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樂亭|第64期|留得精神照後人——記齊心會鋤奸組長曾憲先

來源:樂亭文化研究會《讀樂亭》會刊第64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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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樂亭|第64期|留得精神照後人——記齊心會鋤奸組長曾憲先

題圖來自網絡,僅為配圖,和本文無關

曾憲先,1921年出生在樂亭城西北的三義廟村,自幼家境貧寒,在本村只讀過二年小學就參加農業勞動。

1942年我冀東黨委決定開闢路南,村裡來了八路軍地方幹部王志新和延安。在村裡召開群眾大會,發動群眾。會上,由王志新講:“團結起來,抗日救國,有人出人,有錢出錢,有槍出槍,共同抗日救國。”並在村裡組建了抗日齊心會,推舉鄭本(曾正本)為會長,趙繼生為抗勤,趙春生為民兵隊長,曾憲先為鋤奸組長。1942年末,趙繼生參加了八路軍,由劉芝繼任抗勤。

抗日齊心會成立後,宣傳發動群眾抗徵、抗稅、鋤奸防特、抵制出勤到路北挖溝、教唱革命歌曲等工作都做得非常出色,因此13軍分區領導將該村定為抗日聯絡點。尤其是鋤奸防特工作,在曾憲先的帶領下,1943年,指上級指示,抓捕了石各莊的漢奸李××,並從他家起出手槍2只(1只6輪子,1只黑老虎),子彈100發;抓捕了漢奸晁××,經分區審判,認為罪大惡極,批准處決。另外還抓捕了通敵分子張××。把三義廟的抗日齊心會工作開展地有聲有色。

由於三義廟村的抗日活動搞得異常活躍,引起了日偽的注意,駐樂日軍守備隊決定突襲掃蕩三義廟村。1944年舊曆三月二十九,曾憲先通過敵人內線得到情報,說近期日偽要突襲三義廟。曾憲先迅速通知給齊心會成員和群眾。鄭本、趙繼生等接到通知後,當日就轉移到外村。但很多群眾存有僥倖麻痺心理卻沒有及時轉移。

1944年舊曆三月三十日清晨,日本憲兵隊和偽治安軍200多人包圍了三義廟村,在村四周的街口、衚衕都設置了崗哨。素以早起聞名的村民劉廷祚,這天又是不到四點鐘就起了床,他拿著一把鐵鍬到地裡去揚冬天扒的黑土,剛走到村頭就遇上站崗的偽軍,見從莊裡出來一個黑影,就大聲對他喊:“站住!什麼人?”劉答說:“老百姓!”他一邊應著還一邊向前走,敵人見他不站住,就“啪啪”向他開了兩槍,劉聽見槍響,扭身向村西跑去,跑到村西又遇上圍莊的偽軍,就一齊向劉開槍,劉當場被亂槍打死。

清脆的槍聲劃破夜空,接著狗咬不斷,人們都趕緊穿好衣服,扒著窗戶向外看,有的走出院子張望,不知發生了什麼事情。當人們知道情況後,就紛紛叫喊著:“鬼子清鄉了!”

村莊里人聲嘈雜……

天亮了,大批鬼子、偽軍進莊搜查。荷槍實彈的鬼子兵爬上高房站崗,機槍架在各個村口、衚衕,一隊隊日偽軍手拿著上了刺刀的大槍,惡狠狠地踩開民戶大門,闖進院子搜查,有的還朝院裡開槍,他們狂喊著把人們從家裡往街上趕。

當鬼子搜到小學教師趙秉仁家時,見他穿著長袍,比較顯眼,兩個鬼子立即將他圍上,喝問:“你是八路的幹活!”立即綁了,並拳打腳踢。接著又翻箱倒櫃,稍好一點的衣物全被拿走,臨走時還將鍋碗瓢盆被砸得粉碎。劉芝家開棚鋪,出賃婚喪嫁娶用的花轎、靈槓。鬼子進院要砸花轎,劉芝上前阻攔,鬼子端著三八槍對他分身就刺,一下紮在胳膊上,把大血管扎斷,鮮血直流,當即倒地,以致造成終身致殘。

