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米莉·迪金森:我啜飲過生活的芳醇

艾米莉·迪金森:我啜飲過生活的芳醇

但丁 · 加百利 · 羅塞蒂 / Dante Gabriel Rossetti

愛之杯 / The loving cup

1867 布面油畫 63 × 36 cm

南澳大利亞美術館/ Art Gallery of South Australia

我啜飲過生活的芳醇

【美】艾米莉·狄金森

我啜飲過生活的芳醇——

付出了什麼,告訴你吧——

不多不少,整整一生——

他們說,這是市價。

他們稱了稱我的份量——

錙銖必較,毫釐不爽,

然後給了我我的生命所值——

一滴,幸福的瓊漿!

譯 / 江楓

I took one Draught of Life

Emily Dickinson

I took one draught of life —

I'll tell you what I paid —

Precisely an existence —

The market price, they said.

They weighed me, dust by dust —

They balanced film with film,

Then handed me my being's worth —

A single dram of heaven!

1929

作為19世紀英國拉斐爾前派重要代表畫家的但丁·迦百利·羅塞蒂 (1828-1882) 顯然與同時代的其他幾位畫家不同,他受維多利亞時代聖人羅斯金風格影響,是拉斐爾前派藝術向後來唯美傾向轉變的領導人物,同時也是繪畫史上少有的取得獨特成就的畫家兼詩人。

羅塞蒂熱衷於中世紀而不是現代的藝術。他翻譯並出版了但丁和其他中世紀意大利詩人的作品,而他的藝術作品也被認為是包含了早期意大利風格。羅塞蒂執著於象徵詩意的表現手法,其深厚的文學修養、高度的詩歌熱情以及近乎悲劇性的一生,賦予了作品盎然的詩情、朦朧的畫意與憂鬱傷感的情緒。

英國神學家庫比特說:“生活方式是一種世俗的靈性,認識到生活的有限性激發了這種靈性。”這話非常適合用來概括艾米莉·狄金森這樣一位有著“艾默斯特修女”之稱的詩人。她在現實中的生活極為有限——一輩子都只生活在一個小地方,閉門不出,終身未嫁⋯⋯但她被這種“生活的有限性”所激發出來的,是一個豐饒無比的精神世界。

她“啜飲過生活的芳醇”,那是愛情的甜蜜,卻為此付出了“整整一生”,生活對她是十分苛刻的,將她的生命放在上帝的天平上一秤,給的報酬只是“一滴,幸福的瓊漿”。但她沒有抱怨,沒有哀嘆,整首詩流露出的是一種悲壯的色彩,甚至有點感恩的心情。狄金森用世俗談崇高,用玩笑談肅穆的詩,證明了她的宅女生活超越了絕大部分人對於生活的體驗。這些詩作所凝聚成的生命,與那些豐富多彩的生命同樣值得被讚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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