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声潺潺，像住在溪边，宁愿天天下雨，以为你是因为下雨不来。
悲观者称半杯水为半空，乐观者称半杯水为半满，我享受现在半满的生活。
生命在你手里像一条迸跳的鱼，你又想抓住它又嫌腥气。
她说：“等你二十五年我也老了，不如就说永远等你吧。”
自己生活贫乏的人才喜欢刺探别人的私事。
只有无目的的爱才是真的。
不知道为什么，十八岁异常渺茫，像隔着座大山，过不去，看不见。
她有种茫茫无依的感觉，像在黄昏时分出海，路不熟，又远。
大考的早晨，那惨淡的心情大概只有军队作战前的黎明可以比拟，像《斯巴达克斯》里奴隶起义的叛军在晨雾中遥望罗马大军摆阵，所有的战争片中最恐怖的一幕，因为完全是等待。
大家一点头笑着走散了。
我是镂空纱，全是缺点组成的。
没有爱情这东西，不过习惯一个男人就是了。
只有亲密无间，才能心无间隙。
这天他又来了，有点心神不定的绕着圈子踱来踱去。
九莉笑问：预备什么时候结婚？
燕山笑了起来：已经结了婚了。
立刻象是有条河隔在他们中间汤汤流着。
他脸色也有点变了。他也听见了那河水声。
她笑问，装作浑不在意，他笑着回答，装作真的以为她不在意。
山遥水远的微笑望到几千里外，或许还是那边城灯下。
伪君子也还比较好些，至少肯假装，还是向上
在最坏时候懂得吃，舍得穿，不会乱。
在饭桌上她想起之雍的寄人篱下，坐在主人家的大圆桌面上。青菜吃到嘴里像抹布，脆的又像纸，咽不下去。
十一月稀薄的阳光从玻璃门射进来，不够深入，飞絮一样迷蒙。
过三十岁生日那天，夜里在床上看见洋台上的月光，水泥阑干像倒塌了的石碑横卧在那里，浴在晚唐的蓝色的月光中。一千多年前的月色，但是在她三十年已经太多了，墓碑一样沉重的压在心上。
他们的过去像长城一样在地平线上绵延起伏但是长城在现代没有用了
当时的彩色片还很坏，俗艳得像着色的风景明信片，青山上红棕色的小木屋，映着碧蓝的天，阳光下满地树影摇晃着，有好几个小孩在松林中出没，都是她的。之雍出现了，微笑着把她往木屋里拉。非常可爱，她忽然羞涩起来，两人的手臂拉成一条直线，就在这时候醒了。二十年前的影片，十年前的人。她醒来快乐了很久很久。
回忆不管是愉快的还是不愉快的，都有一种悲哀，虽然淡，她怕那滋味。她从来不自找伤感，实生活里有的是，不可避免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