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朝的拒絕——黑龍江北最後一顆明珠的陷落

之前我們談過東南亞的天朝棄民,東南亞的華人移民自古以來都很多,因而那些悲劇影響力往往比較大。其實在外東北,國家衰弱時,何嘗不是充斥著悲哀呢?

傳說在康熙年間,一名道士很有名,在他年輕的時候,曾經在東北做皮革生意。在路上遇到了沙俄軍隊,儘管他武功不錯,還是被沙俄用火槍擊傷了。為此,後來跟著長官前往東北的時候仍然後怕不已。你猜猜這個吃過帝國主義的苦的道士是誰?他就是《鹿鼎記》中天地會香木堂重要成員——玄真道長。當然,這又是個玩笑。

天朝的拒絕——黑龍江北最後一顆明珠的陷落

玄真道長(娛樂而已)

一、迫於無奈,背井離鄉

中國東北氣候比較寒冷,不適合農作物生長。隨著中原人口的增加、科技的進步,必然帶來了一定程度的擴張。早在商代滅亡時,商朝的箕子因不願意寄居在周朝的國土內,就率領自己的部族遷往了朝鮮半島和遼東一帶,這恐怕是遼東最早的華夏民族。隨著時間的發展,漢民族不斷開拓遼東,漢族人口漸漸多了起來,西漢時期遼東漢族人口已經有數十萬之多了。不過隨著漢朝的沒落,整個遼東漸漸被少數民族佔據,漢族逐漸內遷。即便在明代向東北移民的情況下,整個東北地區的漢族人口也不超過一百萬,且大部分生活在長城以南。因此在古代,東北的漢族人口比例比較小。並且大部分漢族生存在遼寧一帶,吉林、黑龍江的漢族人口就更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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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早期的東北衛所示意圖

努爾哈赤在東北起事後,東北地區的戰爭十分頻繁。雖然後金(或清)佔據了整個遼東,但是由於戰亂,不少原來生活著的漢民族都逐漸內遷到山海關以內。留給清朝的是一片蕭條的土地,於是清朝每次戰爭都會從明朝擄走不少男女,遷往東北作為奴隸或平民,充實當地人口以維持戰爭。

在清朝入關後,整個中國逐漸穩定了下來。而東北因為人口損失嚴重,卻仍然是經濟凋敝,沒有生機。為了恢復東北經濟,清朝在順治初年頒佈了一系列條件優厚的招墾令,大量無地的貧苦漢人前往應召。一時間,“直(直隸)魯豫晉之人,來者日眾”。面對這樣的情形,清廷開始覺得恐慌,害怕大量漢人的遷入會損害滿人的利益,破壞清朝的“龍興之地”。因此,清朝在東北修築了一道壕溝,種上柳樹;或者建造堤壩種上柳樹,這就是著名的“柳條邊”,又叫做“邊牆”。在康熙七年,清朝正式廢除了招墾令,實行封禁政策。利用柳條邊將蒙古、漢族、滿族的活動區域隔離開來。康熙九年到二十年(1670—1681),清廷又構築威遠堡至吉林北邊法特哈的“新邊”,進一步隔離了東北地區。

除了利用邊牆進行隔離,清朝還出臺了嚴酷的法律,對擅自前往東北的人進行懲罰和驅逐。即便這樣,也沒有完全阻隔山東、河北、河南一帶的人前往東北。特別是災年,大量人員從陸上或者海上私自前往東北謀生,導致清廷曾幾次被迫打開封禁。

到了19世紀上半葉,整個東北的的人口中,漢族人口已經有大約300萬。而這些人,大部分生活在相對溫暖可以發展農業的遼寧和吉林一帶,吉林以北和黑龍江流域,也有少數移民的居住點,如海蘭泡等,多數從事淘金、伐木等行業。

無論是戰爭也好,災害也罷,一大批內地民眾迫於無奈,背井離鄉,紮根於東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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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朝前期東北地區的民族分佈

