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范围内的利息、罚息等不必然能得到支持

导言

根据我国法律及配套司法解释规定,年利率超过24%时法院不予支持。该条文似乎隐含的着当当逾期利息及其他费用之和超过24%时,法院应当调整为24%的裁判规则。然而,随着《全国法院民商事审判工作会议纪要》的发布,关于逾期利息及其他费用之和的调整规则将不再简单以24%为红线,而应当以实际损失为调整依据。

一、关于利率的相关规定

民间借贷是社会资本运作的重要途径之一,规范民间借贷行为直接影响着社会经济。对于民间借贷,其核心问题就在于利率的调整问题。对于民间借贷中利率的调整规则,早现于最高院于1991年颁布的《关于人民法院审理借贷案件的若干意见》之中,其规定了民间借贷利率不得高于银行同期贷款利率的四倍的基本规则。2015年起实施的《最高人民法院关于审理民间借贷案件适用法律若干问题的规定》在原来“四倍利率”的基础上,进一步规范了民间借贷的规则,将原来的“四倍利率”调整为“两线三区”,即利率低于24%的部分、24%至36%的部分以及超出36%的部分。

相较于旧有的民间借贷规则,2015年的调整规则更加细致、明确。尽管1991年的利率规则中规定的4倍利率基本约为24%,但2015的借贷规则明确确定了利率标准,避免了当银行利率出现浮动时的争议问题,取消了借贷利率与贷款利率挂钩而导致的难以操作的现象。

尽管《借贷规则》明确确认了借款利率以24%为红线,但是民间借贷中,借款人往往通过服务费、逾期利息、违约金、砍头息等形式规避利率红线。

二、逾期利息属于违约金,应当受司法调整规则拘束

根据《借贷规定》)第三十条规定:“出借人与借款人既约定了逾期利率,又约定了违约金或者其他费用,出借人可以主张逾期利息、违约金或者其他费用,也可以一并主张,但总计超过年利率24%的部分,人民法院不予支持。按照该条文,似乎可以推论出利息、逾期利息等之和不超过24%时属于法律应予保护的范畴,当债权人提出主张时,法院应在24%的范围标准内予以支持。但是,如果我们仔细分析逾期利息的性质,就会发现该规则并不必然适用。

1、逾期利息本质上属于违约金

违约金是指按照当事人的约定或者法律直接规定,一方当事人违约的,应向另一方支付的金钱。违约金的标准是金钱,但当事人也可以约定违约金的标的物为金钱以外的其他财产。而逾期利息是指当债务人怠于履行到期债务后,除了约定期限的利息外,债权人可以加收一笔因逾期产生的费用。

由此可知,违约金在性质上属当事人对违约损害赔偿的事先约定。逾期利息和违约金在性质上都是属于对当事人违约的一种惩罚方式,逾期利息实际上是违约金在借款合同中的特别称谓而已。

2、我国违约金受到司法调整规则约束

根据《最高人民法院关于适用若干问题的解释(二)》第二十九条第二款的规定,当事人约定的违约金超过造成损失的百分之三十的,一般可以认定为合同法第一百一十四条第二款规定的“过分高于造成的损失”,超过部分不能得到支持。

根据《全国法院民商事审判工作会议纪要》(“《九民纪要》”)第50条认定约定违约金是否过高,一般应当以《合同法》第113条规定的损失为基础进行判断,这里的损失包括合同履行后可以获得的利益。

而具体到民间借贷法律关系中,当出现逾期还款时,守约方的损失仅为利息损失。也就是说,当逾期利息远高于利息损失,此时虽然各项费用之和不超过24%,也应当受到违约金司法调整规则约束。

三、逾期利息应当结合债权人实际损失评估,并根据损失情况予以调整

以笔者承办的一起借贷类案件为例,原告与被告共同投资某企业,在被告代理原告实现退出投资后,被告并未在第一时间将款项交付给原告,致使双方发生纠纷。后,被告应原告要求向原告出具“还款协议”一份,约定被告于2019年6月30日之前将款项付清,利息按照银行同期贷款利率二倍计算。超出时间未还的,逾期利息未每日千分之三。

后,该案被告于2019年9月30日(开庭前)将款项还给原告,并按照银行二倍利率支付了利息。原告认为被告并未按照逾期利率标准支付,遂向浦东新区人民法院提起诉讼。

在诉讼过程中,笔者以被告偿还的利息系银行同期贷款利率二倍,被告已支付利息已经足以覆盖原告损失为由提出抗辩,要求驳回原告诉讼请求。

最终浦东法院查明认为:“被告行为并无不妥,足以弥补其未能按照《补充说明》约定的期限付款给原告造成的损失,被告已经完成了《补充说明》中的付款行为。原告现要求被告再支付投资款、分红、支持违约金,没有法律依据,本院不予支持。”

小结

尽管《借贷规则》明确了“两线三区”的借贷规则,但此并不意味着一旦债务人逾期,债权人即可以顶格以24%主张,当逾期利息远超借款期限内约定的利息标准时,将可能被法院以违约金过高予以调整。

24%范围内的利息、罚息等不必然能得到支持
24%范围内的利息、罚息等不必然能得到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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