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林史話——20.桃李成蹊李子質

文/康橋

李子質,1907 年生,卒年不詳。甘肅省寧縣嘴子李村人。中共黨員,中醫主任醫師。

他8歲入私塾,讀四書五經。16 歲就讀於寧縣早勝鎮小學,因品學兼優考入省城蘭州第一師範讀書。畢業後立志行醫,於1933年考入北平華北國醫學院,1937 年7月畢業。

畢業之際,恰逢“七七事變”,北平淪陷,遂倉促離京, 長途跋涉,輾轉流離,數月後回到蘭州。不久去酒泉師範學校任校醫。1942年,調至蘭州第一師範學校任校醫兼衛生教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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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6年,他與同學王仲英、於有五、劉星元等人自籌經費創辦了“蘭山中醫學校”。1951 年,他調至甘肅省衛生廳中醫處,組織成立了各地區、市、縣中醫聯合診所及中醫進修班,為壯大全省中醫隊伍,提高中醫人員水平創造了良好的條件,為全省培養了一批理論與臨床相結合的中醫人才。

1953年,他赴北京、武漢、長沙等地考察學習,當年創建了甘肅省中醫進修學校並任教務主任,從1957年開始招收應屆中學畢業生,1961年學校更名為“甘肅省中醫學校”。在此期間,學校先後培養中醫藥人才(含進修生) 近200 人。

他一生從事教育事業,認為辦學最主要的是教師和教材。當時國家尚未有統一教材,他親自主持編寫了中醫教材10餘種,先後聘請了省內名中醫和著名學者如尚坦之、楊作樣、魏繼祖、韓定山等長期授課,解決了辦學困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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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子質執教《內經》等多門課程。因學識淵博,被同道譽之為“活字典”。他治學嚴謹,一絲不苟,講課開宗明義, 深入淺出,通俗易懂。他注意啟發學生思考問題,理論聯繫實際和臨床。在講授經典原文時,強調講透文義,文字懂了,醫理便容易懂,這樣可使學生文醫兼修。

李子質青年時打下了堅實雄厚的醫學基礎, 加之60 餘年的臨床實踐和近50年的教學實踐,積累了豐富的經驗。在幾十年的艱苦耕耘中,逐步形成了自己的教學風格和學術思想。他對《內經》《難經》和張仲景學說精讀細研,深入探索,認為祖國醫學的理論精華,全載於《內經》之中,為歷代醫家奉為圭臬,許多論述與現代醫學相符合。他告誡學生,要成為一個高明的中醫,必須掌握好中醫基本理論,這樣才能在大症、難症面前左右逢源,處理得當,達到升堂入室的境界。

他十分重視《內經》七篇大論的學習,而七篇大論所論述的運氣學說,正是祖國醫學遺產中最燦爛的篇章。他認為,中醫理論的核心就是陰陽五行,天人合一,而運氣學說就是在陰陽五行、生剋制化的基礎上反映了自然變化的規律與人體生理、病理變化這一整體恆動的內涵,知其然不行,必須要知其所以然。為此,在遲暮之年,他仍然為學校師生舉辦了長達半年的“五運六氣” 學講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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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根據《素問•四氣調神篇》“春夏養陽,秋冬養陰” 悟出,此為前人養生之要術,亦是“聖人不治已病治未病”的預防方法,使人“法於陰陽,和於術數”,達到健康長壽,以終其天年的目的。他指出,病之所由主要來自生活起居和情志失調方面,若能在生活起居和情志等方面順應四時氣候的變化,善於調養,使體內陰陽平衡,情志自得,自能經脈流通,筋骨強勁,雖遭苛風暴雨,嚴寒酷暑,邪亦弗能為之害,這就是養生的最好方法。他主張對疾病要防重於治,常告訴患者,治病不如防病。在臨證時常遇到小兒消化不良症,其原因皆由父母之愛,對小兒強食所造成者,於是,常向家長提出:“若要小兒安,必須三分飢與寒;若餵養得法,不治自愈。”

他主張臨證時必須依據病情,辨證論治,必求於本,絕不能頭疼醫頭,腳痛醫腳,敷衍塞責,馬虎從事。如小兒流涎一病,用丁香米酒調治療,本病屬下元虛寒所致,因下元虛寒,不能收受其下輸之津液,致水道不能通調,津液不能下達,故從口腔溢出。丁香溫中降逆,暖腎助陽,酒調敷臍, 則下元寒去,水道通調,津液下達,涎流自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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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臨證選方用藥,配伍分明。如咳嗽一證,為臨床最常見之病。尤以冬季外感咳嗽,其病程長,咳嗽劇,纏綿不愈,日夜不寧。他通過長期觀察,認為冬天寒冷,陽氣內收,而感冒以風寒居多,咳嗽亦多以風寒為因。又因患者體質差異,證情表現有別。若患者先有痰溼,外感涼燥,證見咳劇痰多,頭痛,惡寒無汗,脈浮或弦,方用杏蘇散;如外感咳嗽諸症,日久不愈,或愈而復作,先有喉癢,繼而作咳,方用止嗽散;若外感風寒,證見咳喘氣逆,痰涎不利,嘶嘶有聲,方用華蓋散。三方用藥,習慣酌加知母、貝母者,因西北冬季乾燥少雪,加之久咳傷津,津傷則燥,故用以潤肺止咳,增其治嗽之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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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子質一生以人憂為己憂,以人樂為己樂。他用大量的時間為同道和學生修改書稿、論文,甘為人梯。他編著了《甘肅中醫論文醫案選》《中醫醫論醫案醫話選》等書籍;撰寫有《論春夏養陽,秋冬養陰》《心腎相交,水火既濟》以及用日語譯有《血痺與黃芪桂枝五物湯》等多篇論文。

由於他對甘肅中醫教育事業和中醫藥的發展所做出的貢獻,被編入《甘肅教育名人錄》一書。1990年被國家中醫藥管理局認定為國家級500名師帶徒中醫專家;1993年被甘肅省衛生廳授予“甘肅省皇甫謐中醫藥學基金獎”。

他歷任甘肅省中醫學會副理事長、顧問,甘肅中醫學院學術委員等職。他一生恬靜,淡於名利,勤於治學,每日經卷不釋手,歌訣不離口。因其道德高尚,學問精湛,為人謙虛而磊落,被中醫界尊為導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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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

:康橋,男。依崆峒山,傍涇河水。生桫欏塬,學哈爾濱。年逾五十,歷經風

霜。出身醫科,偏愛詩文。弄情筆墨,習修武學。“蘭馬”擁躉,萬步有約。運動達人,健康橋樑。曾在《散文選刊》《飛天》《視野》《家鄉》《甘肅日報》《平涼日報》《甘肅農民報》等媒體發表散文數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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