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歲紀念童年,《我親愛的甜橙樹》是對童年的一場漫長告別

童年的一天一天,溫暖而遲緩,正像老棉鞋裡面,粉紅絨裡子上曬著的陽光。

張愛玲對童年的描寫,正像《我親愛的甜橙樹》那樣,每次拿來讀,都如冬日的暖陽,慰藉涼薄的心。

《我親愛的甜橙樹》是巴西作家若澤·毛羅·德瓦斯康塞洛斯在48歲時只用了十二天就完成的一本自傳體小說。故事講述的是澤澤5歲時的童年生活。他的家境貧寒,父親失業很久,母親沒日沒夜的到工廠做工,姐姐不得不輟學去工作貼補家用。澤澤有哥哥和弟弟,還有另外一個姐姐,她也是家人中唯一疼愛和關心澤澤的人。

年幼的澤澤聰明又調皮,常常因為向鄰居搞惡作劇而被家人打罵,他一直認為自己是個令人討厭的孩子,直到遇到老葡。他從老葡那裡懂得了愛與希望,懂得了原諒與寬慰。雖然他常常對著後院的甜橙樹訴說心事,但在他的心裡,老葡才是那棵最親愛的甜橙樹。

一場車禍導致了老葡的離開,也使澤澤陷入絕望和痛苦中。內心經歷了無數的掙扎後他終於走出谷底,而面對年幼的弟弟,他並沒有告訴弟弟世界的真相,但澤澤的童年也在此時結束了。澤澤是一個懂事到讓人心疼的孩子,因為渴望被愛,所以心存希望;又因為經歷過痛苦,所以選擇原諒

48歲紀念童年,《我親愛的甜橙樹》是對童年的一場漫長告別

渴望被愛而心存希望

澤澤的生日在聖誕節,但處於窘迫狀態的家庭並沒能過上一個想象的聖誕夜,孩子們沒有聖誕禮物,雞蛋炸麵包片是唯一的聖誕晚餐。年幼的男孩依然對能夠收到聖誕禮物抱有最後的一點希望,但第二天醒來發現沒有任何驚喜時,他難過而憤怒的抱怨了一句“有個窮爸爸真是糟糕透頂。”讓他無比後悔的是他的父親正好路過聽到了他說的話。

他恨透了當時的自己,作為一個孩子,他當時只是太想要一個禮物了,而不是真的嫌棄父親。為了彌補自己的過錯,5歲的澤澤餓著肚子到街上去給人擦鞋,賺到錢後去給父親買一盒香菸作為聖誕禮物。因為他太渴望能像其他家庭的孩子一樣得到禮物,得到父母和家人的愛,所以他的心裡也滿是愛和希望。

澤澤常常被家人和鄰居叫做搗蛋鬼,因此他也覺得自己不是個好孩子。但他的老師說他是優秀而善良的孩子,還常常塞錢給他,讓他像其他孩子一樣在課間去買點心吃。他感受到老師對他的愛,而為了表達自己的愛,他跑去花園裡摘一枝花送給老師,讓老師像其他的漂亮老師一樣有花收。澤澤還建議老師把錢送給家庭更困難的另一個同學而不要再給他。即便澤澤調皮搗蛋,但不可否認的是,他有一顆金子般的心,用自己最赤誠的方式愛著所有人。

澤澤因為調皮扒了老葡的車被抓到並被打了屁股,他開始記恨老葡。而在他因調皮導致腳受傷怕遭到家人的打罵而遮遮掩掩時,卻被老葡關切的帶去醫院包紮並幫他找理由瞞過家人。他從沒有被誰如此的關心和理解,一個陌生人觸碰到了他內心最柔軟的地方。他開始偷偷的靠近老葡,瞞著家人到街的盡頭去找老葡的家,與他聊天並訴說自己的苦惱和對老葡所過的生活的嚮往。他開心的發現,老葡成了他最喜歡的人,甚至勝過了後院那棵常常吐露心事的甜橙樹。