二、一聲炮響,家園不再屬於自己

進入19世紀以後,沙俄勢力偷偷打破《尼布楚條約》的限制,繼續沿著黑龍江發展,一直航行到了黑龍江的出海口。沙俄覬覦東方廣袤的土地,可忌憚清朝的實力,一直沒敢做出過分的事情。

第一次鴉片戰爭後,沙俄逐漸意識到清朝的衰弱,開始明目張膽進入外東北“探險”,開始明火執仗地侵略中國。可是清廷的勢力在東北卻遠不及一百多年前的康熙時期,清軍已經數十年沒有前往外興安嶺一帶巡視,以至於黑龍江以北出現了權力的真空。

第二次鴉片戰爭爆發後,沙俄趁著清朝集中精力和英法進行戰爭,且內部又有太平天國運動的內外交困的時刻,更是直接採用了武力逼迫的方式要求清朝割讓領土。

1858年5月28日是沙俄的東西伯利亞總督率領軍隊直逼黑龍江璦琿城下,用武力逼迫清朝的黑龍江將軍奕山(就是在寫楊芳的文章裡出現的那位)簽訂了中俄璦琿條約。這一天簽訂的璦琿條約規定,原來在黑龍江以北的土地劃歸俄國,60萬平方公里的廣大地區從此脫離了中國版圖。璦琿條約還規定,黑龍江下游烏蘇里江以東的地區歸中俄兩國共管,實際上也是歸俄國控制的一種託辭了,這一片40萬平方公里的土地也被划走,當時100萬平方公里的土地沒有經過任何戰爭劃歸了沙皇俄國。外東北擁有上千個原中國地名,基本都被俄國廢止使用,在這些中國地名中,涉及原中國居民點、山脈、河流、湖泊、港灣、島嶼等,比較著名的有海參崴、伯力、雙城子、海蘭泡、江東六十四屯、廟街、外興安嶺、庫頁島、普隆靄、烏第河、野豬河、精奇里江、牛滿江、蘇城、摩闊崴、興凱湖、雅克薩、尼布楚等。

1860年,沙俄又趁火打劫,迫使清朝簽訂了《北京條約》,這個條約不僅承認了璦琿條約的所有內容,還把烏蘇里江以東的40萬平方公里的土地包括庫頁島在內也劃歸俄國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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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俄侵佔外東北

至此中國丟失了整個外東北地區,原先遷往外東北的中國人大部分成為了沙俄治下的勞動工具。

一開始沙俄對待外東北的中國人相對寬容,因為沙俄距離這裡太遠,以至於補給和建設都需要中國人來參與。甚至在海參崴,許多中國人建立的商行和建築公司的規模不小,承擔了相當一部分城市的建設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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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俄統治下海蘭泡的中國人


根據《璦琿條約》規定,中國人在黑龍江以北的江東六十四屯有永久居住權,且清政府享有對該地人民的永久管轄權。因此,江東六十四屯成為黑龍江以北中國人唯一合法、合理存在的土地,人數數量由1萬餘人激增至3.5萬人。當地的中國人勤於勞動,糧食產量很高,以至於移民過來的沙俄人也要在此購置糧食和蔬菜。可以說,江東六十四屯已經成為中國在黑龍江以北的最後一顆明珠。

隨著沙俄在外東北逐漸站穩了腳跟,在他們眼裡,中國人開始顯得多餘。佔領並擁有這塊肥沃的土地的動機越來越明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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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東六十四屯

三、國破則家亡,千古至理

隨著沙俄在外東北對中國人的迫害,外東北的中國人口銳減。但由於《中俄璦琿條約》規定,中國人在江東六十四屯享有永久居住權,清政府對該處人民享有永久管轄權,俄羅斯人等和好,不得侵犯,但是中國在此地僅有治權並無主權。到了19世紀末,外東北的中國人主要聚居在江東六十四屯及其附近的海蘭泡。

