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樣用一塊錢造出一包抽紙巾,還賣掉2.6億包?

中國紙巾界,向來有四大家族之說——心相印、清風、維達、潔柔四大品牌,牢牢把持著40%以上的市場份額,是業內繞不過的高山。

但在短短兩年時間中,兩家“無名之輩”可心柔、植護,一邊依靠拼多多的爆款,一邊依靠原料紙廠理文集團,將紙巾價格殺到了1分/張,比四大家族還要低出60%左右。

四股力量的聯合下,兩家“拼工廠”闖進了四大家族的門口,成為最野蠻的攪局者。

3月30日,借“拼工廠開放日”之際,可心柔和植護主動開放了原料、工藝、成本等全部環節,毫無底線的拆解了 “便宜有好貨”的商業秘密,也回應了所謂“被淘汰的商家”、“清庫存賣尾貨”、“消費降級巨頭”等質疑聲。

怎樣用一塊錢造出一包抽紙巾,還賣掉2.6億包?

背靠上市公司,天天發爆快遞

長江畔邊的碼頭鎮,一艘艘剛剛靠岸的萬噸貨輪,滿載著從加拿大、智利等國進口的桉樹紙板,和國內四川等地的竹漿原料。

墨綠色的起重臂不斷起吊,將一個個白色立方體,移到旁邊等候多時的卡車上。5分鐘後,這些潔白的原料,將進入1公里外的車間,經歷高溫與攪拌的洗禮,變成一卷卷比人還高的大號衛生紙。

這個有815米岸線的碼頭,隸屬亞洲最大的造紙廠之一、香港上市公司理文集團。而可心柔、植護兩家工廠的原材料,就全部來自這裡。

“兩家工廠,每年最少要用6萬噸原紙。”江蘇理文的一位負責人說,去年開始,可心柔和植護被供應鏈優勢所吸引,將生產線搬到了理文園區內,離原紙車間不到1公里的地方。

在可心柔與植護的全封閉車間內,機器的轟鳴聲不停,一卷“特大號”的紙巾,被起重機吊到下方的機臺上後,幾十條自動化流水線排開,彷彿一臺臺穿梭的織布機,將原料紙卷迅速切割、去靜電、摺疊後,變成小紙帕,8包一列排好,推送入全自動塑封機,包裝封口。

不到10秒的流程,每天在工廠要重複無數次。如果將這卷2噸多重的原料,按照1米寬度全部拉開,可以從上海鋪到杭州;按照家中紙巾規格,可以加工出780萬張紙巾;如果一天用10張,足夠用2138年,相當於從漢朝用到現在。

但這兩家品牌,高峰期僅1家工廠,每天就要用掉54卷這樣的大號紙巾。儘管如此,這種產能還是無法完全滿足拼多多爆發度,有時需要調動浙江、福建的生產基地。

數據顯示,可心柔和植護的拼多多旗艦店,共賣出932萬單,高峰期兩家要賣出20萬單/天。按28包/單的規格計算,兩家工廠2年內共賣出2.61億包紙巾。

“當地的快遞,天天都被他們發爆。”一位常跑碼頭鎮的出租車司機說。事實上,這種單量,也讓旁邊的物流公司都吃不消——每天最高也就4萬單的運能,根本無法滿足兩家的胃口,一有高峰就出現爆倉積壓。

一包只賺3分,叫板“四大家族”

植護和可心柔的廠區,相隔不到500米。

這兩家鄰居,一新一老。植護由五個80後大學生室友創辦,僅用4年時間,便逼的它的代工廠,一家紙業巨頭限制產能“卡脖”。可心柔則是有近20年曆史的老牌代工廠,常年為歐尚、大潤發代工,由一個差點被解散的部門,做起了線上市場。

兩家工廠將生產線搬到理文集團旁邊後,原料紙張成本降低了1000元/噸左右,而運輸成本也從此前的300元/噸,直線下降到"8元包郵"。

供應鏈的壓縮,直接體現在產品上。以可心柔單品“竹漿本色”為例,其售價為28包29.9元,相當於每包1.068元。而在超市中,妮飄的同類型紙巾每包4.83元,清風則是3.49元,即便按照每張的平均價格來算,可心柔要比其便宜60%以上。

事實上,這款賣出166萬單的爆款,挽救了一個差點被解散的團隊。

作為老牌的快消企業,可心柔主要依靠商超、KA渠道的銷售,最常乾的事,就是在超市搶促銷堆頭、向供應商催賬期。

在2014年,可心柔成立一個3人電商小隊,摸索線上的行銷機會,但搞了2年也沒折騰出名堂。

“按線下規格來賣,10多公斤,跟桌子大的一箱衛生紙,我寄到你家中都要用上半年了,怎麼賣啊?”吳立營說,當時他們向公司創始人立下軍令狀,如果還做不出成績,就要灰溜溜回原渠道,繼續去鋪貨、催賬了。