由於生活貧困,家裡人都忙於奔波支撐生計,澤澤一直生活在缺乏愛和溝通的環境下,他渴望得到家人的關注,而那些調皮犯下的錯或者就是他引起家人關注的一種方式。但是換來的永遠是家人的責備和打罵,一個5歲的孩子不能理解為什麼自己如此不受家人喜歡。但他是心向希望和美好的,他想得到像別人家孩子一樣的愛,他想要過更好的生活。正是老葡的到來,點燃了他所有的愛和希望。

48歲紀念童年,《我親愛的甜橙樹》是對童年的一場漫長告別

經歷過痛苦卻選擇原諒

長期與老葡相處下來,澤澤已經把他當做最親近的人了。他想要自己親手做一個彩色的紙球讓老葡為他驕傲,但也正因為做紙球而不去吃晚飯,被姐姐認為他故意搗亂而撕掉了他的紙球。他憤怒的以辱罵姐姐的方式來發洩自己的情緒,因此遭到哥哥和姐姐的打罵。而又因為他要討好父親而頻繁的唱一支他並不理解歌詞的低俗的歌曲給他聽,又再次遭到爸爸的毒打。前後的傷痛加起來,他一個星期都沒辦法下床走路,澤澤的內心是絕望的,這時候,他想到了死。

在老葡的開導和排解下,他才暫時放棄了結束生命的念頭。他的家人是愛他的,只是在生活困窘的情況下愛的太粗糙,只會用棍棒解決問題,從不跟一個小孩好好溝通。澤澤或許理解不了,但他開始設想全新的生活,離開他的爸爸和家庭。

當你停止喜歡一個人,他就會在你心裡慢慢死去。

澤澤的痛苦,或許只有老葡會關心了。

生活並不會同情一個心情糟糕的人,很多時候反而會把他折磨的更苦惱。老葡因車禍去世了,澤澤徹底墜入谷底。他沒辦法吃東西,沒辦法說話,沒辦法走路,關於老葡的秘密他不想跟家裡的任何人提起。想到任何與老葡有關的事情,他都會情緒失控的哭泣,就像他的生活從此沒有了陽光。他在床上躺了很久,久到鄰居都因為他好長時間沒去搗亂而感覺街區太安靜,久到家人想不起上一次打他是什麼時候。

有一天,澤澤做了一個夢,夢裡有他的甜橙樹,有他在院子裡劃分出的“森林”、“動物園”,還有無數他喜歡的電影裡的人和事。當他欣喜的與這些往日陪伴著他的事物聊天時,突然有一列火車奔馳而過,而正是這火車,撞死了老葡,澤澤呼喊著從夢中驚醒。

那場夢之後,澤澤的病情有了好轉,他能到園子裡走動,陪弟弟玩耍了。家裡人對他格外的關心,父親開始承諾會為他選一顆最好的甜橙樹,而他對哪棵樹屬於自己卻再也提不起興趣,他眼裡的爸爸已經被火車撞死了。

當弟弟問他“動物園”的“黑豹子”去了哪裡時,他很想告訴他那並不是黑豹子,只是一隻黑色的老母雞,早已被家人煮湯給自己喝掉了。但他還是指著幾棵帶刺的甜橙樹說“‘黑豹子’去了那邊的‘森林’裡。”因為那是弟弟的童年,他不想破壞,而他自己的童年,已經結束了。

48歲紀念童年,《我親愛的甜橙樹》是對童年的一場漫長告別

阿德勒說“幸運的人,一生都被童年治癒。不幸的人,一生都在治癒童年。”澤澤在被家人打罵傷害的童年的不幸裡學會了承受與原諒,在有老葡在的那段幸運的時光裡,學會了愛與希望,“因為愛過,所以慈悲,因為懂得,所以寬容。”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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