隨著義和團運動興起,東北地區也受到影響。1900年6月初,沙俄總參謀長藉口東北地區義和團運動興起,沙俄總參謀長就電令濱阿穆爾省總督戈羅戴科夫“密切監視”邊境地區,為制止義和團運動的蔓延採取“相應的措施”。1900年7月9日,沙皇命令兩路俄軍分別在伯力和雙城子集結,待命進攻哈爾濱和牡丹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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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蘭泡江岸上朝向中國的火炮

1900年7月15日,前往支援待命進攻哈爾濱俄軍的兩艘俄輪“米哈依爾號”與“色楞格號”駛抵璦琿江面。璦琿駐軍“飛渡往阻”,“色楞格號”開炮射擊,中國軍隊奮起還擊,擊傷“色楞格號”,重創“米哈依爾號”,擊斃擊傷俄官兵五人。沙俄阿穆爾省軍管省長格里布斯基率騎步炮兵趕到璦琿對岸的俄軍哨所,炮擊璦琿城。黑河屯駐軍以為俄軍發起全面進攻,回擊海蘭泡, 這就是所謂的“黑龍江事件”。

“黑龍江事件”後,身處沙俄境內的中國人深感憂慮。海蘭泡的中國居民代表請示沙俄是否需要撤離,沙俄聲稱可以保證他們的安全。天真的中國人信以為真。

七月十五日,格里布斯基下令禁止中國人渡江,並扣留所有的渡船。接著市警察局開始“一無例外”地逮捕所有的中國人。十六日,全副武裝的哥薩克和義勇兵闖入中國人的住宅和商店,不分男女老幼一齊押走,就連“懷抱的嬰兒也被強拉了出來”。1500多中國人逃到城外躲藏,也被俄兵搜出,許多人被刺刀活活捅死,活著的人“像關進獸欄子一樣被趕進警察局”。這一天共搜捕了近3500人,警察局容納不下,當晚又被押送到精奇里江邊的一個鋸木場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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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焚燬的村莊

1900年7月17日,海蘭泡市警察局把所有關押起來的中國人趕到黑龍江邊,謊稱用船將他們渡過對岸。可是岸邊連一條船也沒有。到了江邊,俄兵便揮動戰刀,把所有的中國人“一直趕進水裡”。“當婦女們把他們的孩子拋往岸上,乞求至少饒孩子一命時,俄兵卻逮住這些嬰兒,挑在刺刀上,並將嬰兒割成碎片”。 一個母親“把孩子留在岸上,而她自己走進河裡”,但走了幾步以後,又回來抱住孩子走進水中,最後又不得不上岸“放下她寶貴的孩子”,慘無人道的俄兵便揮刀刺殺了孩子和他的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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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俄將中國人驅入黑龍江

目睹這次屠殺的人無不感到震撼。璦琿副都統衙門筆帖式楊繼功記述:“二十一日(公曆七月十七日)午前十一鍾時,遙望彼岸,俄驅無數華僑圈圍江邊,喧聲震野。細瞥俄兵各持刀斧,東砍西劈,斷屍粉骨,音震酸鼻,傷重者斃岸,傷輕者死江,未受傷者皆投水溺亡,骸骨漂溢,蔽滿江洋”。

就連一些侵略者本身也備受良心譴責,一個俄國義勇兵說,“殺人的一方,完全滅絕人性,他們不是魔鬼,便是畜性。在人世間竟能看到如此慘景,…簡直就是一場惡夢。如果被殺的人都是些還有掙扎能力的男子的話,也許不會如此悽慘”,但是當看到“一些緊摟嬰兒企圖逃脫的母親被紛紛刺倒,從懷中滾落的嬰兒被碾得粉碎時”,“只有那些完全沒有人性的野獸才能禁得住!”