但在植護的引薦下,可心柔接觸到了正在尋找優質工廠的拼多多,並按對方建議定製3公斤裝的紙巾,上線當天賣出300萬元,轟動了整個紙巾行業,並引發了同行的跟進模仿。

“質量你自己看,一樣的紙,一樣的(生產)線,比它們差多少?”面對“是否偷工減料”的疑問,兩家紙廠的負責人底氣十足。

為進一步說明問題,可心柔毫無隱瞞的拆解了當家產品:售價1.067元的紙巾中,快遞物流費用為0.125元/包,生產成本為0.91元/包,淨利潤僅為3.2分錢一包。也就是說,29.9元28包的規格,每單才僅有不到9毛錢的利潤。

植護的供應鏈負責人陳靜說,這種利潤空間,在行業內接近探底,植護爆賣了近320萬單的紙巾,成本也相差不大。

“考慮到可心柔、植護在拼多多的增速,我們準備將衛生紙產能擴大10倍。”江西理文一位負責人稱,其同時還向兩家品牌開放了辦公園區、代言人資源等,以實現更緊密的聯合。

“紙巾界迪卡儂”,最多隻賣3爆款

在與四大家族角力時,兩家品牌開始學起“迪卡儂模式”——著名的運動品牌迪卡儂,幾乎只出售基本款,每季節只在花色、細節上變化,以最少的款式,實現大批量生產的成本最優化。類似的是,在可心柔和植護的旗艦店中,每家爆款產品也僅有2~3款。

“簡單來說,工廠如果做10款產品,要經常更換生產線,停工率、損耗率都很高。”拼多多聯合創始人達達說,商家削減產品線後,一款單品賣到爆,連包材、規格都不需要更換,簡單粗暴實現“降本增效”。在理想狀態下,工廠可以達到“邊生產、邊發貨”的零庫存。

但如何避免“清庫存賣爛貨”的商品成為爆款?

內部人士透露,工廠會根據拼多多的數據,主動選款、測款。比如拼多多根據銷售大數據分析市場空缺,將相應商品模型提供給廠家,少部分生產後,給予基礎流量進行測試。

在這個基礎上,二次分析客戶評價、點擊轉化、退款率等數據,不斷指導工廠改進。當數據越好,獲得免費流量越多,最後成為銷出百萬單的“爆款”。

“用戶要什麼,我們就做什麼,核心是夠用就行。” 吳立營說,他們發現不少消費者對性價比敏感,覺得大張紙巾浪費後,便改造出180mmX122mm的小規格紙巾。

與此同時,拼多多運營團隊,還會對爆款商品進行“重點關照”。除了嚴查工廠資質、平臺神秘抽檢外,運營專員還會“人肉試紙”,親身體驗並與同類產品仔細對比

因為頻繁開箱驗紙,拼多多家居類目負責人冬棗,也被稱為“紙博士”,光經他手對比體驗的紙巾,就有300多款。

嚴苛的選品,保證了“爆款”的口碑。以可心柔和植護各自的當家產品為例,其消費者滿意度均超過4.95分(滿分5分),按百分比計算相當於99%。

盈利非首要目標,將培育更多廠牌

長期以來,外界關於拼多多的質疑焦點,集中在“靠罰商家款盈利”上。

面對這個問題,拼多多聯合創始人達達並沒有迴避,他表示,外界所說的“罰款”,嚴格來說是消費者賠付。商家如果延遲發貨、虛假髮貨,要按平臺合同賠償消費者, “拼多多的財務經得起所有人的考驗,每一分錢都是進入消費者口袋中,我們絕不會拿一分錢。”

可心柔電商負責人吳立營、植護供應鏈負責人陳靜,也坦誠了“交學費”的經歷——兩家品牌在入駐初期,完全摸不透拼多多的爆發週期,經常遇到產能跟不上、快遞爆倉的尷尬,如果24小時內發不出貨,就要為消費者進行賠付。

“流量大的嚇人,兩天時間爆了十幾萬單,物流完全跟不上節奏。”吳立營說,最早入駐遇到高峰的時候,他們工廠大量貨想要發出,當地沒有一家快遞有運力接,結果是為每位消費者賠了優惠券。

陳靜則表示,拼多多爆單量的走勢,幾乎無法預測,“正常情況下,一天是發1萬單,但突然拼多多一下要發10萬單,物流經常跟不上供應。一出現爆倉發不出貨,我們就要給消費者賠錢。”

根據拼多多的數據顯示,其在兩年的發展過程中,已經孵化出近千家類似可心柔與植護的“拼工廠”,並且訂單量出現了幾倍,甚至幾十倍的爆發式增長。

但大量品牌吐槽說,在拼多多做生意,最頭疼的問題並不是產能跟不上,而是貨物發不出。

為此,不少工廠品牌開始摸索自建物流倉儲,如植護、可心柔開始自建物流、或者在設立物流骨幹倉。拼多多也在和各大快遞公司談判,為產業帶工廠提供統一的物流打包解決方案,讓爆款儘快到達消費者手中。

達達透露說,雖然拼多多發展勢頭迅猛,但賺錢並非首要考慮對象,像拼多多巨大的“爆款”流量,是直接免費給到商家,不會收取任何的費用。

“拼多多的首要任務,不是幫助一線大牌賣的更好,而是要帶出更多類似可心柔、植護的工廠品牌,給中國最廣大的人群以消費升級。” 達達表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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