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上無數悲劇源於集體沉默,清華教授:沉默不是金

公元1599年的春天,歐洲西部的小村莊裡,一個赤身裸體的女子被鐵絲綁縛在拷問臺上,法庭上為首的是當地教會的神職人員,他們衣裝筆挺,手上捏著聖物,向在座和圍觀的村民們大聲朗讀著拷問臺上女子的罪行。

包括"與陌生男人調情","不相信上帝","夜晚在院子裡飛行","在牲畜之間傳播疾病"以及"淫亂"。

最後,他們在鴉雀無聲的法庭上宣佈她是一個女巫,並隨後將她處死——斬首並將遺體焚燒。

法庭上的村民面色各異,倒是聽聞此地正在進行"女巫審判"而匆匆趕來的各地人一個比一個興奮,他們大聲譴責這個無惡不作的"女巫",然後再給她加上一堆莫須有的罪名,將自己不順利的生活歸結到她的身上,他們不停地向當地人打聽有關被處死女巫的細枝末節。

歷史上無數悲劇源於集體沉默,清華教授:沉默不是金

悲劇的沉默

村民們大多選擇了沉默,少數人則不斷重複著法庭判決的結果來搪塞這些外人。第二天圍觀的人們就散去了,又過了兩天他們燒光了那名女巫的財產,拿走了燒不掉的部分,再過了一天人們就埋葬了這件事,重新回到了自己的生活。

村莊裡每一個人都知道,這個女人住在村莊的角落裡,丈夫生病死得早,她一個人靠著給村裡的馬、羊治病為生,偶爾也會給孩子們行醫。去年冬天牲畜鬧了病,成片成片地死,村子裡的人今年只能勒緊褲腰帶過日子。

迂腐的統治者找來這個女人,在酷刑下讓她承認了莫須有的罪名,可悲的是清楚真相的人們沒有一個人肯說一句:這不關她的事。

這就是著名的"女巫審判",人們將一些生活中發生的、不知原因的天災人禍統統歸結於無辜的人,稱他們為"女巫",將他們推向死亡,統治者以此維護自己的權威,民眾以此發洩自己的佈滿。

這種慘絕人寰的人間悲劇在歐洲橫行了整整三百年才被教會遏止

,期間數十萬的"女巫"死於審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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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而又相互隔離

恐怖的人性永遠不會在一個時代停留

2010年的日本高校發生了一起惡性霸凌事件,當事人的財物受損、身心受到巨大影響,不得不停學接受治療。

班級中參與霸凌事件的人在校方和家長的問責下不約而同地供出同一個人,心中懷揣真相的同學們也緘口不語,沒有人肯說一句:其實班裡還有其他二十多個人也做了同樣的事。最後這名現代"女巫"揹負了他應得和不應得的報應,他的一生將會活在謾罵之中。

我們人類與動物的區別在於文化和交流,我們擁有語言,但從小就善於沉默。畢竟"沉默是金"。

這個耳熟能詳的成語典故出自《論語·為政》:子曰:"多聞闕疑,慎言其餘,則寡尤;多見闕殆,慎行其餘,則寡悔。言寡尤,行寡悔,祿在其中矣!"

歷史上無數悲劇源於集體沉默,清華教授:沉默不是金

沉默不是金

孔夫子教導我們,要多聽、慎言,這是一種謙遜的求學態度,但是畢竟受到時代的限制,孔子是偉大的思想家教育家。

但不是先知,他無法預測社會是如何發展的,他的言語也不可能在任何時候都有效果,他的書也不可能在任何情況下都是聖賢書,畢竟儒家文化可是創造了影響無數代人的"三綱五常"這種弘揚階級與服從的思想。

所以,盲目宣傳這種無端的沉默害死了多少人?有多少人在職場中因為同事的沉默而揹負不該有的過錯,又有多少人在不公平的官司上因為旁觀者的沉默被操弄權勢之人害了下半生,更有無數人死在沉默之下。

大航海時代之中,哥倫布發現了美洲,隨後的年月裡西班牙、葡萄牙、英國、法國對美洲的控制權展開激烈的爭奪,最後英國勝利,在美洲創立殖民地。

當時的社會情況可以說是商人們的天堂,殖民地的資源讓無數人投身商業來到美洲,隨後可怕的事情發生了,就是我們現在所熟知的人口貿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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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裡的大象

當時的英國上到皇室下到百姓人人都知道那些擁有武裝力量的所謂"公司"在美洲做什麼——對當地人暴力鎮壓、奴役、買賣人口,他們自然也知道航行在黃金航線上的船隻的貨艙裡死了多少人。但是整個社會都對這點視而不見,他們選擇沉默。

