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飛經》四十三行墨跡!唐人手書真跡

《靈飛經》是唐代著名小楷之一,無名款。元袁桷,明董其昌皆以為唐鍾紹京書。鍾紹京,字可大,虔州贛人。官至中書令,越國公。書學二王,褚、薛在當時是享有盛名的書家,時號“小鐘”,也是收藏家,個人收藏名家真跡數百卷。《靈飛經》筆勢圓勁,字體精妙。後人初習小楷多為範本。《靈飛經》唐人手書真跡至今僅存四十三行。現藏美國大都會博物館。

《靈飛經》四十三行墨跡!唐人手書真跡

《靈飛經》四十三行本

《靈飛經》四十三行墨跡!唐人手書真跡

《靈飛經》是靈道教的一部經。主要闡述存思之法。今道藏有《上清瓊宮靈飛六甲左右上符》,一卷。《漢武內傳》謂此經用於請命延算、長生久視、驅策眾靈、役使鬼神。

清包世臣在《藝舟雙楫·右下筆潭》中稱其:“如新鶯歌白囀之聲”,楊守敬評:“靈飛經一冊,最為精勁,為世所重”。《靈飛經》的章法為縱有行,橫無列。由於整篇字的大小、長短、參差錯落,疏密有致,變化自然,且整篇字與字之間,行與行之間顧盼照應,通篇字渾然一體,雖為楷書,卻有行書的流暢與飄逸之氣韻,變化多端,妙趣橫生。

《靈飛經》以其秀媚舒展,沉著遵正,風姿不凡的藝術特色為歷代書家所鍾愛。明董其昌說:“趙文敏一生學鍾紹京終十得三、四耳”。近代大書家啟功先生的書法也受益於《靈飛經》。可見《靈飛經》有著超凡脫俗的藝術感染力。

關於作者,至今也還是個謎。袁桷、董其昌說它是唐代“開元第一書家”鍾紹京的手筆,但還有人說它是玉真公主手跡,甚至有人認為是由元代趙孟頫臨寫而成。

《靈飛經》的發現與經歷也是撲朔迷離。據傳宋代時便已經入藏宮廷。明代晚期,此帖流入董其昌之手。後董其昌將其抵押給海寧陳瓛(字元瑞,號增城),陳氏刻 《渤海藏真》叢帖,始將《靈飛經》摹刻入石,然脫落了十二行。十六年後董氏贖回,陳家卻私自扣留了其中四十三行。陳家四十三行後流傳到後代。其後輾轉流傳,翁同龢之父翁心存於道光18年乙未(1839年)購得,此後一直在翁家流傳,由於翁同龢沒有子嗣,他的家藏均傳給他哥哥翁同爵過繼給他的兒子翁曾翰。在之後的傳承中,又有兩人因沒有子嗣,均從翁同龢另一個哥哥翁同書那一支的血脈裡,過繼孩子來繼承,後傳入翁萬戈之手,1938年,翁萬戈先生赴美國普渡大學留學,1948年秋天,為避戰火,翁萬戈和他的家人把家傳收藏打包,遠渡重洋。先從天津運到上海,再從上海運到紐約,在1949年初到了美國。翁萬戈現在年事已高,《靈飛經》四十三行一直由美國紐約大都會藝術博物館代為保存,大概於21世紀初正式轉讓給大都會藝術博物館。

至於董其昌所藏主體部分,其後又從董其昌手中轉出,不知所蹤。

然而這些,一點都不妨礙《靈飛經》成為小楷經典。它的秀美身姿,清俏之氣,千百年來,雅俗共賞,始終散發著不朽的魅力。

這裡就分別介紹《靈飛經》遺存世間的四十三行墨跡本、渤海藏真帖本、望雲樓本和滋蕙堂翻刻本 、哈佛燕京圖書館翻刻本等。

《靈飛經》四十三行墨跡!唐人手書真跡

《靈飛經》是唐人小楷的最高峰,此帖用筆靈動輕盈而不失厚重,結構側媚多姿又不失端莊;既有寫經書法常見之精練純熟,又處處顯現二王書風“明月入懷”之雅緻。

在敦煌莫高窟藏經洞的經卷出土之前,傳世的唐人寫經作品為數不多,而此卷堪稱其中翹楚,自明末被刻入《渤海藏真帖》公之於世後,其清靈而雅緻的書風立即為世人所驚豔,從學者鵲起,以至於成為有清一代著名的小楷範本,不斷被翻刻,從而廣為傳播,甚至影響到整個清代。

即使到了今天,我們將其與莫高窟出土的眾多唐人寫經及日本奈良時期所傳唐人寫本相比,依然並不遜色,可見此卷的書法水平之高。但歷代關於此卷書法的作者、源起、流傳、傳播尚留有諸多爭議,本文就這些方面試圖拂去歷史的塵埃,探究其本來面目。

