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小腳與西服》經典語句,觀張幼儀心路歷程

1、在中國,女人家是一文不值的。

張幼儀小時候受到的教育是:女人是一文不值的。為什麼這麼說呢?因為

"家裡有十二個孩子,八男四女;可是我媽媽,也就是你曾祖母,老是告訴人家,她有八個孩子,因為只有兒子才算數。"

2、我想,是生活把我變得堅強的。

3、我十五歲結婚,二十二歲離婚,這麼年輕就經歷了這麼多事。

4、我小名叫"幼儀",這是我每天都用的名字。"幼"有善良的意思,"儀"表示端莊、正直。

5、我生在變動的時代,所以我有兩副面孔,一副聽從舊言論,一副聆聽新言論。我有一部分停留在東方,另一部分眺望著西方。我具備女性的內在氣質,也擁有男性的氣概。

6、我認為我想受教育的慾望,是來自我曉得自己生在變動時代這個事實,而且我非常崇拜二哥和四哥,又是家裡第一個沒纏腳的女孩。

張幼儀自小就想讀書學習,怎奈家庭變故,她的父親對她哥哥和弟弟的前途高瞻遠矚,卻沒有足夠的金錢負擔女兒的教育費。但即便如此,張幼儀依然爭取到學習的機會,在第二女子師範學校讀書。

7、我們不必知道徐志摩的身高,或是他家有二十個還是一百個用人,只需要曉得他家的聲望、他的受教育程度,還有他的性情。

那時張幼儀的四哥看到徐志摩的一篇文章,認為此子前途不可限量,在考察他的家世和性情,同時徵得雙方父母同意之後,為二人定下婚約。而且是張幼儀二哥把徐志摩引薦給梁啟超,並被梁啟超收為弟子,張家對徐志摩有知遇之恩。

張幼儀時代的婚姻觀,我覺得有一些放到現在也不過時,結婚從來不是兩個人的事情,與其家庭有密切關係。

8、我要嫁給家人為我相中的男人。

張幼儀的四哥相中了徐志摩,這時四哥掌握家中財政大權,擔任浙江都督秘書,在家中很有話語權,而且張幼儀很崇拜他的四哥。並且此時張家家境富裕、受人敬重,比徐家僅僅錢多不可同日而語,所以張幼儀的出嫁絕不是有人想象中的城裡少爺和鄉下土包子的結合。相比較而言,徐家才真的是鄉下。張幼儀的六哥戲稱:

徐家是豬群裡的一頭牛

9、我喜歡學校,而且我知道徐志摩很有學問,所以我想把書唸到我結婚那天為止。

為了與未來的丈夫並肩而立,張幼儀也曾努力學習,追趕丈夫的腳步。

10、初次與他獨處,我很想跟他說說話,大聲感謝命運的安排。

此時的張幼儀對婚姻充滿了期待。

11、媽告訴我,婚姻就是妥協;當我嫁給一個男人時,也等於嫁給了他的家庭。

深以為然。

12、徐志摩從沒正眼瞧過我,他的眼光只是從我身上掠過,好像我不存在似的。

婚姻存續期間,徐志摩從來沒有關注過張幼儀,哪怕是一丁點的關心。這樣的冷暴力放到現在,有幾個女子可以受得了?

我看到徐志摩站在東張西望的人群裡,同時心涼了一大截。他穿著一件瘦長的黑色毛大衣,脖子上圍了條白色絲質圍巾。雖然我從沒看過他穿西服的樣子,可是我曉得那是他。他的態度我一眼就看得出來,不會搞錯,因為他是那堆接船人當中唯一露出不想在那兒的表情的人。

張幼儀在二哥的鼓動和幫助下,說服了公公和婆婆,懷著緊張、忐忑、興奮地心情到歐洲和徐志摩團聚,沒想到看到了冷冰冰的徐志摩。

14、於是我說:"我聽說有人因為打胎死掉了。"

徐志摩冷冰冰地答道:"還有人因為火車事故死掉呢,難道你看到人家不坐火車了嗎?"說完就沒耐心地別過臉去。

在異國他鄉的歐洲,張幼儀再次懷孕。當她把懷孕的喜訊告訴徐志摩時,發生了上面的對話。

我小時候聽說過的離婚事件只有在女人失貞、善妒,或沒有好好侍奉婆家的情況下才會發生。

當被告知要離婚的時候,張幼儀不知道自己出了什麼錯誤。她是徐志摩踐行新思想的犧牲品。

16、在我們整個婚姻生活裡,徐志摩和我從沒有深切交談過。

17、我是一把"秋天的扇子",是個遭人遺棄的妻子。

徐志摩不告而別,把懷有身孕的原配妻子張幼儀丟在沙士頓

18、徐志摩這樣拋棄我,不正是安著要我去死的心嗎?後來我記起《孝經》上的第一個孝道基本守則:"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不敢毀傷,孝之始也。"於是我打斷了這種病態的想法。這樣的教誨好像一輩子都揮之不去。

因為從小受到的教誨,被拋棄的張幼儀才沒有走上絕路

19、等我離開的時候,我已經決定同意徐志摩的離婚之議。我要追尋自己承繼的特質,做個擁有自我的人。

被傷透心的張幼儀開始覺醒,同意離婚,做一個自立的人。

20、我一直把我這一生看成有兩個階段"德國前"和"德國後"。去德國以前,我凡事都怕;去德國以後,我一無所懼。

經歷過苦難的張幼儀,變得堅強而無所畏懼。

21、我曉得,我不是個有魅力的女人,不像別的女人那樣。我做人嚴肅,因為我是苦過來的人。

22、人生真是很奇怪。我是個離了婚的女人,和丈夫離異的原因是他認為我們兩個不搭調;結果我們離婚以後,相處得反而比離婚以前要好。

23、我要為離婚感謝徐志摩。若不是離婚,我可能永遠都沒辦法找到我自己,也沒辦法成長。他使我得到解脫,變成另外一個人。

24、如果照顧徐志摩和他的家人可稱為"愛"的話,那我大概愛他吧。在他一生當中遇到的幾個女人裡面,說不定我最愛他。

縱觀張幼儀的一生,"責任"是她最可貴的品質。與徐志摩離婚後,她還盡心照顧他的父母,因為他們是阿歡的爺爺、奶奶;徐志摩死後,在陸小曼沒法照顧自己時,她每月往陸小曼賬戶打300元,因為她認為照顧陸小曼是阿歡的責任(阿歡是她與徐志摩的孩子)。

從苦難中走出的張幼儀,一點點成熟睿智、經營女子商業銀行和雲裳服裝行大放異彩。後半生遇到了第二人丈夫蘇醫生,度過幸福的晚年。我想這是上天對她的責任和善良的另一種回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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