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雅玲:人民幣升值背後的三個焦點

中新經緯客戶端11月11日電 題:《譚雅玲:人民幣升值背後的三個焦點》

  作者 譚雅玲(中國外匯投資研究院獨立經濟學家)

  近期,人民幣升值引起關注,但輿論卻有兩種不同的偏向。一種認為,人民幣升值反映出中國資產價格的魅力,人民幣是具有吸引力的避險資產,正在步入升值通道。另一種則擔憂對外貿不利,外貿企業實際利潤受損,生存與經營面臨考驗。由於各自所處利益與角度的不同,對於匯率前景與現實的評估差異較大。

  從歷史經歷中,我們可以看到,貨幣升值削弱經濟,貨幣貶值增強經濟。日元升值曾沉重打擊日本經濟,導致日本經濟陷入衰退長週期,雖然衰退的原因不僅僅是匯率問題,但匯率問題是引爆日本經濟一蹶不振的關鍵。現代市場中,美元貶值為美國經濟保駕護航初顯效果,雖然美國經濟和外圍比較,優勢顯而易見,但是美元不升反貶,美元指數控制在91-95,其防範美元升值的行為具有前瞻性。反觀歐元,歐元區經濟不及美國、政策滯後於美聯儲,且疫情嚴重,但歐元升值傾向不變、貶值力度有限,歐元區經濟尚未恢復就再陷深淵。這些歷史和現實顯示出貨幣取向直接影響經濟發展進程。

  焦點一:人民幣升值幅度與節奏是否合理?

  5月27日至今,人民幣持續升值,期間儘管中國經濟有數據向好的支持,但中國並非經濟唯一正增長國家,並不足以支持人民幣如此程度的升值。外貿方面,4-5月正是海外疫情暴發期,中國外貿企業訂單不足,人民幣貶值擴大;6-8月海外疫情相對舒緩,中國外貿訂單和復工復產恢復積極向好,人民幣升值加速;8月美元貶值1.3%、人民幣升值1.8%;9月至今,美元貶值難以推進,穩定態勢相對明朗,而人民幣超乎尋常的升值,更壓制中國政策初衷,為人民幣貶值設置技術障礙與預期阻力。

  焦點二:人民幣升值與新興市場貨幣被擺佈?

  近期外匯市場的焦點是土耳其里拉暴跌和人民幣升值,一貶一升兩種表現在當前國際背景與市場要素下,或存在資金刻意擺佈的可能。此前南非蘭特異常升值、俄羅斯盧布異常升值、巴西雷亞爾貶值、墨西哥比索貶值,背離各自經濟基礎與現實表現,貨幣走勢令人不解。伊朗《金融論壇報》11月8日報道,過去一週伊朗里亞爾處於上升狀態,美國大選刺激投資者拋售美元,里亞爾匯率大幅上升,8日早些時候,里亞爾匯率升至1美元對22.89萬里亞爾的最高點。但隨著美國大選後的興奮降溫,8日德黑蘭自由外匯市場上里亞爾匯率開始下跌,當日報收於1美元對25.3萬里亞爾。外匯市場上,炒貨幣升值與貶值的意圖在於獲取收益,但是否存在國際關係競爭的戰略戰術安排,也值得警惕與防範。歷史上有多次因貨幣失控導致的金融危機、經濟衰退乃至國家信譽下降的教訓。目前人民幣的持續升值無論對外貿出口利潤、外匯儲備增加、外貿順差收入都會產生不良影響,人民幣升值雖有利於進口,但同樣存在潛在的助推通脹的隱憂。

  焦點三:人民幣持續升值是否違背中國訴求?

  目前中國外匯市場尚未開放,人民幣依然為本幣,外匯交易時間、規模、影響尚不及海外市場或主要貨幣。尤其伴隨全球央行降息潮,流動性寬泛的投機攪動異常頻繁,轉場影響已經從中國香港轉向新加坡離岸為主,人民幣此輪升值由離岸主導的事實顯而易見。值得注意的是,新加坡近年來著力發展金融服務業,維持低利率,眾多國際大型公司都把東南亞甚至亞洲總部設立在新加坡,這正是新加坡潛在的競爭力。疫情期間外匯市場交易萎縮,新加坡外匯交易則逆勢增長超越香港。據各國家和地區外匯行業組織發佈的數據顯示,4月份,7個傳統外匯和貨幣衍生品市場(澳大利亞、新加坡、中國香港、日本東京、英國倫敦、美國和加拿大)的日均交易額較去年10月份下降11.4%,至4.93萬億美元;新加坡的交易量增長0.3%至每天5495億美元,超過了中國香港(下降7.8%,5240億美元)。這種關係影響到香港國際金融中心地位。面對現實,我們必須清醒認識到人民幣升值的通道作用與外部較量。

  當前,中國經濟恢復已經取得一定成果,但疫情發展尚不明朗,中國又處於“十三五”與“十四五”交替的關鍵時期,此時人民幣升值不利於我們目標與目的的實現,也不利於經濟升級換代的調整期和協同期。對此,我們必須有清醒的認識,偏激的人民幣升值論不利於經濟安全、進步與發展,人民幣匯率規律與週期應順應國情化和國際化。(中新經緯APP)

譚雅玲:人民幣升值背後的三個焦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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