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年前的老故事——《諸葛亮看瓜》

諸葛亮在西城設空城計的故事,幾乎家喻戶曉,但據說事後諸葛亮心裡十分後怕,想起這件事就頭冒冷汗,晚上睡覺也常被噩夢驚醒。為啥?你想,當初,多疑的大將軍司馬懿是在攻陷了街亭之後,率十五萬大軍浩浩蕩蕩殺奔西城而來,如果他是個無知魯莽之輩,只要派出一支兵馬殺進城內,將會有多少人成為其刀下之鬼?諸葛亮又怎能逃脫?

所以,那段時日諸葛亮整天介食不甘味,夜不成寐。夫人勸勸他吧,可他心裡比誰都明白,不勸慰他吧,夫人又於心不忍。思前想後,這一天,夫人對他說:“夫君,趁現在公務不忙,我們何不外出走走,你也可以換換心境。”

諸葛亮聽了,眼前一亮,說道:“知我者,夫人也,我也正想外出走走!這樣吧,咱們去你父親的莊園小住幾日,也好重溫一下故居的田園風光。”說罷,就急忙修書向後主劉禪告假。

說起諸葛亮和他岳父黃承彥的關係,那可非同一般,當初諸葛亮閒居南陽臥龍崗時,兩人就是知心好友,也因此結下了翁婿之交,後來諸葛亮出山,黃承彥常常苦苦思念。今天女兒女婿突然回了家,叫他如何不高興?黃承彥立即吩咐家人設宴,為小兩口接風洗塵。酒足飯飽之後,翁婿兩人便按以往習慣,搖著鵝毛扇說說笑笑地走出莊外,悠悠地散起步來。


20年前的老故事——《諸葛亮看瓜》

《故事會》原版插圖


走了一程,才見月亮緩緩從天邊升起,田野裡一片迷茫,蟈蟈這裡那說夢話似地叫著。諸葛亮抬頭一看,只見不遠處有燈光一閃一閃的,脫口問道:“怎麼,野地裡還有人家?”
黃承彥擺擺手,說:“不就是咱們家那三畝西瓜地嘛,那是咱家瓜棚裡點的燈。說起來也有些奇哩,這地裡長的瓜就是好吃,又甜又解渴,這一帶都出了名的,可就是要隔三年才能種一茬。今年正是收瓜的時候,眼看著這些瓜就快可以摘了,瓜棚裡總得叫人看著點兒吧!”
諸葛亮聽了“嘿嘿”一笑,搖搖手裡的鵝毛扇,說:“小婿有一請求,不知岳父大人能否應允?”
“哎——”黃承彥忙道,“一家人還談什麼請求不請求的,有話儘管說。”
“小婿請求岳父大人應允,從明天起,夜晚我來為岳父看守瓜田。”
“什麼?”黃承彥大吃一驚,“賢婿乃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千金之軀,如何能幹這等之事?使不得,萬萬使不得。”
諸葛亮的態度卻顯得十分誠懇,說:“亮本臥龍崗散淡之人,為報答先帝知遇和託孤之恩,才成為過河卒子,只有奮力向前,鞠躬盡瘁而已。小婿想獨自享受一下故鄉夜晚的幽靜,看看天相,聽聽蟲鳴,還望岳父應允。”


黃承彥沉吟良久,說:“既然賢婿有此雅興,那就隨賢婿的便吧。”
第二天傍晚,黃承彥召回原先在瓜棚裡的家人,又親自將那臨時睡床上的涼蓆換了新的,還特地備了一條新被子,然後便送諸葛亮到瓜棚看瓜去了。臨分手的時候,還特意留下一柄寶劍。
這天晚上,月亮很久才升起來,天上有薄雲,月光顯得十分朦朧,瓜地裡的秋蟲和遠處狗的叫聲,都顯得夢悠悠的。諸葛亮順著瓜田中的小路蹓蹓躂躂,只見一個個大西瓜靜靜地臥在地上,就像激戰後又累又困的士兵,倒在地上睡熟了,任何聲響也難以吵醒他們。他仰頭看,只見月兒和星星在雲中若隱若現,只有翻飛的蝙蝠在瓜田上空盤旋,陣陣夜風吹來,瓜藤葉沙沙地響成一片。在這久違了的濃濃的田園氣息包圍之中,諸葛亮心曠神怡,睡意全無。他突然又想起自己計退司馬懿十五萬大軍的事。咦,如果瓜棚裡空無一人,風燈高掛,寶劍高懸,那麼,即使有來偷瓜的賊人,也是萬萬不敢動手的,他們一準會想:這是看瓜人學諸葛亮擺下的空城計,看瓜人一定會藏在哪個角落裡,就等著捉拿賊人哩。想到這裡,諸葛亮不由微微一笑,果真把寶劍高高掛起,隨後輕手輕腳地走出瓜地,悄悄回岳父家睡覺去了。

第二天早上,諸葛亮吃罷早飯便去瓜地看看。還沒走到地邊,就見岳父黃承彥已經在那兒了。諸葛亮心裡很有些得意,嘴上卻說:“看來岳父大人是不放心小婿能看瓜哆!”
黃承彥忙應道:“哪裡哪裡,賢婿看瓜,老夫豈能有不放心之理?”
可是待諸葛亮走到瓜地邊一看,不由得大大吃了一驚,只見地裡的西瓜被踩得亂七八糟,瓜棚裡更是一片狼藉,被子丟在地上,新涼蓆上面滿是粘乎乎的瓜汁,半生的西瓜給丟了一地,那柄寶劍自然成了切瓜的好刀具。怎麼一夜之間瓜地裡竟成了這般模樣?諸葛亮不由得目瞪口呆,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黃承彥看著諸葛亮,忽然拍手大笑起來,說:“真得感謝賢婿給老夫上了一課。想我黃某,一生行善積德,鄰里有了難處,我黃某從來都是傾力相助,對莊裡的大人孩子也都是相敬如賓。就說這幾畝西瓜地吧,摘下的西瓜除了家裡人吃,就是送給鄰里鄉親們分嘗,很少上市去賣,想不到竟然也有潑皮無賴前來禍害於我。賢婿這是告誡老夫,切不可以好心對待潑皮和無賴。也好,破費幾個西瓜,卻買個教訓,真是太值得了!”
諸葛亮哪裡還受得岳父大人如此誇讚,連忙一躬到底,說:“慚愧慚愧,這是小婿的罪過。我本想十五萬大軍都能被空城計嚇退,何況小小几個偷瓜賊呢。看來,兵法只能對付司馬璐.因為他是大將軍。如果司馬懿此也是一個潑皮無賴,那麼小婿和弟兄們的性命只怕早已休矣。”

黃承彥一聽,慌忙安慰道:“賢婿不必多說了,區區兒個西瓜,能買來你我如此深刻的教訓,可謂小失而多得,值得,值得啊!”
諸葛亮拱手說:“小婿這回是想出來走走,散散心,所以不敢久留。眼下正是征戰的好時機,如蜀不攻魏,魏也必然前來犯蜀,我想明天一早起程回漢中,還望岳父大人應允。”
黃承彥點頭道:“大丈夫不能為親情而誤天下事‘你們能回來看看,我就感激不盡了。賢婿要回漢中,老夫焉敢阻擋?”
於是第二天清早,諸葛亮和夫人便搭乘釋車回漢中去了。
諸葛亮的這段軼事羅貫中無從知曉,所以《三國演義》中自然也就沒了這個小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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