《靈飛經》四十三行墨跡!唐人手書真跡

關於此卷書寫者最早的記載是元代人袁桷①,其在著作《清容居士集卷四十七》的《題唐玉貞公主六甲經》中認為該帖是鍾紹京所書。其文如下:

《靈飛六甲經》一卷,唐開元間書。當時名能書者,莫若李泰和、徐季海,然皆變習行體,獨鍾紹京守鐘王舊法。餘嘗見《愛州刺史碑》、《黃庭經》,無毫髮違越。至開元間,從貶所入朝,一時字畫,皆出其手。此卷沉著遒正,知非經生輩可到,審定為紹京無疑。

《靈飛經》四十三行墨跡!唐人手書真跡

從中可見,袁桷對鍾紹京所書也僅僅是一種推測,並無可靠證據。其後董其昌在《靈飛經》後跋中進一步坐實了這一論斷,其文如下:

此卷有宋徽宗標題及大觀、政和小璽,內諱字如“泯”、“洩”二字,皆缺其偏,不止“世民”二字避諱已也,開元時經生皆仿褚河南,此獨宗右軍《黃庭》,袁清容定為鍾紹京亦以宋思陵於經生書不收入內府,而書家品韻可望而知耳。又觀點定訛字,似為進呈揀本,當時夜光抵鵲,屑越太甚,餘獲此卷,則如窶人解衣珠矣,書以志幸!

鍾紹京說影響頗大,明清書家多從此說,而清代部分學者則否定了這一說法,如錢泳在其《履園叢話》卷十《收藏》篇中通過與當時所傳的唐人寫經相比對認為乃唐經生所作。原文如下:

有唐一代,墨跡、告身而外,惟佛經尚有一二,大半皆出於衲子、道流,昔人謂之經生書。其書有瘦勁者近歐、褚,有豐腴者近顏、徐,筆筆端嚴,筆筆敷暢,自頭至尾,無一懈筆,此宋、元人所斷斷不能及者。唐代至今千餘年,雖是經生書,亦足寶貴。往時雲間沈屺雲司馬託餘集刻晉、唐小楷,為其聚唐經七八種,一曰《心經》(即屺雲所藏),一曰《鬱單越經》(歙鮑席芬家所藏),一曰《轉輪王經》(繁昌鮑東方所藏),一曰《金剛經》(吳門陸謹庭所藏),一曰《長壽王品迦那經》(寧波孫曉江所藏),一曰《大般若經》(吳門黃蕘圃所藏),一曰《蓮華經》(揚州徐芝亭所藏),一曰漢陽塔中殘經(張芑堂所藏)。他如《兜沙經》(吳門葉氏所刻)、《律藏經》(王夢樓所藏)之類,生平所見者,不一而足,乃悟《靈飛經》之非鍾紹京書,不辯而自明矣。

另外清代學者王澍在其《竹雲題跋》亦認為《靈飛經》非鍾紹京所書。

那麼,鍾紹京究竟何許人也?

鍾紹京,字可大(公元659—746年),唐代興國清德鄉人(今江西贛州人),唐睿宗景龍年間,官拜中書令,封越國公。唐代書法家。書法師承薛稷,筆意瀟灑,風姿秀逸。他嗜書成癖,也是收藏家,個人收藏名家真跡數百卷。家藏王羲之、王獻之、褚遂良真跡至數十百卷。

紹京書名鼎盛,歷代墨家爭相讚揚,評價很高。宋代曾鞏在《元豐類稿》中稱:“紹京字畫妍媚,遵道有法,誠少與為此”。宋米芾《書史》稱鍾紹京書“筆勢圓勁”。明董其昌說:“紹京筆法精妙,迴腕藏鋒,得子敬神髓。趙文敏正書實祖之”,清代包世臣在《藝舟雙楫》中雲:“紹京如新鶯矜百轉之聲”,清代葉昌熾在《語石》中高度評價:“紹京與薛少保齊名,開元初書家第一”。

《靈飛經》四十三行墨跡!唐人手書真跡

開元年間張九齡等人所撰《唐六典》卷十記載,秘書省置“楷書手八十人”,卷八記載,弘文館置“楷書手二十五人”。這些“楷書手”、“書手”的職責中,為官府抄經是他們的任務之一。那麼這些政府抄經書手是如何培養出來的呢?唐政府曾規定,“有性愛學書及有書性者,即入(弘文)館內學書”②,著名書家歐陽詢、虞世南曾教習楷法。學成的善書者分到各館充當書手。這些書手沒有官銜品第,相當於“胥吏”,為政府所僱傭。敦煌所出的少量唐高宗內府寫經上都寫有“弘文館楷書成公道”、“左春坊楷書蕭敬”、“秘書省楷書孫玄爽”、“經生王思謙”、“經生郭德”、“經生趙玄祥”等書手題名,可見,當時的宮廷用經基本上都是由這些書手抄寫的。

基於以上原因,當今學界普遍傾向於《靈飛經》為唐經生所作。

《靈飛經》四十三行墨跡!唐人手書真跡

《靈飛經》卷的末尾有“大洞三景弟子玉真長公主奉勅檢校寫” 的落款,這位玉真長公主是誰呢?

