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部論語治天下?頂著仁德帽子的趙禎,為何滿臉苟且?

《清平樂》將史上最仁德的皇帝搬上熒屏。

趙禎皇帝確實很有仁愛之心,不忍心責罰下人,不喜歡勞民傷財的事物,仁愛百姓。

有句話說:半部《論語》治天下,官家謹遵儒家與祖宗之道,以仁德治理天下,按理說,這樣的國家治理起來應該輕鬆加愉快啊,可是劇中的官家為何總擺出一副憂愁煩惱的苦瓜臉,好幾年也笑不了一回。


半部論語治天下?頂著仁德帽子的趙禎,為何滿臉苟且?


西境党項一族李元昊稱帝挑釁,是迎戰還是議和,朝中大臣吵得不可開交,官家出場對儒家治國之道提出疑問。孟子曾勸諫梁惠王,百姓盼望不喜殺戮不好戰爭的皇帝,若真有這樣的仁君,定會萬民歸心,天下大統。可是自己為政寬仁,不願掀起戰端,為何滋養了西夏的狼子野心?

重重疑問,如何作答?

首先從官家自身說起。

官家是皇帝,但不是聖人。

官家雖然不是普通百姓,但還不是聖人。學習聖賢之道,也有普通人的情感需要。

身為皇帝,七情六慾更不能得到滿足。親生母親不得相認,自己的妻子別人來選,這種悲哀是他一生的陰影。以至於寵幸了胡攪蠻纏沒有規矩的張貴妃,鬧得後宮烏煙瘴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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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時候被養母太后管制,登基後自己不能親政,太后薨逝,親政後,廣開言路,這一政策,導致朝堂之上,自己還是做不了主,提出一個決定,總有人站出來反對,反對的理由還都是仁義道德。就連自己的家務事,也都要被大臣們搬出來說道說道。獨自一人面對滿朝文武大臣,還有天下百姓,壓力重重。

凡事都要權衡利弊,常常為他人著想,為百姓著想,但是自己卻不開心。張娘子懷有身孕胡鬧,自己明明很生氣,卻不忍心責備她,還得給抱抱安慰,不能隨便發洩自己的不滿。這樣的皇帝當得真有點憋屈。

困守孤城,嚮往詩和遠方

迎娶皇后前,他遇到了熙春。他喜歡熙春,但大臣們不喜歡這個出身不好的姑娘。於是官家不願束縛她一生,忍痛離別。

送走熙春那天,官家望著熙春的遠去的背影感慨,自己的江山,可是一生所見所到之處還不及人家的十分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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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家內心特別想走出宮門之外,李元昊稱帝發了戰書,藉著這個機會,他想任性一把,御駕親征,結果被自己最尊重的老師硬拉了回來,遠方沒去成。

西境紛爭,官家派范仲淹、韓琦前往,臨行前一天,官家帶著二人在京都遊城,繁華熱鬧自己卻不能下車賞玩。自己下令打開了居住區與商業區的阻隔,商人們不必到了夜晚就要趕回家,但是自己卻依然要趕在宮門關閉前回去,無奈嘆氣。

如果他知道幾百年後,有個叫乾隆的皇帝常常微服私訪,遊歷大好河山,一定羨慕得眼睛發紅。

其次,再看看皇帝這個位置。

有這樣一個故事,一個人死後,閻王說再給他一個投胎的機會,有兩個身份選擇:一個是自己為萬人服務,另一個是萬人為自己服務。這個選擇了後者,結果出生之後是個乞丐,如果他選了前者,就是做皇帝。

這個有趣的小故事,點明瞭皇帝這個身份,看似萬人之上,但是若要做個仁德之君,就要為萬民服務,為蒼生謀福,而不能為所欲為。位置越高,責任越大,而自我就要越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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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皇帝任意妄為行不行?除非不想好了。或者像張貴妃,人性胡鬧,惹人厭棄,最後年輕壽終;或者像曹皇后,忍住委屈,端莊知禮,卻為人敬重。皇帝若是任性,結局就是人民起義、改朝換代,弄不好還會淪為階下囚。

人們往往看到表面的光環,而看不到背後的辛酸與付出,帝位是一個充滿光環的貴冠,只可遠觀。當趙禎自己戴上之後,發現是一頂不能承受之輕的帽子。幼時還有種種理想,超越祖宗,趕超漢武唐皇,但是現實與理想相差甚遠,皇帝沉重的貴冠,壓得自己不能輕舉妄動。

最後,談談孔孟之道。

仁愛是一座道德高峰

所謂半部論語治天下,這是後代儒生自詡的,不是哪個皇帝說出來的。有傳說是宋太祖時期的宰相趙普所言,但正史裡找不到確實證據。

提起孔孟之道,很多人以為是為政治服務的理論,其實不然。孟子說:民為貴,社稷次之,君為輕。所以,以儒家文化治國的宋仁宗,必然要抑制自己的任性,以百姓為主。

孔子的仁政理念很好,君主以身作則,以仁德教化百姓,但這個教化需要過程,不是一蹴而就的。在實施的過程中,也存在各種可能,理想與現實之間存在鴻溝。


半部論語治天下?頂著仁德帽子的趙禎,為何滿臉苟且?


趙禎時期的百官,從皇帝到大臣,大部分都是孔門儒生,但是每個人性格資質不同,同樣的孔孟之道,學習運用起來也不同,皇帝大臣的孔孟之道與孔孟本人,具有一定差距。劇中,晏殊也說,孔孟聖人都沒有在朝廷做官,他們提出了政治理念,卻沒有給出解決現實問題的標準答案。

儒家的仁愛是一座道德高峰,若要成為一個仁德之君,在攀登高峰的過程必然面對艱難與挑戰。《論語》中說:殺身成仁。為了實現君子的仁,生命都是可以放棄的,更何況個人的七情六慾,在這一點上,官家並沒有做到真正的仁。

孔子稱自己七十歲才從心所欲,而又不違背規矩,可見,聖人與仁君都不好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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需要佛老思想平衡

自己有一顆忠義仁德之心,但是身邊的人不一定有。儒家修身治國平天下的君子之道,讓很多文人懷才不遇,或者被奸人陷害,在現實中碰壁,鬱郁而生。不是儒家文化不好,而是不能固陋。

雖然儒家是主流文化,但是道家與佛家,不可或缺。西方的哲學家說,存在即合理。

當秉持一腔孔孟之道,在仕途受挫後,佛老文化是儒生的心靈出口。


比如,宋朝的大文豪蘇軾,政治上受到排擠,在佛老思想中,與世界和解,昇華了自己,成就了後無來者的蘇東坡。再比如,詩人王維,在同樣是在仕途上失意,晚年,以佛解憂,迴歸自然……

生命,必然有苟且的一面,即使是皇帝也不能倖免。但是理想要有,做人的準則與底線要堅守。這是《清平樂》中趙禎給觀眾的一堂人生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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