許久，父親卻忽然不見了。我起身四處尋找，卻驀然發現遠遠地光影之中，藝術家哥哥山作正坐在酒吧門口默默喝酒，一言不發，眼裡噙滿了淚水。
那一刻，我的整個身心像是被什麼擊中，呆滯著不能往前再走一步。在意外又有些魯莽地撞見之後，實在不忍心去打擾屬於藝術家獨自沉陷的那個憂傷片刻。
那是我難得一次見到一直樂觀豁達自帶能量的山作為情所淚。
幾乎是相識以來唯一的一次。
周氏兄弟，《歷史的肖像—我的父親母親》，2011，128*95cm，布面油彩及綜合材料
我把那篇文章也同時發給了我的父親，並祝他節日快樂。未久，父親回覆：看完了，深受感動，祝賀山作找到了知音。
這是去年這個“父親”節最讓我感動又繚繞心頭的故事。其實，同樣身為父親的藝術家也還有著更多綿長深厚而動人乃至驚心動魄的關於他們自己當父親的故事...
倘若世人總是說，母愛如何之偉大，
那麼，父愛，何止只是偉大？
更有那長歌當敬山高水迢的遼闊、堅韌、博大、
深情、默默地守望、擔當與精神傳承。
有時候，為了“父親”這個最尋常的角色，他們甚至經受了人生的挑戰與洗禮。一如世界上最好的父親——山作。
父親之於每個人的心底，
是一生永遠的凝固影像和力量牽引。
所以，在這一天，
我們一起在愛中行走，回望父親。
並大聲地告訴他：父親，我愛您！
——西妍
2 父親是家中一位神秘的 “陌生人”
周氏兄弟回到廣西舊居
周氏山作：父親是家中一位神秘的“陌生人”。37歲那年，他從我們那個家消失了，“爸爸”這個詞不再被提起，就彷彿是家庭的禁忌。
那時候，父親忽然不見了，出於一個母性的本能，母親斬斷了與父親的一切關係，離開了那個是非之地，父親消失了整整二十多年，幾乎橫跨了我們兄弟倆成長的整個時代。
周氏大荒：那麼多年來，父親一直活在我們的想象中，他出現與不出現都是一樣的。
周氏兄弟，《生命》系列，1996
周氏山作：父親年輕時的作派像十里洋場的花花公子，穿白西裝，打領帶，有時還拄手杖，形象根本無法與邊遠省份這樣一個小地方聯繫起來。
周氏大荒：父親天性中的浪漫激情與多愁善感卻全都如影隨形地複製在了兒子的生命密碼中，連同他過人的酒量，都被我們傳承了下來。
周氏兄弟父母合影
周氏山作：父親是一個非常有才情的人，記憶力驚人，《紅樓夢》能倒背如流。他的口才好到樹上的鳥都會被他說得飛下來。
周氏大荒：父親不僅能文，而且習武，據說功夫還很了得，可以將幾百斤重的石頭舉起來走一圈。出手之前，必先用手帕擦手，依然文雅。
周氏兄弟與父親的合影
父親是那種才華橫溢的性情中人，平反之後的他又回到大學教書，六七十歲的人了，仍活躍的像是剛留校的輔導員。天文地理文學藝術樣樣都能露一手，指揮學生樂隊，當籃球隊的教練，整天和學生們打成一片。
周氏山作：年輕時，我們一直都認為父親的精神氣質在我們之上，直到現在，接觸了這麼多人，我仍然覺得，他是很特殊很少見的，為人的瀟灑與才情沒有人可以超過他。
我想，他對我們的成功是最不會大驚小怪的。
他一定認為，他的兒子本來就應該是優秀的，否則就不是他的兒子了。他甚至會認為，如果不是世事難料，他會比兒子更強。
他在世時，我們已經小有名氣，
但他卻說，重要的是看誰能笑到最後。
親愛的父親
感謝您給予我們巨大的力量
與燃燒的才情
永不停止的夢想
和永不枯竭的靈感
世界廣闊的天地
和不可阻擋的運氣
一切皆有可能
知道您在護祐著我們
我們會永不停歇地前行
永遠愛您，父親！
——周氏兄弟
3 父親! 對上帝，無法找到一個比這更神聖的稱呼了。
——華茲華斯
梵高《蹣跚學步》1890
假如我今生無緣遇到你