鬼子們進到村民趙作仁家,他藏在菜窖裡,被搜索的鬼子發現,將他拽出,吊在梯子上用木棒亂打,直被打得斷了氣,又扔回菜窖裡。

敵人圍莊的時候,曾憲先聽到槍聲,急忙穿上衣服出門就向北跑,一見路北苗永新家開著大門,就從他家跑過, 村民魯連貴、苗永新等也向北跑,跑到村口時,北邊的敵人又村民開槍,人們只得又向回跑,又跑進苗永新家。曾憲先在慌亂中跑丟了一隻鞋,被苗永新妻子發現,就給他找了一雙鞋,正在換鞋的時候,追擊的敵人進屋了。敵人厲聲喊著讓曾憲先站起來,然後搜身。誰知卻從他襖襟裡搜出了一顆子彈(是曾掏子彈時串到襖襟裡的)。敵人立即將他綁了,並大喊著向他要槍,曾慶先說沒有,敵人就把苗永新他媽也給綁了,並亂打苗永新的妻子,他們以為是曾憲先的妻子。曾憲先急忙說:“別打她們,我們不是一家人,他家姓苗,我姓曾,我家在道南住”。敵人這才放了婆媳倆。

敵人押著到曾憲先來到他家,問曾憲先將槍藏在哪了?曾說在褥子底下。敵用槍挑開炕上的被褥亂翻,翻了半天也翻不著,就屋裡屋外到處胡亂翻起來,結果從灶臺裡翻出來一隻6輪子槍。

敵人把村裡的青年群眾都驅趕到趙凱生家的大院裡站好,一個一個地相面審問,並在院子裡放著一個梯子,把有嫌疑的人綁在梯子上,壓槓子、灌涼水,一直折騰了一天,到晚上才拉著搶的東西,帶著抓捕的人,去了汀流河。

這次圍莊抓人,共抓走曾文樓、趙秉仁、趙慶生、趙凱生、劉志存、曾憲章、曾憲先、趙作林8名群眾。到了汀流河以後,押在日本守備隊,每天過堂審問,經過審問,先把趙作林、曾憲章放了。其餘人押了7天。鬼子把曾文樓、趙秉仁押到了石各莊治安軍團部,這時,經過嚴刑拷打的曾文樓的雙腿已被敵人打折。還把曾憲先、趙慶生、趙凱生、劉志存4人送往樂亭感化院。

樂亭感化院在城西南角的南大營院裡,駐有鬼子兵。院長、副院長有張紹琴、王書元、張彥青等鄉紳,但真正握有實權的是日本人柴琦。下設訓導組(組長肖萬象),主要關押區、村幹部等政治犯。感化院每天除了對在押的人審訊、吊打逼供以外,還給上課,由肖萬象講:“日本好,親善親仁,幫助中國建東亞共榮圈。戰事已打到哪裡,跟日本人幹有前途等策反內容。在審問曾憲先時,曾直言不諱地承認自己是抗日救國齊心會鋤奸組長。再問別的什麼也不說。據同在感化院被押的趙凱生說:“有一次,我和曾憲先同堂受審,敵人讓曾憲先跟他們幹,曾憲先說,要殺就殺,要我當特務沒門兒!讓日本人殺死比讓中國人罵死強。”過了幾天,莊裡拿錢保他們4人,3人被保出,卻把曾憲先押送到日本憲兵隊(南街劉夢斗大院)。後據感化院組長肖萬象證明:“經日本人審訊,他就是閉口不說,儘管用了各種刑法,還是隻字沒有暴露我方秘密。感化院日本人柴琦說:“此人皇軍大大的有用!”並對曾憲先說:“跟我們幹有大大的好處,不幹,死了死了的有。”曾憲先說:“腦袋掉了碗大個疤,讓我當漢奸、特務,沒門兒!”1944年夏天,鬼子在城南肖家墳殺了24箇中國人,其中就有寧死不屈的曾憲先,犧牲時年僅23歲。

  (作者呼景山,縣委退休幹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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