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年代的大集和現如今有什麼區別

80年代的大集和現如今有什麼區別

俗話說“進了臘月門,拽也拽不住”。意思是說臘月一到,日子就過得特別快,年也就如約而至了。近年來,經常聽到很多人埋怨“年”越來越沒滋味了。這讓我更加回味小時候過年的感覺。

我出生於80年代魯中一個偏僻的小山村,由於生活的貧乏,孩提時代記憶中的過年,最大的願望便是能穿上新衣服。其實所謂的“新衣”也並不“新”。因為一直到了讀小學的時候,我平時也是經常穿姑姑姨姨家的哥哥姐姐們替換下來的衣服。因此,我就一直盼著過年,因為這時候父親可以到姑姑家給我帶回很多哥哥不穿了的衣服,我就全靠這些衣服過年了。平日穿的衣服不是缺個釦子就是胳膊脊樑上多道口子,那真是怎一個“破”子了得。看到城裡的哥哥這麼新的衣服都不穿了,我那個羨慕勁就甭提了。到了四年級的時候,因為要到鄰村去參加期末考試——這是我長這麼大第一次“出莊”。村人對“出莊”是很講究的,鄰居嬸子大娘們就說母親,你看孩子都“出莊”了,可得給他做件像樣的衣服。於是,母親拿著賣雞蛋換來準備過年的錢,跑到10幾里以外的鎮上給我買來一塊布,讓村裡唯一的裁縫給我做了件新褂子,就這樣套在棉襖外面去鄰莊考試。雖然褲子還是穿的哥哥替下來的,但我已經很知足了……

兒時過年,還有一件事情不得不說,那就是趕年集。村子裡的大人們整天日出而作日入而息(一般家裡沒有婚喪嫁娶的,大人們也很少去趕集),我們這些小孩子當然也是上學—吃飯—上學。平時哪有機會出去啊?山上我們早就逛遍了。因此,心中最大的念頭便是盼著年快點到來。因為年前,大人們必定要去趕年集、買年貨。這時候,我們這些小孩子便可以死纏爛磨的跟著大人去趕年集了。經過一個多小時的顛簸,吃盡了公路上的塵土,等趕到鎮上的集市的時候,從腳到腿早就凍酥了。但一吃上那熱氣騰騰的油條,心頭就只剩下滿足和幸福。跟著大人去趕集還有一個好處,就是買了衣服鞋子可以直接試試,不像以前,大人買回去如果穿著不合適,還得下一集再回來換。記憶中的年集,除了呼天喊地的叫賣聲、噼裡啪啦的鞭炮聲,就是你擁我擠、人頭攢動的場景。經常是買了這樣,過了秤,付了錢,再回頭,已經擠不出去了。買的粉皮帶回家已經碎了,芹菜葉子早就凍爛了,更可惡的是,等買齊東西趕到家的時候,太陽已經偏西好多,肚子早就餓得咕咕叫了……但是,趕年集,那是未來新一年中和小夥伴們吹噓的唯一資本和永恆話題。

等我讀初中的時候,家裡的境況稍微好了一些。比如有村裡同學粗略統計了一下,家裡沒有摩托車三輪車的已經屈指可數,我們家就是其中之一。記得連續好幾年,父親割過年的肉都是在三四斤左右,這在村裡說出來是很丟人的事情。但我依然感到過年是多麼的溫馨。因為那僅有的三四斤肉,在被重複利用多次(即伺候完一次客人,用熱水沖沖,下次伺候客人繼續用)後,終於可以被我狼吞虎嚥到肚子裡了……

回想小時候的過年,搜索到的這些好像都涉及到“吃”。為什麼?那時候經濟條件不好,盼年,實際就是盼吃的。我覺得,現在人之所以感覺到年味淡了,很大程度上是因為生活條件好了,天天吃好的穿好的,當然就感到這年味淡了許多。比如年糕,現在的小媳婦也很少有人會做了;春聯,都是從超市裡買、單位上送,只有打印的鮮有手寫的了;親朋好友相聚,也不像以前,包上一個包袱走一家子親戚早晨老早去,下午天快黑了才回來,而是用一個方便兜隨便買上點,去坐坐就走,即使吃飯也是匆匆了事,因為有的一天要走上好幾家親戚,爭取在放假的這一週裡串完門去上班,於是又開始了新一年的生活……如此過年怎不淡?不過細思量現在的過年,我的感覺倒是別有一番滋味在心頭。比如,近幾年我在城裡結婚買了房子,前年又有了女兒,雖然收入不豐,雖然母親的病仍不見好轉,但我更加珍惜過年的感覺。看看老人孩子,我掂量到了肩負的責任,也愈加感受到過年的幸福。因此,我更覺得:年是親情的港灣,全家團圓、親朋好友相聚,再也沒有比這更實在的幸福了;年是短暫的休憩,她給平日的匆匆旅程帶來一個很好的喘息機會,不在吃不在喝,而在於真正發現並切身感受到了生活的美好;年是歲月的流淌,不僅僅在於長了一歲,更給我毫無顧忌地熬夜寫稿子帶來充足的精力和空間,這使我更加喜歡過年。如果我能控制迅雷的轟鳴,我倒更想“向天再借五百年”。向“年”表達我的感受。於是,在盼年迎年的日子裡,韓磊那被譽為“真正男人的歌聲”再次在耳畔響起:

沿著江山起起伏伏溫柔的曲線

放馬愛的中原愛的北國和江南

面對冰刀雪劍風雨多情的陪伴

珍惜蒼天賜給我的金色的華年

做人一地肝膽做人何懼艱險

豪情不變年復一年

做人有苦有甜善惡分開兩邊

都為夢中的明天

我站在風口浪尖緊握住日月旋轉

願煙火人間安得太平美滿

我真的還想再活五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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