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活成了爸媽想要的樣子

我有一個朋友活得很鬱悶,經常說生活好無聊啊,我問他為什麼總是不快樂?

他說現在就是得過且過,活一天算一天,總覺得生活中少了自己想要的東西。

他給我講述了煩惱的真正原因:

我原本是有一些不大不小的願望,很普通的理想,不那麼遙遠的詩和遠方。但是毫無例外的都被父母好心地、誠懇地、有時甚至毫不留情的滅絕在發芽中。

我在高中時成績不好不壞,通過多少努力也達不到尖子生的那個高度,我始終認為只有少數人才具有特殊的稟賦和難以企及的聰明才智,我不屬於這種人,永遠不可能。我沒有辦法考上好的大學,父母逼我復讀再考,我也盡力試過了,結果還是不理想,搞得我精疲力盡,丟人現眼,不想再做無謂的用功了,所以跟爸媽大吵了一場,年輕氣盛,耍無賴似地拒絕再學習。父母沒有辦法幫我找一個普普通通的郵局非正式工。

過了幾年,我感到這樣的生活實在單調無聊,就設計起了自己的人生。

> 我曾經參觀過一個景德鎮的瓷器展覽,被那些活靈活現的產品深深吸引住了,我真想沉浸其中,學一門這樣的手藝,也適合我的性格,於是我跟爸媽談這個計劃。

我爸用嚴肅的口吻說:"你想想成為大師多難啊,如果成不了大師,學了有什麼用呢?能當飯吃嗎?能管你的以後的生活嗎?"

“可是我只是愛好,想過這樣的生活,不想當大師,當不了大師也無所謂。”我說。

"不當將軍的士兵不是好士兵嗎!"我爸大聲說。

人人都想當將軍,那誰當士兵呢?我對這個問題始終沒找到答案,但是爸爸的神情令我放棄了,不再提它。

> 我從中學開始就參加了吉他興趣班,以後也斷斷續續地一直在學習,因為我非常喜歡這個樂器,也給我帶來了很多美好的時光,我很想繼續走這條路,希望能學到專業水準,加入專業團體,或者教小孩子,甚至很想到街上給大家表演。

我媽聽到我的計劃,瞪著不解的眼睛:"那是流浪漢乾的事情,你難道忍心讓父母丟人現眼?"

我媽那種厭煩的宣判使我立馬放棄了音樂的美好追求,那天晚上我在自己的房間裡彈了許多憂傷的曲子,然後把我心愛的吉他包裝好放在大衣櫃上面,從此不再看它。

> 我有一個很善良的女朋友,她一點不像現在許多物質女生,她非常善解人意,生活簡單質樸,喜歡畫畫,她跟我商量過我們的未來:她畫畫,我做陶塑,或者我們一起鑽研畫畫。可以給各種媒體投稿,可以教山村的孩子,經常去田間山野寫生...

我將這種計劃告訴了父母,我的父母雙雙勸誡我:"你可太天真了,你看到有多少人 能靠畫畫生存的?"

“可是我們已經商量好了,她也喜歡這樣的生活,我們將來沒問題的”。

“沒問題? 她同意,她的爸媽不會同意,這是什麼時代,你還做夢呢?”

我頓時如夢初醒,對呀,她的爸媽同意我們這樣嗎?於是我忐忑地給我女朋友打了個電話,我問他:"你爸媽同意我們兩個的事嗎?"她答:“我會給我爸媽做工作的。” 我的心開始有點涼了,我問:“那你爸媽要是不同意呢?”

“這個...我會盡量爭取的”。

我明白,這就基本上等於沒戲了,太痛苦太難受,我要去洗手間馬桶上坐一會兒,冷靜冷靜。

> 我想活自己這麼難嗎?我絕望地跟我父母大喊大叫:“大不了我到處流浪去,走遍祖國的山山水水,走到哪算到哪,最多就是不和親朋聯繫,同學聯繫,社會聯繫!”

我爸媽雙擊打過來:“醒醒吧,別自作多情了,你還不想跟別人聯繫,是親朋不跟你聯繫,同學不跟你聯繫,社會不跟你聯繫!”

我好想做一回我自己,哎,看來我只能老老實實地做一個郵政工人,無聊的打發日子了。

聽了我朋友的無望的呻吟,我的總結是:流浪大師沈巍只有一個,我們大多數人只能做平凡的人。


分享到: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