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對待調皮學生?教育專家張文質:心軟一些,再軟一些

當張文質老師在朋友圈貼出他新書的封面時,

我就一直在好奇:書裡到底講了些什麼。

及至5月在長沙參加“生命化教育大問題教學會議”年會時,

看到這本書,才知道書裡到底講了什麼。

其實,書裡的內容一點都不陌生。

因為在“優培小組”群裡,

文質老師用音頻的形式給我們優培成員上了每天20分鐘的晚自習,

這本書就來自他的這些音頻。

可是,

我還是迫不及待地在拿到書的那天下午,

一口氣看完。

如果說之前每天晚上的音頻是碎片化學習,那麼閱讀整本書就是系統化學習。

這系統化的學習結果,

也就濃縮成了一句對自己的追問和回答:

在何處重拾教育的勇氣?

答曰:於“心軟”處重拾教育的勇氣。

如何對待調皮學生?教育專家張文質:心軟一些,再軟一些

上個月,老家學校派人過來跟崗學習,

其中一位80後的美女老師聽我一節數學課。

聽完課後,

我想讓她給我提出一些建議。

她第一句話就說:“你的脾氣太好啦!”

是嗎?我倒覺得自己的脾氣還不夠好。

她說:“如果是我班裡的個別孩子上課,坐不端正,或者要去打擾別人等,我絕對會吼叫他們,直到他們聽從了為止。而你呢?只是笑眯眯地提醒,提醒。”

當然,

我完全明白她說這句話背後的原因,

她的經歷我也有過。

甚至可能我比她的做法更加過分,

一上課就端著“師道尊嚴”的架子,

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

學生稍微違反課堂紀律就用高壓政策去壓,甚至會出手。

但是她的話鋒一轉:

“不過,我現在才發現你們班的孩子思維很活躍,發言也很積極,而我們班基本無人發言,老師一提問就埋下頭,所以基本都是老師講。原因可能還是在於我們老師一開始的管理方式,高壓政策下,學生不敢提問,也不願提問,時間久了就只能被動學習。”

我看她分析得很在理,

便給她分享了我的課堂變化,

特別是到了成都時,才真正踐行“平等”的師生關係,

恰恰就是這種“平等”的師生關係成就了學生和我自己。

不過,她還是很疑惑:

“對於班裡那些調皮的孩子,就真的只是提醒就可以了嗎?我看你一點也不著急。”

其實,我真的不著急嗎?

只是我把面前的學生當做一個完整的人來看待罷了。

人,是複雜的,人性也是複雜的。

我們只有尊重他們,

順著他們的秉性去塑造他們,

而不是把我們的意志強加於孩子,

強迫他們接受我們的觀點。

對於正在成長中的孩子來說,

我們課上只能提醒,課下再去溝通交流,

這樣的效果於調皮的學生、於班裡其他的孩子、於教師自己來說都應該是較好的。

如何對待調皮學生?教育專家張文質:心軟一些,再軟一些

為什麼我會想到這件事呢?

因為我想到這本書裡的一個詞語——下層氣質。

文質老師說本質上我們的社會氣質都是屬於下層氣質的,

所以也就沒有貶低這位老師的意思。

所謂的下層氣質表現為:

功利化、急躁、激進,

很多人容易生氣、動怒、失控,

容易小題大做,

容易陷入各種各樣的精神狂躁……

如果我們的老師在課堂上傳遞給學生是這樣一種氣質,

那麼學生耳濡目染的也必定也是這樣的氣質。

長此以往,

我們倡導的“豁達、寬容、冷靜”等品質就會無跡可尋。

其實,

我覺得我自己偶爾也急躁也容易生氣,

但在課堂上,

儘量不傳遞給學生“老師是一個容易生氣的人”,

我現在經常對學生講的是“溫柔地堅持”,

其實也是自我修煉,

或者叫做“對抗下層氣質”,

只有不斷地進行這樣的修煉,

心裡柔軟一些,溫和一些,

才能重拾教育的勇氣吧。

如何對待調皮學生?教育專家張文質:心軟一些,再軟一些

文質老師還說:

“教育很重要的一方面,就是不要有幻想,不要去狂想,不要有不切實際的錯覺。”

可是,

我們這些做老師卻往往帶著很多幻想或者說狂想走進課堂,

幻想班裡所有的孩子都跟著老師的思路走,

都聽老師的話,考試都考滿分。

只要哪一條不符合,

便去怪罪於孩子的前任老師,或者孩子的父母。

前不久,

我也一直在幻想班裡的“軒”能夠變好,

能夠變得和大家一樣:上課專心聽講,積極發言,作業全對。

所以那天,他應該算是故意挑釁我,

先用塑料直尺敲桌子發出聲響,

我提醒他之後,他仍然忘我地做。

我只好收走他的尺子。

誰知他又拿出一把鋼筋直尺敲桌子,聲音更大。我實在忍不下去,命令他站起來,

想讓他站到後面去先冷靜了再說,

他紋絲不動。

等我準備伸手拉他時,他卻先反抗了我,

用腳踢了我幾下,還罵我。

我應該從未見過這樣的架勢,

在四年級的課堂上,老師的底線被嚴重挑釁。

班裡幾個懂事的孩子說:“軒不準打老師,也不準罵老師。”

如果換做之前的我,我定不會輕易放過他。

而現在,我只能“甘拜下風”,

因為如果和他硬碰硬,

可能是我們會兩敗俱傷。

更何況那是多麼特別的一個他啊!

父母離婚,跟著父親過,

父親對他極其嚴厲,母親這邊對他極其寬容,

他就在這兩者之間鑽空子,

眼裡只有遊戲和錢,沒有規則,沒有尊重

(上個月的某天午餐,因為飯菜給他放多了,他生氣私自從正大門的縫隙裡偷跑出校園,害得我們一頓好找,幸好他沒有跑遠,一直在校門外徘徊。找到他時,我給他馬上買回一碗盒飯),

只有自己的利益。

我怎麼能期待他能一下就聽從我們的教導呢?

那天課上我停止了對他的教育,

他也意識到自己對我的過分,

接下來的課堂顯得比較安靜。

自那以後,我與他之間變得有些敏感,

因為我沒有告訴他家長,也沒有找過他,

只是某天我讓他看我腳上的淤青,

告訴他還很痛。

也自那以後,我就告誡自己不能對他抱有幻想,因此當他在課堂上又自我表演的時候,

我對他也就是提醒,問他能安靜下來嗎?

他一般都回答能,

許是他自己覺得過意不去,

後來便不和我“做對”了,

雖然安靜的時候還是不多,

但在我心裡並沒有放棄他。

因為,我還是對他抱有幻想,

希望他能長出一幅好性格來,

雖然這很困難。

文質老師說:“你有意識去推動,去影響,去鼓勵他,使他變得更快樂,變得更善於快樂,變得更有意識地增進自己的快樂,都是可以做到的。”

這樣的一件事,是不是還是證明我的“心軟”?

如何對待調皮學生?教育專家張文質:心軟一些,再軟一些

當然,

“心軟”不是沒有原則,不是沒有底線,

心軟應該是“溫柔地堅持”!

還記得一頭扎進這本書裡的那天下午,

文質老師就坐在我的前排,

他遞給我兩塊花生酥,說這是買書的回扣。

可是,他哪裡知道,

我更願意要這樣的回扣:

如書的序言所說“於慈悲、柔軟中重獲教育的勇氣”。

這樣語淺意長的句子到了我這裡就成了“於‘心軟’處重拾教育的勇氣”。

心軟一些,再軟一些,

對學生足夠的尊重,我們才能繼續做教育!

作者:張文質。基礎教育與家庭教育研究者,已出版《教育是慢的藝術》《奶蜜鹽——家庭教育第一定律》《父母改變?孩子改變》等教育著作20餘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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