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二叔不在家,他家地裡卻有男人的說話聲,侄兒眉頭緊鎖

小說:二叔不在家,他家地裡卻有男人的說話聲,侄兒眉頭緊鎖

繁重的勞作讓周揚帆的雙手迅速粗糙起來,原本白皙的手指此刻佈滿了被棉殼劃拉的口子。他的臉色也變得黝黑,就連唇上的茸毛似乎都更濃密了幾分,嘴角帶著一絲堅毅,看起來稜角分明。

每每他拖著沉重的身體躺到床上的時候,眼前都會浮現出莊眉的影子。想著自己和她一起上學的點點滴滴,想著她笑起來半側臉上的酒窩,想著她飛揚的馬尾巴,他就一陣黯淡湧上心頭。

再見了我親愛的人,咱們此生註定要越走越遠了。

那份埋藏在心底重來沒有說出口又都心知肚明的愛戀,以後只能悄悄埋藏在心底了。

許有香沒有在家休息,只是去棉花地的時間比周揚帆晚一些,回來早一些。這倒不是她多休息一會兒,而是周揚帆丟下飯碗就去田裡摘棉花,她卻要在家把鍋碗洗刷乾淨,又得伺候周世清大小便,實際上也沒有空閒。

母子兩個現在的話題稍微多了一些,大多是關於家裡的債務,還有莊上一些周揚帆平時不怎麼關心的事情。也正是從媽媽的嘴裡,周揚帆知道就以家裡目前的狀況,要想將欠下的債務全部還清,最少需要五年的時間。

也正是知道了這個殘酷的事實,周揚帆知道收在徐國浪老師抽屜裡的那份休學證明,總歸是一張廢紙。而他和莊眉補充的那個約定,哪怕是兩人拉鉤,也總歸和小孩子過家家一樣,最終是無法兌現的玩笑。

五年省吃儉用才能還清家裡的債務,而到了那個時候他就二十三了。在農村二十來歲的青年就開始張羅著託媒人說親事了,他也肯定得張羅一份女方不要多少彩禮的婚事,要不然的話這個家又得背上一筆不小的債務。

弟弟周遠航雖然有點調皮學習不太上進,不過他腦子不笨,只要自己稍加督促,抽空給他輔導一下,考上高中應該問題不大。周揚帆可不想弟弟以後繼續走自己的老路,兄弟兩個總得有一個要出息才好。

這些都是非常遙遠的事情,現在眼面前周揚帆最需要關心的是如何將地裡的棉花趕緊摘完。由於地裡盛開的棉花實在是太多了,他幾乎是整天都在地裡忙活,已經兩個中午沒有回去吃飯了。他早上出門多帶一些乾糧和水,下午許有香來的時候再給他帶點飯菜。雖然媽媽是那麼的心疼兒子,可是面對地裡潔白的棉花,她也只能將這份心疼藏在心裡,唯一能做的就是每天中午來的時候給他帶一個燉雞蛋。

周揚帆擔心的另外一件事就是媽媽的身體,雖然她嘴上說已經按時吃藥了不打緊自己的身體自己有數醫生都是嚇唬人的那些安慰話,但是周揚帆心裡清楚,他每次上廁所時看到那些黑褐色的觸目驚心的糞便,知道媽媽那脆弱的胃壁還在出血,還有巨大的危險。

只是在繁重的農活面前,周揚帆也知道,如果沒有媽媽準備的一日三餐和照顧爸爸,那麼他家裡一道地裡一道絕對忙不過來。而且經過這幾天的活幹下來,周揚帆也對媽媽那瘦弱的身體裡蘊藏的能量有了清晰的認識。她摘棉花的動作是那麼的熟練,如果沒有她帶著,自己絕對沒有那麼高的工作效率。這一點從許有香在不在地裡幹活周揚帆的效率就可以看出來,那就是明擺的事實。

“媽,今天下午你不要再摘了。”一邊吃著米飯,周揚帆一邊道,“這塊地還有不多,我到晚上一個人也能摘完。”他喝了開水又笑道,“我還以為這麼多棉花沒有個十天八天的摘不完,現在看來五天就能摘一遍了。”

“還是抓緊摘吧。”許有香看了一眼灰濛濛的天空說道,“我看著天熱得有點過了,怕是要變天。我們抓緊把這塊地摘完,西北那塊地又能摘了。”

“我看著天很好啊!”周揚帆看了看頭頂的太陽,雖然天空不是那麼清澈透明看不到藍天白雲,可是怎麼看也不像是要下雨的樣子啊。

“老話說‘春冷下雨秋熱陰天’,我看今天熱得過頭了,怕是要下雨呢。”許有香已經走進了地裡,伸手抓下一朵雪白的棉絮,繼續說道,“這開出來的棉花要是遭了雨就會發黃,要少賣錢的。”

聽到許有香這樣說,周揚帆也就不再堅持讓她回家了。娘兩個一邊說話一邊幹活,在傍晚時分終於將這一塊地全部摘完。這時候天空的霧氣更加厚重,太陽只剩下了一個昏黃的圓點。

許有香抬頭看向天空眉頭皺了起來,說揚帆我們趕緊去西北那塊地吧,趁著天黑前能摘一點就是一點,我看著天色明天多半要下雨,那就糟了。

雖然半信半疑的,周揚帆還是一點都不敢耽誤,他讓許有香先把摘下來的棉絮推回家去,自己抄著近道直奔西北那塊地。

前幾天剛摘過的棉花地裡又是白花花的一片,這兩天豔陽高照氣溫很高,棉花開得也多。周揚帆想著那天自己剛來的還是個白嫩書生,此刻卻變成了地地道道的農民模樣,不由得啞然失笑,毫不猶豫地開始幹活。

太陽終於完全隱藏了蹤跡,灰濛濛的天空一下子暗淡下來,周揚帆正在火急火燎地摘著棉花,突然覺得有點不太對勁,似乎聽到了有人在說話,而那個聲音也不可能是媽媽在喊他。許有香把先前的棉花送回家去,應該來得沒有那麼快。

他也知道這聲音也不可能是什麼狐妖鬼怪的,不要說此刻天色還沒晚,而且那明顯是一男一女在嬉笑。他側耳聽了一下,發現聲音是從旁邊的地裡傳來的,不禁又是微微一怔。

挨著周揚帆家這塊棉田是他的二堂叔周世金家的,可是二叔明明春天就跟著施工隊去雲南鋪鐵路了,說是要等到過年才回來,按說這個時候只有二孃丁霞一個人在家,他家田地裡怎麼會有男人說話的聲音呢?而且從他們說話的語氣中,哪怕是純潔如周揚帆也聽到了一些不堪入耳的話語,他的眉頭不禁緊皺起來。

這是哪個混蛋居然敢趁著二叔不在家,跑來勾搭二孃來了?而且還這麼大膽,就不怕人家看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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