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大千與大風堂印說

張大千與大風堂印說


“大風”一詞最早見於《史記.高祖本紀》之中:漢代初年,黥布作亂,高祖劉邦統軍平定,勝利歸鄉之時過沛縣集故人飲酒,宴席之中劉邦意快酒酣,不禁擊築放歌:“大風起兮雲飛揚,威加海內兮歸故鄉。”此歌直抒胸臆,雄豪自放,而成千古絕句,大風之名始傳於世。後有明末畫家張飌,字大風,其款多屬張飌,自號上元老人,仙風道骨,畫印皆精,善孖大千兄弟多藏其畫。


張大千與大風堂印說

匡時2011春拍 張飌 《寒林觀瀑圖》


張大千與二哥張善孖的畫室“大風堂”的來歷,世人皆說出自上述兩個因由。據著名報人鄭逸梅《藝林散葉》中謂:張大千,早年得張風畫卷,即以大風堂為齋名,兄善子偶亦用之。抗戰期間,大千以張卷與人易畫,朋輩聞之,乃以“大風起兮雲飛揚,安得畫卷兮歸髯張”為笑虐。張大千對張風極為欽佩,在其1934年所作的《桐蔭高士》的一段題跋提出,三百年來的畫壇,人物畫的最高成就當數張風和華嵒。整個30年代,張大千的許多人物畫多題以“仿上元老人筆”,可見他對張風畫風的鍾愛。


張大千與大風堂印說

張飌 “張氏大風”“大風”兩印


張大風有“大風”、“張飌”之印和題款,大千早年印款亦見於:“大飌堂”,後改“飌”為“風”。不僅如此,張大千早年與張大風的生活習慣,形貌特徵,以及愛好亦多有相似之處:張大千少時候不能食葷;張大風學佛三十年,不茹葷血。張大千二十歲始蓄髯,人稱張髯;《讀畫錄》稱張大風“風貌欣然,美髯,似深山之煉士”。


張大千與大風堂印說

匡時2013秋拍 張大千《仿陳老蓮覓句圖》局部

其中的“大風堂” 橢圓朱文印為方介堪在滬所制


除了上述所說以外,筆者認為大千先生的“大風”是融入了佛家的思想與意識。如《妙法華蓮經》中所說“如大風於空,一切無障礙。”大千以“大風”為齋名直至暮年,我想抑或是其風格,風範,與風度的自詡。張大千自去國以來一直懷念故鄉,到他古稀之年終於回到臺灣,實現了他的願望,而不失“大節之風”。我想這才是先生衰年沿用“大風堂”的真正目的。


張大千與大風堂印說

匡時2012春拍 張大千藏 石濤《蘭竹當風》


“大風堂”印除了在大千先生作品中使用之外,亦在其收藏的書畫之中見到,就是說“大風堂”印亦作鑑藏印使用。


張大千與大風堂印說

“一小部分”的“大風堂”印章


大千先生用過的“大風堂”印為數眾多(小編於少量資料中所見即達三十方以上),其中四川博物館藏就有八方之多。其印形式多為方形,亦有橢圓型狀。規格大小不一,目前所見最大者為7.5釐米見方,最小者僅為0.5釐米見方。“大風堂”印除了大千本人自治以外,還有大量的名流為其篆刻,如辛壺、陳巨來、方介堪、曾紹傑等。


張大千與大風堂印說


王個簃制“大風堂”印(左)

曾紹傑制“大風堂”印(右)

“壬辰春日,為大千先生摹宋官印,似有過於拘謹之弊,紹傑。”


張大千與大風堂印說


匡時2011秋拍 張大千 《嚴陵瀨》 局部

其中“大風堂”元朱細篆印面三釐米見方,有鄧石如之印風,多用於五十年代後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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匡時2010年秋拍 張大千 《神鷹圖》 局部

圖中“大風堂”印為方介堪所制


張大千與大風堂印說

方介堪制“大風堂”鳥蟲篆印


張大千早年與方介堪交從甚密,其於北平之時所用印章多為方君所制,抗戰勝利之後,方介堪自溫州來滬為其府上常客,大千每月與其十張二尺小畫以度家用,然而對方介堪所制印章卻似乎多有未用者。此鳥蟲篆印為1.9釐米見方,屈曲多姿,柔中有勁,印邊款為:“此甘肅出土龍角,數萬萬年物也,質已化石,猶發奇香,洵可寶已,今為大千篆此,所謂屠龍之手,亦足以自豪矣,介堪弟方巖並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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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巨來制 “大風堂” 印

四川省博物館藏


按語:據陳巨來於“安持鎖憶”中自述:張大千自敦煌歸來,欲整理作品在滬上展銷。按照其習慣每五年更換一批印章,以防門人作偽,因此前印章皆方介堪所制,大千似有不如意之感,遂乘此機會請陳巨來於半月之間趕製十餘枚印章,以備展覽之用。此事之後,大千巨來關係愈近。此印承往尹子和平一路,其線條光潔,文靜典雅,寬邊細文,舒展自如。


張大千與大風堂印說

張大千自刻“大風堂”印四方


本文主要內容取自楊詩云著《張大千印說》,於原文有部分刪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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