海蘭泡大屠殺從1900年7月16日一直進行到21日, 共奪去了5000多名中國人的生命。1900年7月22日,阿穆爾當局宣佈,海蘭泡中國人被全部“肅清”了。 事發十幾天後,沉溺在黑龍江底的無數死難者屍體浮上水面,順流淌去,江面漂浮油層,江水為之散發腥臭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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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哥薩克的方式解決中國人”就是屠殺

這只是“海蘭泡慘案”,另一場慘案几乎也在同時發生。

七月十七日,阿穆爾當局舉行海蘭泡大屠殺的同時,另派出軍隊撲向江東六十四屯,對中國居民舉行了多次掃蕩。俄兵驅趕各屯居民聚於一大屋中舉火焚燒,大部分被活活燒死。俄兵又沿村發火,毀盡房屋,槍殺居民,僅博爾多屯一地就殺害了上千人;最後將“未及過江者,不分男婦老幼,農夫工匠,負販商賈及民間各行等業一同逼入江中,通共浮水得生者不過六七十人,其餘均被逼溺死江中,浮屍蔽江者數日。”這次屠殺,又奪去了二千餘名中國居民的生命。

沙俄當局振振有詞地說,中國東北地區的義和團運動破壞了俄國修築的鐵路,殺害了俄國鐵路員工和婦女兒童,海蘭泡與江東六十四屯大屠殺是它採取的“報復”措施。

可是呢?慘案發生不久後,沙俄當局就開始徵用江東六十四屯中國居民所遺棄的糧食、家畜,出售或拍賣中國人遺留的財產,將中國人的房屋作為軍用醫院或者宿舍。這哪是所謂的“報復”,這分明是一次搶劫,是明眼人都能看清的強盜行為!

海蘭泡和江東六十四屯大屠殺之後,沙俄立即以這兩地為基地對中國東北地區舉行野蠻的征服。戈羅戴科夫首先派俄輪駛入額爾古納河、黑龍江和烏蘇里江,摧毀中國沿江卡倫和村鎮,派騎兵深入烏蘇里江左岸大肆燒殺。

海蘭泡慘案和江東六十四屯慘案並稱為“庚子俄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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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殺之前海蘭泡勤勞的中國人

1900年8月4日,阿穆爾省軍管省長格里布斯基公開宣稱已根據《璦琿條約》對江東六十四屯和黑龍江右岸進行了佔領,中國居民不準返回以上區域。

就這樣,中國失去了江東六十四屯以及一切在外東北的城鎮和人民。

四、國家強盛,人民才能安居

儘管這一事件備受譴責,如美國曆史學家貝弗裡奇說:“這一慘案是俄國在遠東歷史中臭名昭著的醜聞”;列寧說:“他們殺人放火,把村莊燒光,把老百姓驅入黑龍江中活活淹死,槍殺和刺死手無寸鐵的居民和他們的妻子兒女,沙皇政府在中國的政策是一種‘犯罪的政策’”;但是沙俄並沒收受到任何實質性的懲罰,相反的,參與屠殺的劊子手都從這場屠殺中獲利。

或許有人讀完文章感到憤怒,但是憤怒解決不了問題。小編認為,只有一個國家真正的強大起來,才能讓其他民族有所敬畏。晚清積貧積弱,沙俄才視中國為無物,敢於去迫害中國人。就像今天的敘利亞、伊拉克,國家弱小,強國不會去在乎它們的感受。

或許清廷也想要去保護自己的人民,但是自身實力的削弱,已經不足以支撐起“天朝”的門面,只能無奈“拒絕”,直到自己也被“拒絕”。

2020年以來,西方勢力極力打壓中國的發展。或許你也會氣憤,但是小編覺得,還是要吸取經驗,低下頭來發展自己的硬實力,相信中國人民的勤勞勇敢終有一天能讓那些西方傲慢的頭顱低下。讀者們,你們怎麼看呢?

天朝的拒絕——黑龍江北最後一顆明珠的陷落

發展硬實力才是硬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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