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起來了。
不久前,歌手楊坤在直播的時候怒懟《驚雷》,稱其噁心。
作者MC六道也迅速做出了回應,言說“音樂不分上下,存在即合理”。
一場關於“《驚雷》到底俗不俗”的討論,也瞬間引爆了各個平臺。
要我說:
都歇歇,別抄抄了。
《驚雷》可能有人還不知道是什麼。
但相信,MC天佑的《一人我飲酒醉》,大部分人都聽過。
同是MC的喊麥作品,《驚雷》是近期流行趨勢。
喊麥到底屬於什麼流派以及什麼藝術形式,至今仍舊很難定義。
有人把它理解為東北二人轉的衍生物。
因為同樣對仗工整,講究押韻 。
但能確定的是,大部分音樂業內人士,是十分拒絕將其列入領域範疇的。
因為喊麥似乎除了“朗朗上口”這一個優點,再也難找出其他相關專業優勢。
也正是因為這樣,喊麥文化幾乎沒有門檻要求。
熟背古詩三百首,你也能加入喊麥大軍。
所以很多人說,楊坤老師,是話糙理不糙。
可門檻低,對喊麥文化的傳播來說未嘗不是好事。
不談三六九等的音樂流派,一視同仁,《驚雷》向所有聽眾敞開了懷抱。
多少起初臉上寫滿嫌棄和拒絕的人,最終還是耐不住身體的誠實,條件反射般地從嘴裡脫口而出“
天塌地陷紫金錘”。
網紅們急著用這首當紅BGM拍最新視頻。
數學老師親自下場,寓教於樂。
音樂平臺翻唱不斷,各種版本,各種風格,應有盡有。
原曲也開始收費,似乎意味著,這首喊麥作品的商業價值,在水漲船高。
大家最終紛紛妥協,帶著自嘲式釋然,加入喊麥大軍,為了什麼?
很簡單,為了快樂!
《驚雷》能火,誠然不是因為音樂價值有多高。
而是“土嗨行為”,帶來的直接快感。
大家在集體模仿中,獲得喜劇笑點;
在剪輯惡搞中,製造反差萌。
在參與流行的過程中,感受“抖梗”的樂趣。
自帶地氣的這道《驚雷》,一時間真的劈進了很多人的生活。
有網友曾提出過這樣的疑問:
喊麥作品這麼多,為什麼《驚雷》火了?
大純覺得《驚雷》個體的火或許帶著偶然性。
但對整個喊麥文化來說,卻是必然。
實話實說,喊麥屬於土嗨現象。
而土嗨,又確實是如今年輕人的解壓剛需。
同是2020土嗨產物,《驚雷》之前,還有一個更好的例子——
郭老師
“你在無中生有,暗度陳倉,憑空想象,憑空捏造......”
“集美”
“迷hotel”
疫情自封期間,誰不會講幾句類似的“郭言郭語”,簡直都不好意思自詡經常網上衝浪。
一個河北農村的普通婦女。
憑藉在直播間裡的一系列“反常規”行為和言論,吸引了眾多網友的眼球。
她直播的時候經常不顧形象,頭髮枯黃,油光滿面。
習慣性裝瘋賣傻;
愛好模仿泫雅熱舞(外號滄州泫雅)。
直播風格之大膽犀利,一時之間無人超越。
膩煩了滿屏錐子臉加美顏的網紅直播後,越來越多的網友在郭老師的直播間裡找到了新的快樂。
“集美,你也看郭老師?”也漸漸成為了互聯網年輕人新的接頭暗號。
儘管很多人根本沒看過郭老師的完整直播,依舊能熟練地用郭言郭語跟網線對面的網友溝通。
接受不了她的表達方式,也會罵。
但越罵越爽,越鄙視,也越想看。
大家對郭老師的感情,大概就像《鄉村愛情》。
明明土得無可救藥,卻依舊能讓你笑得像個沙雕。
沒人會把《鄉村愛情》跟《唐頓莊園》相提並論。
因為大家知道並沒有可比性。
“淡黃的長裙”再不專業,也擋不住一波接一波的模仿熱潮。
這些“土味”與“高級”,“專業”與“非專業”,在短暫的快感面前,都變得不再重要。
專業與高級與否確實暫時不重要,但這快樂,依舊有底線。
欣賞不來郭老師的人評她言行粗鄙,見識淺薄。
批評歸批評,郭老師還是郭老師,恃俗行兇,我行我素。
很猖狂,但一切猖狂也都在底線之內。
一旦跨過這條線,不必討厭她的人親自上,追隨者們會第一時間棄她而去。
跟別人pk輸了,郭老師對對方展開人身攻擊,被自己直播間粉絲回懟:
不少人也因為她愈發低俗和無下限的舉動逐漸清醒脫粉。
為什麼?
違規違法是一方面。
主要是她創造快樂的價值已然不在了。
大家想看的,是包袱不斷,天然幽默的她。
而不是充滿戾氣,惡意引戰的她。
快樂不在了,追隨自然也變得沒有意義。
同理,喊麥文化中的奇妙“江湖氣”一旦變味或者消失。
酒再喝,淚再多,也難以長久傳唱。
《飲酒醉》的天佑是灑脫可愛的。
但過分裝創作,就是他的錯。
自詡創作者,直言回懟的楊坤的六道,部分人還能從他身上感受到那份只屬於《驚雷》的豪邁自信。
可如今《驚雷》涉嫌抄襲,難保自信不會變成滑稽。
大家既然對快樂沒有高低要求,自然也不想為此付出什麼代價。
無論這代價是來自法律抑或道德層面。
畢竟後面還有更多更廉價的快樂,正排著隊,拿著“熱搜”的號碼牌。
允許甚至擁護“土味”的存在,並不代表土味就能取代一切。
“淡黃的長裙”始於說唱,也終將散於說唱。
點歌《學貓叫》的粉絲,會繼續去看的,依舊是周杰倫演唱會。
《驚雷》的快樂,不過短暫地來,又迅速地走。
什麼都沒留下,什麼也沒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