根據《新唐書•諸帝公主》的記載:玉真公主名李持盈,唐睿宗皇帝李旦第十女,玄宗李隆基胞妹。降世之初,母竇氏被執掌皇權的祖母武則天害死,自幼由姑母太平公主撫養。受父皇和姑母敬奉道教影響,二十歲便入道為女冠,號上清玄都大洞三景師,封崇昌縣主食租賦。

當然,貴為公主,入道清修並非“緇衣頓改昔年妝”,過青燈黃卷下的日子。712年前後,唐睿宗(玉真的父親)為兩個女兒(玉真公主和金仙公主)的出家而在長安、終南山、洛陽等地建立道觀。僅給玉真公主就至少建了三座道觀和一座別館,還佔用了當年顯赫一時的太平公主的舊宅。她的宮觀之華麗一點不遜於皇宮,甚至尚有過之。當時就有大臣上書嫌太過奢糜。

同時玉真公主又廣遊天下名山,好結有識之士,與當時的一些名人交往密切,甚至有人認為在她的宮觀之中時常組織一些文藝沙龍,她還時常向其兄玄宗推薦一些有才華的人,經她舉薦入朝的人有詩人李白、王維、高適等,李白、王維並曾作詩歌詠玉真公主:

玉真之仙人,時往太華峰。清晨鳴天鼓,飆欻騰雙龍。

弄電不輟手,行雲本無蹤。幾時入少室,王母應相逢。

——李白《玉真仙人詞》

碧落風煙外,瑤臺道路賒。如何連帝苑,別自有仙家。

此地回鸞駕,緣谿轉翠華。洞中開日月,窗裡發雲霞。

庭養沖天鶴,溪流上漢槎。種田生白玉,泥灶化丹砂。

谷靜泉逾響,山深日易斜。御羹和石髓,香飯進胡麻。

大道今無外,長生詎有涯。還瞻九霄上,來往五雲車。

——王維《奉和聖制幸玉真公主山莊因題石壁十韻之作應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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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寶初年,玉真公主年過五十,開始計劃自己的晚年生活,她看中了道教名山王屋山。於是,唐玄宗出錢給她在王屋山大興土木,這次的主體建築叫靈都觀,這裡後來成為玉真公主的終老之地。對此,《明一統志》卷二十八有明確記載:“靈都宮,在濟源縣西三十里尚書谷,唐玉真公主昇仙處。天寶間建,元至元間重修,有碑。”而濟源的地方史志也記載:玉真公主晚年在王屋玉陽山靈都觀,以“柴門栝亭,竹徑茅室”為依託,出家修真又18年,於寶應元年(762年)在仙姑頂白日飛昇,葬於平陽洞府前。

唐代,道教有著特殊的地位。為了鞏固統治,唐皇室自稱是老子李耳的後代,郡望在隴西成紀,也就是說,也是漢代飛將軍李廣的後代,然後傳到後來的西涼國開國皇帝李藁,他們是這一世系的。所以道教是李家的宗教,是國教。在唐代近三百年的的統治中,道教始終得到唐王朝的扶植與崇奉,道教的地位基本上都處於三教之首,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尊崇,各地道觀林立,道徒眾多,求仙學道之風遍及帝王貴族、平民百姓。在這一情況下,玉真公主信奉道教而出家為道士,也就不足為奇了。

今天我們能見到的唐高宗內府寫經多由政府掛銜的官員檢校,而此卷《靈飛經》由玉真公主親自檢校督寫,可見這一寫本應該是供奉於唐皇室內廷的道藏經卷之一,也可見此卷的珍貴。

《靈飛經》四十三行墨跡!唐人手書真跡

啟功先生在其《記四十三行本》③一文中提到《靈飛經》在明代晚期被發現,事實上這件作品早已是煊赫名跡,因為宋代時它已經入藏宮廷,由於此帖墨跡今天只流傳了其中四十三行,我們無從考察原卷,但元代袁桷、明代董其昌題跋中均提到此卷出自宋內府,董其昌後跋中雲:“此卷有宋徽宗標題及大觀、政和小璽”、“……以宋思陵於經生書不收入內府”,可知此卷經歷了北宋和南宋的宮廷御藏,並有宋徽宗親書的標籤。元代的藏處不明,其後之流傳,清代錢泳在《履園叢話》中介紹甚詳,今錄之如下:

