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上,一个残破而芬芳的梦

窗外,繁星满天,夜已深了。我轻轻打开窗子,又悄悄合上,夜风入户,顿生涼意。我用颤抖的手打开一个红包,那是一柄蒙古小刀,幕幕往事又卷士重来……那草原飞骑,那白衣少女……

啊,娜鲁花,我心中光辉灿烂的太阳……

带着一种神秘的好奇,带着一种强烈的渴望,我终于踏上了开往内蒙古霍林河的列车,内心便也兴奋起来。

草原上,一个残破而芬芳的梦

蓝蓝的天上白云飘,白云下面马儿跑……”风吹草叶,沙沙作响,蝶儿轻吻着美丽的绿丝毯,马蹄莲绽放着悠悠的清香,阳光放牧着青青的草原。我的心微微地陶啐尚未喝那马奶子酒。

一天,我在草原上走着,忽然一阵笛声飘缈而来。

我转过头去,只见一位身穿蒙古袍的少女,正坐在草地上痴心的吹笛,她的身边,是一群雪白的羊群。

从交谈中得知,她叫娜鲁花,她的额吉(母亲)刚去世,她很伤心。

草原上,一个残破而芬芳的梦

用什么オ能挥去她心中的不快呢?我灵机一动,采集了一束不知名的野花,送到她的面前。

她微微一笑,说:“我怎么感谢你

呢?

我说:“给我唱一支草原上的民吧。

只见她清了清嗓子,便高声唱了起来:

百灵鸟,双双飞

是为了爱情来唱歌;

大雁在草原上降落

是为了寻找美好的生活

歌声如泣如诉,我不觉听得痴了……

草原上,一个残破而芬芳的梦

那一天,我应娜鲁花之约,去了她家。

那是一座小毡包,散发着粗犷的清香。她的阿爸,是一个慈祥的老者,不住地抽着草原上特有的那种旱烟。

她的阿爸大手一挥,叫道:“娜鲁花,把羊肉端上来吧。

饭后,她的阿爸有事走了,只剩下我和娜鲁花。

窗外的阳光依然灿烂,风也悠悠云也悠悠,隐隐的,传来一声遥远的牧人的吆喝。

草原上,一个残破而芬芳的梦

娜鲁花一边剁着羊群过冬的草料,一边与我说话。

“喜欢我们这里吗?”她问。

“喜欢。”我答道。

“你们那有这么多的牛羊吗?”她问。

“没有,我们那有的是小麦和高梁。”我说。

“你这么有学问,不要走了,教我们读书吧!”她说。

“不,我很想念家乡!”

草原上,一个残破而芬芳的梦

我茫然不知所措。

嫏鲁花一句话也不再说,噘起了小嘴。

我拉起了她的手,她脸上有两片桃花泛起。

她送了一把精致的小蒙古刀给我。

四周静悄悄的,我们的心却像战鼓,目光似又在逃避着什么。终于,吻了,吻出了一轮金黄的月亮……

草原上,一个残破而芬芳的梦

北方的冬天比南方来得早些,当南方还是花红柳绿之时,冬天的脚步,已悄悄临近了北方,呼啸的北风一直怒吼在霍林河的上空。

下雪了,只一夜之间,一场大雪便覆盖了美丽的大草原。

由于下雪,我们要走了,我不敢告诉娜鲁花,我怕看到她那盈盈的泪眼。

终于,我们要走了,四五辆大卡车绶缓地载着我们,启动了。

启动的一刹那,我忽然看到了人群中奔来的娜鲁花向我挥动着双手……

泪,一下子涌出了我的眼眶。

别了,娜鲁花!

别了,亲爱的大草原!

草原上,一个残破而芬芳的梦

尾声

我默默地凝视这柄小蒙古刀,两行清泪无声地滴落在刀柄上。我又轻轻地哼起了那支久违的歌谣:

百灵鸟,双双飞,

是为了爱情来唱歌……

1991年写于河南故乡

发表于我主编的2004/春风号《红高梁》乡土文学丛刊

(李新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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