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這麼罵皇上的,可能自古也就這一人了

從古至今,能在歷史上有一個地位,讓史學家們不吝筆墨書寫,同時又能做到家喻戶曉的清官,我認為只有兩個人:一是包拯,第二個就是海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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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我們就說說明朝第一清官海瑞的成名作:史上著名的《治安疏》,又稱直言天下第一事疏。每每讀來,仍然拍案叫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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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交待一下背景:朝代是大明,皇帝為嘉靖朱厚熜,正國級。海瑞時任戶部主事,正處級。嘉靖四十五年(1566年),嘉靖皇帝沉迷修道煉丹追求長生不老已經二十多年了,每日設壇求福,服用各類化學制劑,堅持不懈,一日不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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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年二月,嘉靖收到一份奏疏,展開一看,上書(對原文沒興趣的可以略過加粗字):……(前面是誇獎嘉靖即位之初的表現)

陛下則銳精未久,妄念牽之而去矣。反剛明而錯用之,謂長生可得,而一意玄修。富有四海不曰民之脂膏在是也,而侈興土木。二十餘年不視朝,綱紀馳矣。數行推廣事例,名爵濫矣。二王不相見,人以為薄於父子。以猜疑誹謗戮辱臣下,人以為薄於君臣。樂西苑而不返宮,人以為薄於夫婦。天下吏貪將弱,民不聊生,水旱靡時,盜賊滋熾。自陛下登極初年亦有這,而未甚也。今賦役增常,萬方則效。陛下破產禮佛日甚,室如縣罄,十餘年來極矣。天下因即陛下改元之號而臆之曰:“嘉靖者言家家皆淨而無財用也。”……不及漢文帝遠甚。天下之人不直陛下久矣,內外臣工之所知也。……陛下誤舉,諸臣誤順,無一人為陛下正言焉。……昧沒本心,以歌頌陛下,欺君之罪何如?……陛下之誤多矣,大端在修醮。……堯、舜、禹、湯、文、武之君,聖之盛也,未能久世不終。……使陛下得以訪其術者陶仲文,陛下以師呼之,仲文則既死矣。仲文尚不能長生,而陛下獨何求之?……陛下玄修多年矣,一無所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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奏疏全文較長(,只摘錄如上。看完全文,你會有一種感受:罵的太全面了,罵完這一篇,再罵無可罵了。誰再上本罵嘉靖,海瑞完全有理由跟在後面收版權費:這方面我罵過。罵嘉靖懶怠朝政,罵他不孝順不見親爹,罵他不愛老婆不過夫妻生活,罵他治官不嚴,罵他不愛臣民,罵他民不聊生越來越嚴重,都是皇上造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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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重點還是罵他修道。其中說道:“堯舜禹商湯周文漢武帝,哪個不比你強,誰現在還活著呢?你找了個叫陶仲文的妖道術士,他自個都掛了,你還追求個什麼勁兒啊?”其中還有兩句比較狠:“天下的人早就看你不順眼了,文武百官誰不知道?(

天下之人不直陛下久矣,內外臣工之所知也)”還有一句:“哦,怪不得你改元號為嘉靖,意思就是家家乾淨,窮成鬼!(天下因即陛下改元之號而臆之曰:嘉靖者言家家皆淨而無財用也。)而且,順便把百官也罵了:“你自個瞎胡鬧也就罷了,下面都跟著胡鬧,沒一個說真話的。昧著良心還一個勁誇你,這算不算欺君之罪?(陛下誤舉,諸臣誤順,無一人為陛下正言焉。昧沒本心,以歌頌陛下,欺君之罪何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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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想見,嘉靖看完這封奏疏的心情,我都懷疑他是否真的看完了。嘉靖怒髮衝冠,把奏疏一合,”啪“一下摔在地上,對身旁的內侍急吼:”快派人把他抓住,別讓他給跑了!”嘉靖給氣糊塗了,皇上想抓人,誰能跑得掉?旁邊的一個太監跪奏嘉靖:“我聽說海瑞來時把棺材帶過來準備好了,他是不會跑的。”嘉靖聽完,長嘆一口氣,又從地上撿起奏疏,一讀再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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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嘉靖還是將海瑞下了大獄。幸虧當時內閣首輔徐階上言:“海瑞這樣做是想效仿比干,難道陛下想成全他忠臣的名聲?”嘉靖聞言沉思,壓著火氣苦笑道:“海瑞確實可與比干相比,但朕不願做商紂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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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瑞在大牢裡蹲了10個月,有一天獄卒給他端來了酒肉飯菜,海瑞以為是上路飯,也就大口大口的吃了個痛快。吃完後,獄卒才告訴他:皇帝駕崩了,你自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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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為海瑞會為自己重獲自由而高興嗎?海瑞聞言,倒地痛哭,哭到把剛剛吃下的酒菜全部吐了出來。他是真的為皇帝之死而傷心,雖然皇帝因他上書直言把他治罪下獄,雖然他罵了皇帝那麼多不是,雖然他痛恨皇帝玄修不顧天下蒼生,但是,他所做的這些只因為忠君愛國,希望皇帝能痛改前非,造福蒼生萬民。嘉靖在臨終時,也認識到了這一點,釋放海瑞就是嘉靖留下的遺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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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瑞的很多故事仍然為今人津津樂道,口口相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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