明萬曆三十五年冬,董思翁得之吳用卿家,後思翁寫《蓮華經》,必展閱一過,珍如球璧。庚戌歲,思翁出所寫《蓮華》七卷,質於太常卿陳公增城所,每卷議值百金,而虞太常有難色,乃以《靈飛》一冊輔之。越十六年,思翁遣其子持金來索《蓮華》甚急,而陳氏正在勒石,不便遽反,往復不已。太常之子湖廣參政名之伸者,遂將《靈飛》抵《蓮華》以塞其意。參政私將《靈飛》割留四十三行藏於家,意作雷煥留劍公案,而思翁竟未檢及也。至戊辰歲,參政遇思翁於西湖昭慶寺,問《靈飛》無恙否,則已作王、謝家燕矣。

《靈飛經》四十三行墨跡!唐人手書真跡

自此四十三行藏於陳氏,傳至體齋中丞名用敷者,亦能世守。吾鄉秦味經司寇素聞《靈飛》名,從中丞借觀數四,中丞故為司寇門生,不得已,乃贈之。司寇既得,秘不示人,歿後其子靜軒太史稍稍誇於人間。中丞任安徽佈政時,偶過錫山,以計賺歸,仍為陳氏所有,真藝林佳話也。餘老友陳無軒學博曾載入《寓賞編》,與餘備述甚詳。是細麻紙本,甚完好,都四十三行,計六百八十五字。較諸全本,雖僅吉光片羽,而與石本對勘,則結體用筆,毫髮不爽,至於精神奕奕,自在遊行,又非石本所能幾及也。餘年來奔走衣食,以不獲一見為恨,後見曾氏《滋蕙堂帖》,乃知即從《藏真》翻刻,故亦缺此十二行,並作趙松雪偽跋於後,則較《藏真》有霄壤之隔矣。餘前年冬在邗上,知為吳餘山文學所購,今中書舍人謝君若農藉以上石。嘉慶辛未十月廿日過楓涇鎮,始觀於若農齋中,摩挲石刻幾三十年,一朝得見真跡,喜不自勝。他日尚擬從餘山再乞一觀,僅模此十二行以補陳、曾兩家之闕,不亦大快事耶!

從董其昌後跋及上文可知,明萬曆二十一年(1593年)董其昌即在西安看過此經,並在帖尾題有觀款,十四年後,即萬曆三十五年(1607年)董其昌從吳廷④家獲得該帖。三年後,即萬曆三十八年(1610年),董其昌將其連同《法華經》一起抵押給海寧陳瓛(字元瑞,號增城)⑤,十六年後贖回。陳傢俬自扣留了其中四十三行。陳家四十三行後流傳到後代陳用敷之手⑥,將其送給老師秦蕙田⑦。秦蕙田死後,陳用敷再從其子處以計賺歸,後流入吳餘山之手。

《靈飛經》四十三行墨跡!唐人手書真跡

此帖其後輾轉流傳,翁同龢之父翁心存⑧於道光18年乙未(1839年)購得,價500兩白銀。此後一直在翁家流傳,由於翁同龢沒有子嗣,他的家藏均傳給他哥哥翁同爵過繼給他的兒子翁曾翰。在之後的傳承中,又有兩人因沒有子嗣,均從翁同龢另一個哥哥翁同書那一支的血脈裡,過繼孩子來繼承,後傳入翁萬戈之手,翁萬戈1918年出生於上海,在天津接受小學及初中啟蒙教育,1938年,翁萬戈先生赴美國普渡大學留學,1948年秋天,為避戰火,翁萬戈和他的家人把家傳收藏打包,遠渡重洋。先從天津運到上海,再從上海運到紐約,在1949年初到了美國。翁萬戈現在年事已高,《靈飛經》四十三行一直由美國紐約大都會藝術博物館代為保存,大概於21世紀初正式轉讓給大都會藝術博物館。

《靈飛經》四十三行墨跡!唐人手書真跡

此經殘存四十三行本已由卷改裝成冊頁,共10頁,43行。經後附有董其昌向陳瓛索書信札3頁,及陳家、翁家等題跋若干。

而董其昌所藏主體部分,據錢泳所載,董其昌從陳家將《靈飛經》贖歸二年後,即明崇禎元年(1628年),陳瓛之子陳之伸與董其昌相遇於西湖昭慶寺,問起《靈飛經》,則早已從董其昌手中轉出,其後不知所蹤。據稱部分曾藏於嘉興郭姓手中,未知是否還存在於天壤之間?

《靈飛經》四十三行墨跡!唐人手書真跡

(以上為《靈飛經四十三行》墨跡本 20.8×8.9 cm 共9頁 紐約大都會藝術博物館藏)

《靈飛經》四十三行墨跡!唐人手書真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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