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豐乳肥臀》四姐:為給母親湊錢治病,220塊把自己賣到了妓院

《豐乳肥臀》當中的上官魯氏一共有九個孩子,其中八個都是女兒。

其中最讓人心疼的,就是第四個女兒上官想弟了。

上官想弟在書中出場次數並不多,但這八個女兒中,只有她的故事內容是最豐富的。

從她的名字裡就能看出她在這個家裡的地位來,上官家的女兒們名字裡都有個弟子:來弟,招弟,領弟……在中國人重男輕女傳統思想糟粕的時代下,這麼多女兒的出生都是多餘的,上官家只想要個兒子,把文中的母親當成生育孩子的工具。

但其實不然,上官壽喜是沒有生育能力的,上官魯氏在每天受到丈夫家暴後還要去找別人的男人借種生孩子。

而四女兒上官想弟父親就是眾多男人中的一個,他是一個飄零無所的江湖郎中。而他的女兒長大後也和他一樣,流浪四方,居無定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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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豐乳肥臀》的故事背景發生在山東高密東北鄉,當時的中國經歷了兩次世界大戰,正是抗日戰爭打的艱苦卓絕的階段,國家都已經為了打仗而費盡心機了,農民們的生活更是苦不堪言。

在當時,凡是日本人經過的地方都會經歷一番腥風血雨,每天要死多少人,根本就數不過來。

當時,母親上官魯氏有七個女兒,還要自己的婆婆,一家九口人都需要養活。而二女兒又把好友家的小兒子司馬糧帶回了家求母親照顧,大女兒又把土匪的小兒子沙棗花領家裡來了,上官家就有了十一張嘴,每天干巴巴的等著吃飯。

而當時的十一個人裡,上官玉女和上官金童已經出生了,再加上司馬糧和沙棗花,一共四個小嬰兒等著喝上官魯氏的奶水。還有的就是兩個什麼也幹不了的大人(上官魯氏的婆婆已經瘋了,三女兒受了刺激成了神神道道的傻子),小女兒求弟也才五歲。養活一家子人的重擔就落在了想弟、盼弟和念弟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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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1年,日本人剛掃蕩完,上官家裡只剩下半窖發了黃芽的糠蘿蔔,這日子根本無法過下去。母親在蘿蔔湯裡下了砒霜,打算把一家子人都毒死。孩子們都在哭,誰也不想死。為了活下來,幾個大一點的孩子們去挖野菜、撈魚、甚至去啃樹皮。

實在沒錢生活了,上官魯氏只能賣掉了五女兒、六女兒、和七女兒。

而四姐這時候已經17歲了,有力氣能幹活,腦子又機靈,所以才沒有被母親賣掉。

可就在把三個女兒賣掉之後,上官魯氏就突發高燒,在舊社會這種病可能命不久矣了。

為了給母親湊錢治病,四姑娘把自己以220塊錢的價格賣到了妓院。在不斷懇求之下才又加了二十塊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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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年過去,上官家的所有女兒中,只剩下把自己賣給妓院的四姐、沒賣走的五姐、被賣走的七姐。彷彿其他人本就不該活著。

而就在這一年她們也迎來了自己悽慘的結局:

當年,七姑娘被一個俄羅斯婦人買走,婦人死後被火車站站長收養,進入了農場工作。在鬧饑荒的時候因為吃多了豆餅而撐死。

五姑娘參加了革命事業,最後卻在革命中自殺身亡。

《豐乳肥臀》四姐:為給母親湊錢治病,220塊把自己賣到了妓院

四姑娘再出現的時候,已經是個半老徐娘。她抱著琵琶坐在小船上,琵琶裡藏著她所有的積蓄。為了掙錢養活一家人,她曾和一萬個男人shui過覺。

但這積蓄,卻被公社的人全部搶走了。

四姑娘徹底瘋了,她的身體已經被糟蹋得不成樣子了。

她靠著記憶回到家裡,準備等死。

可兜兜轉轉過了五年,四姐死在了陽光燦爛的一個清晨裡,全身潰爛,七竅俱毀。

這符合晚期mei毒的症狀。

四姐的一生,是被侮辱和被傷害的一生。

莫言說過,自己寫的是一部“神聖莊嚴的作品”,透過上官想弟的遭遇我們看到,確實沒有比“豐乳肥臀”四字更適合的書名了,因為這四個字代表的是一種勃發的生命力,是對女性的最好讚美,就像賽珍珠在《大地》中所謂:

“土地才是人類最寶貴的財富,是孕育一切生命的基礎”,豐乳肥臀亦是一般。

《豐乳肥臀》四姐:為給母親湊錢治病,220塊把自己賣到了妓院

上官想弟只是這本鉅作中著墨最少、故事情節最不豐富的人物形象之一,卻依然展現了巨大而悲愴的力量,上官家八個女兒,故事內容比她豐富的超過一隻手。

“在水上,放棄智慧

停止仰望長空

為了生存你要流下屈辱的淚水

來澆灌家園

生存無需洞察

大地自己呈現”

我一直覺得海子這幾行詩,可以獻給《豐乳肥臀》。我們既然來到這個世上,那就好好活著,縱使狗一般屈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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