正如英國的一句俗語——房間裡的大象。

"房間裡的大象"形容一件事就像房間裡站著的一頭大象一樣顯而易見。

《房間裡的大象:生活中的沉默和否認》一書是賓夕法尼亞大學社會學博士伊維塔·澤魯巴維爾(Eviatar Zerubavel)所著,作者在書中深入的闡述和分析了在人們的生活中,經常對某些顯而易見的事實集體沉默這一現象。

本書的序作者,清華大學社會科學學院政治學系副教授劉瑜教授在序中寫道:"歷史上無數悲劇都源於集體沉默"。

無獨有偶,這個社會現象已經被許多國家的人發現並提出。

日本作家村上春樹在《聽風的歌》中說道:

說謊和沉默可以說是現在人類社會里日漸蔓延的兩大罪惡。事實上,我們經常說謊,動不動就沉默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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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的陀螺

人是群體動物,當一種觀點在群體中成型,得到多數人的贊同時,這個觀點就會急速成長,這時持有其他觀點的人會很容易遭到攻擊,這個現象想必大家都不陌生,小到學生生涯,大到各種社會事件,甚至是專業性極強的科學業內都會存在這種社群現象,這屬於一種從眾心理,是社會的產物。

而這種心理形成所需要的環境被新聞傳播學稱作——沉默的螺旋。

沉默的螺旋描述了一個現象:人們在表達自己想法和觀點的時候,如果自己贊同的觀點受到其他人廣泛的歡迎,那麼他就會積極參與到這一群體當眾,而當某一觀點只被少量或者根本不被人關注和贊同時,即使自己贊同它,也會選擇保持沉默。

由此一來意見一方的沉默造成另一方意見的增勢,便形成一方的聲音越來越大,另一方則越來越沉默的"螺旋式"發展過程。

歷史上無數悲劇源於集體沉默,清華教授:沉默不是金

出逃的猶太人

也就是說,雖然現代社會已經高度發展,我們早就不會或是很少會因為無知而犯錯,但"沉默的螺旋"心理讓我們在稍微信息不對稱的情況下就能快速拉幫結派,形成"戰線"。

這種戰線的形成會導致嚴重的排異行為,使得很多人抱團而剩下的人沉默這一現象頻繁發生,這種時候就算少數人掌握真相,他們也會選擇沉默。

生活中,每個人所處的位置可能會讓他們在很多時候選擇性沉默,"沉默是金","那不管我的事","別人的事少管","會有人處理的",諸如此類的想法縈繞在每個在社會摸爬滾打的人的心頭,但是我們不能忘了做人最純真的那份內心——當有人被冤枉的時候,我要說出真相。

歷史上無數悲劇源於集體沉默,清華教授:沉默不是金

大多人信奉的真理

要麼在沉默中爆發,要麼在沉默中滅亡

魯迅先生的話語總是能在迷茫的時候縈繞在你我耳邊。我們已經見證了無數歷史在沉默中滅亡,而瞭解歷史的目的就是吸取教訓和走向未來。曾經,冰冷窒息的沉默釀成了無數錯誤,而如今集體沉默之中的一點爆發就可以打破沉默的螺旋,如同燎原的星星之火。

這份善良可以在根源上解決無數事情,或許很多時候真相只掌握在少部分人手上,說出真相的人需要頂住沉默的螺旋中那份心理壓力,這需要勇氣,也是一份擔當。

而當一個人說出真相時,就會在這份集體沉默的玻璃上開出一道裂痕,當更多的人站起來發出聲音,那個在眾人的冷漠中逍遙自在的罪惡終將會暴露在陽光之下。

誠然,在這個擁有信息壁壘的時代,我們很容易通過互聯網獲取各種各樣的信息,又同時難以查明信息的準確性,很多時候人們會遭遇各種各樣的不公,他們周圍的人閉口低首不聞不語,使得他們在無助中仿徨,這個時候他們選擇利用互聯網來獲取關注,利用輿論來了解真相。

歷史上無數悲劇源於集體沉默,清華教授:沉默不是金

沉默是金雕像

當然,對於同樣不明真相的網友而言,盲目站隊只會讓自己和他人陷入沉默的螺旋,一個不小心,一個人就能將言論導向更壞的地方。反而不利於真相的發掘,更是會被有心之人利用,畢竟多次反轉、不僅浪費大家關注和感情、還浪費警力資源的鮑毓明案作為教訓還歷歷在目。

因此我們要明白一點,這種時候當事人需要的是真相,但在網上尋求的是關注,所以我們應該給予的也是關注,而非道聽途說而來的所謂真相。

在這種情況下,作為一個網民只需要表示自己對真相的渴望,給予不作為的機構以輿論的壓力,而不是急於對評判和下結論,然後事了拂衣去,留下一堆髒亂的爛攤子,這樣就是做到了"不沉默",雖然我們沒有真相也沒有可以說得出口的話,但是此時的我們並沒有沉默。

沉默不是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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