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棵本想要薅掉的小苗

那些牽牛花兒的嫩苗只要不長到與我園中的秧苗糾纏的地步,我是不急著去薅它們的,種子生一次根,發一次芽不容易,多給它們點兒生存的時間也算是我的慈悲。

而所謂園中的秧苗是指被我允許生長的植物,或者叫準生植物。當然那些沒有在計劃之內就公然從土裡冒出來的如果正合我意的話,那麼也在準生之內。比如龍葵,比如薄荷,比如苣蕒菜,比如玉簪花,其餘的統統稱之為野生。

一棵本想要薅掉的小苗

去年春天那牽牛花兒的幼苗幾乎是與葫蘆秧一起長出來的,就近的立馬薅掉,而離葫蘆秧苗遠一些的就暫時手下留情了。

在葫蘆秧還沒爬蔓的時候,牽牛花兒的藤莖就從它們肥厚的葉子裡伸展出來朝著附近的竹竿探頭探腦了。

薅吧,要不然它們會放肆的順杆兒爬,一直爬到房頂的。那年葫蘆架被壓垮,牽牛秧也是罪魁之一。

一棵本想要薅掉的小苗

只要在它們沒成氣候之前,捏住它的根部稍微向上一提,就會噗!的一聲被薅下來的。或許它們是因為成長中有物可依附而不想去深紮根吧?

正當一大把一大把的往下薅牽牛秧,薅得大有生殺予奪的快感的時候,忽然手中的這把”野草"卻和我叫上了勁,來了個反作用力,害得我差點兒後仰跌個跟頭。

我知道這一把”野草"中一定偷偷的生長著樹苗,是靠著它們的掩護立定了腳跟。

至於小樹苗則是見一棵用鍬挖掉一棵的,徒手是薅不掉的,因為它們的根扎的太深。其實園子裡每年都會發現有樹苗冒出,基本都是杏樹苗。

一棵本想要薅掉的小苗

但這棵樹苗是長在近半米高的園邊的水泥牆窄窄的裂隙裡的呀,總不能為了除掉它拆了水泥牆吧?反正我有鐮刀,不管它怎樣的肆無忌憚,只要我鐮刀一揮。

今年卻發現這樹苗紮根的位置正好可以頂一根葫蘆架的支撐杆兒。

可是這不知好歹的傢伙卻不按著我的意志去比直的長,而是七岔八椏的枝節橫生。

那枝節比主幹長的快多了,且那枝幹上的很有質感的葉子又長得肥肥厚厚,投下了好多斑駁的影,妨礙了準生植物的陽光沐浴權

於是我每次去郊區都得用鐮刀將這樹修理一番。樹上的,樹下的都得修理,因為樹下都形成了樹叢,也不知是另有樹籽發芽還是該樹的孽生根。

一棵本想要薅掉的小苗

這樹長的出奇的快,第二年我得仰視著它了。鐮刀也割不動那些枝椏了,就專門兒買了把鋸子來"收拾″它們。

一日我操著鋸子站上板凳,先掉鋸樹的主尖兒。一點兒都不好鋸,那吱吱呀呀的聲音好像是樹幹的呻吟。

鋸樹尖兒是怕形成樹冠後給園子造成大面積陰影。

正想再去鋸那偏椏的時候,發現了果子,葉片下躲著青白的桑果,揪下一枚塞進嘴裡一嘗,立馬兒放下手中的鋸子,也可以說成是放下屠刀吧:)因為好甜,比紫色的桑葚甜多了。

其實這桑樹的葉子我該認識的,

一棵本想要薅掉的小苗

那些年每年五月末六月初都去頤和園採桑葉來喂孩子飼養的蠶寶寶的呀。

也曾用嫩桑葉沏過茶喝,也曾用老桑葉泡過腳的,為什麼這兩年守著桑葉就沒能認出呢?

估計與我的思維有關吧?因為滿腦子裝的都是事物的結果是對自己有利還是無利因而忽略了事物的本身?

沒有捨得將那桑樹上的偏椏鋸掉,也明白將來這樹的姿態不會太好看了:)因為在它的成長過程中我沒善待過它,只是傷害再傷害。

現在這棵樹成了懸滿葫蘆的葫蘆架的最能承重主支撐。

一棵本想要薅掉的小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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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棵本想要薅掉的小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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