泰戈爾
假如我今生無緣遇到你，
就讓我永遠感到恨不相逢
讓我念念不忘，
讓我在醒時夢中都懷帶著這悲哀的苦痛。
當我的日子在世界的鬧市中度過，
我的雙手捧著每日的贏利的時候，
讓我永遠覺得我是一無所獲——
讓我念念不忘，
讓我在醒時夢中都懷帶著這悲哀的苦痛。
塞尚《側面讀報的畫家的父親》1859
當我坐在路邊疲乏喘息，
當我在塵土中鋪設臥具，
讓我永遠記著前面還有悠悠的長路
讓我念念不忘，
讓我在醒時夢中都懷帶著這悲哀的苦痛。
當我的屋子裝飾好了、
蕭笛吹起、歡笑聲喧的時候，
讓我永遠覺得我還沒有請你光臨
讓我念念不忘，
讓我在醒時夢中都懷帶著這悲哀的苦痛。
達利《父親的肖像》
4 父愛是水。
——高爾基
雨
博爾赫斯
突然間黃昏變得明亮
因為此刻正有細雨在落下。
或曾經落下。
下雨
無疑是在過去發生的一件事。
誰聽見雨落下，誰就回想起
那個時候，幸福的命運向他呈現了
一朵叫做玫瑰的花
和它奇妙的，鮮紅的色彩。
這矇住了窗玻璃的細雨
必將在被遺棄的郊外
在某個不復存在的庭院裡洗亮
架上的黑葡萄。
潮溼的暮色
帶給我一個聲音，我渴望的聲音，
我的父親回來了，他沒有死去。
列賓《意外歸來》1882
我父親年輕時的畫像
里爾克
眼睛裡是夢。眉毛彷彿能感覺
某種遙遠的東西。嘴唇周圍
新鮮而魅人，雖然沒有笑靨。
帝國軍官服略顯瘦削，
懸垂的絲帶將它點綴。
腰間是馬刀的竹鞘。兩隻手
一動不動，交疊在上面，
褪了色，如今幾乎看不見，
彷彿它們搶先遁入了空間盡頭。
其餘一切，都似乎隱藏在
自身的帷幕裡，深奧難解
在昏暗的背景中漾開——
啊，一張迅速消失的照片，
在我漸漸消失的手裡面。
杜尚《父親》1910
5 一個男人發現他在變老，因為他開始像他的父親。
——馬爾克斯
給父親
北島
在二月寒冷的早晨
橡樹終有悲哀的尺寸
父親，在你照片前
八面風保持圓桌的平靜
我從童年的方向
看到的永遠是你的背影
沿著通向君主的道路
你放牧烏雲和羊群
雄辯的風帶來洪水
衚衕的邏輯深入人心
羅中立《父親》
你召喚我成為兒子
我追隨你成為父親
掌中奔流的命運
帶動日月星辰運轉
在男性的孤燈下
萬物陰影成雙
時針兄弟的鬥爭構成
銳角，合二為一
病雷滾進夜的醫院
砸響了你的門
黎明如丑角登場
火焰為你更換床單
倫勃朗《浪子回家》1669
鐘錶停止之處
時間的飛鏢呼嘯而過
快追上那輛死亡馬車吧
一條春天竊賊的小路
查訪群山的財富
河流環繞歌的憂傷
標語隱藏在牆上
這世界並沒多少改變：
女人轉身融入夜晚
從早晨走出男人
「留言」：父親節了，把你想對爸爸說的話，
勇敢的大聲說出來吧！
-End-
主編 | 西妍
編輯 |黛拉
圖片 | ZhouB Art Center
| 特別推薦：
一顆心，由它，送給父親
周氏兄弟 周氏山作和周氏大荒（ZhouB——Zhou Brothers) 世界著名當代抽象藝術家，世界藝術史上罕見的合作時間最長的兄弟藝術家組合。
自從1986年赴美，憑藉自身的努力加上天分，創造了藝術史和美國尋夢的傳奇，成功展現了深刻的東方哲理及具有強烈震撼力的“當代藝術觀”。
▼ 推薦閱讀
周氏兄弟 | 世界上，有個人，叫父親
周氏兄弟 | 瘟疫、戰爭、傷痕，他們將怎樣的《生命之環》直抵人心
周氏兄弟 | 你存在我記憶中的每一天
周氏兄弟 | 偉大的母親孕育了生命，創造了世界
周氏兄弟 | 千瘡百孔之下，幸好，還有人在愛著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