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誰能想到素來殺伐果斷的商業帝王,竟會對一女子唯命是從

顧聲聲回過神來的時候,就看見剛才靠近得快碰上她鼻子的人已經站直了身子,理了理衣服。

她只覺得冷汗淋漓,有種做壞事被抓包的心虛感,大腦瞬間死機,空白一片,半天想不出話來回應他。

不知內情的老太太笑眯眯地看著兩個小年輕,金童玉女,郎才女貌,天生一對。啊……年輕真好!

被老太太欣慰的目光一掃,顧聲聲那斷了線的思路終於接上,她笑著對謝安南說:“我……我沒有說謊,我描繪的,都是這個老宅修建之後的模樣。”

謝安南習慣性地抿嘴,老太太的舊宅子有兩百多年曆史,經過幾代人的手,雖說原本的房屋結構和格局已經被破壞,卻不是不能修復重建,也不是沒有留存的意義。

然而這一點意義,卻絲毫沒有商業價值,更不值得他花費大量人力物力去修復重建。他向來殺伐果斷,心裡一計較立刻就有了決定。

“我沒興趣。”謝安南垂了眼睛,不耐煩的神色已經寫在了臉上。

他從不做無意義的事情,既然這房子沒有任何商業價值,他就不打算再在這裡浪費時間。

他朝老太太點頭告別:“冒昧叨擾您老人家了,不好意思。”

顧聲聲知道要說服他很艱難,卻沒想到他居然連聽都不肯聽完就要走,真是一點面子都不給啊!

成大事者不拘小節,她顧不得腳疼,跳著追上去拉住他的手。

“首席,要不要坐下喝杯茶再走啊?婆婆做的小點心很好吃……”她笑眯眯地賠著笑臉,希望他能留下來,她好再想辦法說服他。

謝安南不喜歡和別人拉拉扯扯,剛才在門外扶她已經是他的極限,他眉頭蹙起,毫不留情地打斷她:“放手。”

“設計重建的跟進工作都由我來負責就可以了,你只要掛名參與……”戰略二失敗,謝安南的態度又太堅決,她一急便口不擇言。

謝安南冷笑一聲:“掛名?”

謝安南嘴角一扯,顧聲聲就知道自己闖禍了。嚶嚶嚶,她究竟哪根筋抽了才會說出這麼沒臉沒皮的話啊?

在謝安南的字典裡,從沒有掛名參與壞自己原則這一說。而且這話聽起來,更像是她想蹭他的知名度。

果然,謝安南冷笑著將自己的衣角從她的手中拽出來,他手勁大,她被他拽得又一個踉蹌,腳踝鑽心般疼。

他看她的眼神冷若冰霜,但礙著老人家在場,他終究還是壓低了聲音:“顧聲聲,像你這種想蹭著別人的光往上爬的人,我見得太多,你要博出位或者助人為樂是你的事,我不奉陪了。”

他轉身要走,卻不曉得被他拽回來的衣角什麼時候又回到了顧聲聲手上。

“這個宅子如果不能顯示出它的價值,遲早會被拆掉。我不想蹭你的光,我可以完全退出交給你全權處理,只要你能幫幫婆婆……”

顧聲聲每說一個字,手就多用了一點力,謝安南那套看起來就價格不菲的西裝已經被她捏得皺巴巴的。

謝安南忍無可忍地抽回自己的衣角:“地產商收購的價格不會低,足以給老太太養老,不要再浪費我的時間。”

他今天已經和她拉扯太多了,他沒有再說下去,冷著臉轉身就走。

顧聲聲還想追,但腳實在痛得厲害,沒走幾步,乾脆跌坐在地。

她坐在冰涼的青石地板上,看著謝安南頭也不回地大步踏出大門,半晌沒緩過來。隔了一小會兒,她聽到老太太蒼老的聲音在耳旁響起:“傻孩子,地上多冷啊,快起來。”

“婆婆……”她看向顫顫巍巍的老太太,突然很想哭。

就在一分鐘前,她真的是抱著巨大的希望,以為自己不能說服謝安南,起碼也可以說動他修復重建,但她錯了。殺手就是殺手,冷血!太冷血!

老太太看了半天,耳朵再背也明白過來他們在爭執什麼:“沒什麼大不了的,世上無難事,總會解決的。”

顧聲聲看著老太太伸過來扶她的手,趕緊自己爬起來,打了雞血般地保證:“婆婆您放心!我一定會想到辦法的!”

“別管我了,你看你的腳,都腫起來了。快,我給你拿藥酒。”老太太心急如焚地往屋內走去,邊走邊唸叨,“這藥酒是放哪裡去了?”

老太太今年八十三歲,什麼都要靠自己,她動作雖然遲緩,但好在身體還算健旺,無病無痛,可以自己照顧自己。

老太太算是顧聲聲的忘年之交。那時她面試通過,剛開始實習,公司就將一個商業中心的案子發給她們,要求她們集思廣益,每人提交五個設計創意。

顧聲聲做事認真,自己去實地勘察地形。那時房地產公司的收購工作才剛剛開始,巷子裡還有些人煙,都是些老人家,遛鳥下棋,整個老城區和外頭快節奏的鋼筋水泥的森林截然不同,像是世外桃源。

顧聲聲很喜歡這裡,流連忘返地逛了幾圈。老城區的巷子縱橫交錯,她一不小心就迷了路,開啟了導航都導不出去。

那日萬里無雲,白髮蒼蒼的老太太就站在破舊的門外朝她微笑點頭,像凝滯在了多年前舊時的光陰裡:“囡囡,是不是迷路了啊?”

老太太有些遲鈍,說一句話她要慢半拍才反應過來,但卻始終微笑著喚著囡囡。她好心地將顧聲聲帶出了那條巷子,一路送到了公交車站,還塞給她兩個熱騰騰的紅薯。

顧聲聲和老人家實在投緣,便時常來看她。後來房地產公司的收購工作做到了老太太家裡,老太太斷然拒絕,便成了這裡的釘子戶。

房地產公司要收購這一片區域建大型商業中心,賠償豐厚,老太太卻不願意搬,說是要等一個人。

顧聲聲還記得那日徐老太太在陽光下歪著頭笑的樣子,彷彿還是許多年前天真明媚的少女,她說:“我們約好了在這個房子裡見面,他一天不來,我始終是要等下去的。”


分享到: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